第七十七章 秋道人的神乎其技
我們三個人到了黃偉光家,他家是五正五南的平房,院子特別的大,在推開門的時候,一條很大的土狗齜牙咧嘴對著我們一陣的吠叫。
看到它讓我不由地想起了東子,上次把它放在了家裏,好幾天都沒有見那小家夥了,還真的有些想它。
院子裏邊種著應季的蔬菜,豆角黃瓜西紅柿,韭菜茄子青紅椒等等,純天然無農藥殘留,秋道人毫不客氣地摘了一根半大的黃瓜,“喀嚓喀嚓”就咬了起來。
我心說他還真的是不見外,畢竟這是別人家的東西,也不打聲招呼就摘下來吃,太沒有禮貌了,自己怎麽就攤上這麽個師父,想著不由地歎了口氣,摘了兩個紅彤彤的西紅柿,遞給任靈萱一個。
聽到狗叫聲,黃偉光就從屋子裏邊穿著拖鞋跑出來,看到是我們,打完招呼就讓我們趕快進屋,給我們切西瓜吃。
“老二,叔叔阿姨去哪裏了?”
我把剩下的西紅柿填進嘴裏,拿起最大的一塊西瓜,從中間狠狠地咬了一口,真甜。
“去大棚裏邊幹活了,我留在家裏等你們,要不也過去幫忙了。”黃偉光說著,也給秋道人和任靈萱遞了西瓜。
秋道人每一塊西瓜都是吃一半,把最甜的地方吃掉,剩下就給我推到麵前,嘴裏還不忘說道:“年紀輕輕不要吃那麽甜,小心得糖尿病,為師也是為了你好,吃我給你剩下的。”
“真狗啊!”我望著院子裏邊的土狗,不由地感慨道。
秋道人沒有理會我,而是看向了黃偉光說:“一直聽大千念叨你這個最要好的同學,今天才見麵,有時間到我們那邊玩,讓他請你吃飯,帶你好好玩一玩。”
“我才是久聞秋道長的大名。”黃偉光雙手合十,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某教的信徒。
“能不能不要這麽官方?又不是外人,直接說事情。”我實在看不慣兩個自己都熟悉到骨子裏邊的家夥,在自己麵前客套,恭維。
秋道人一擦嘴說:“行,那把東西給我看看。”
“秋道長等著,我這就去拿。”
黃偉光說著,給我使了個眼神,我就跟著他穿過了一個屋子, 到了他家專門用來供奉祖宗靈牌的房間裏。
整個房間陳設很簡單,一條土炕,上鋪草席,一張桌子,四個凳子,打掃的一塵不染,淡淡的燒香味道,在房間裏邊若有若無。
順著燒香的味道去看,在西北的角,又是放置一張供桌,桌麵上三個高腳盤,內各盛著蘋果,香蕉,橘子,中間是一個土黃色的平底香爐,裏邊滿是香灰。
在牆上,挖了一個小階梯型凹槽,裏邊擺放著七八個靈牌,上麵差不多都寫著黃某某之靈位,按照輩分從上往下排序陳列。
黃偉光點了三炷香拜了拜後,插到了香爐中,搬了個凳子過來,踩在上麵,從最高處的靈牌後麵,把那幾個小玉靈牌取了出來,讓我給他接一下。
本來我對這個並不感冒,但聽他說了之後,反而有些犯怵,但自己又是修道的,也不好意思表現的太明顯,隻能咬著牙接到手裏。
當我放在秋道人的麵前後,他立即站了起來,拿在手裏端詳了好一會兒,臉色變了又變,最後點了點頭,才放到了土炕上的短腿桌子上。
“秋道長,你看出什麽來了嗎?”黃偉光試探性地問。
秋道人嗯了一聲說:“至少五百年以上的老物件,采用的是瑞麗翡翠,雖說不是冰種,但是雕工精湛,也是上品之選。”
“我不是想問這個。”黃偉光一拍腦袋,顯得很無奈。
我連忙說:“師父,這東西之前被他賣了,現在又不知道怎麽跑回他家裏,還混進了他家祖宗靈位裏邊,我來之前不是和你說了,什麽記性啊?!”
“哦,對對對,一看到古董就犯了職業病。”
秋道人好像真的忘了,他左右打量了一下,說:“小黃,找一塊鏡子來,最好是圓鏡。”
雖然我們不明白他要做什麽,但黃偉光還真的就找了一塊圓鏡,屬於大城市已經幾乎看不到,但農村還有一些的那種外麵用塑料塑型,背後有某個女明星的塑料紙照片圖像,他說這是他老媽平日用來梳妝打扮的。
秋道人也不客氣,直接將外麵的塑料殼子給拆掉,他僅要的就是裏邊的圓形鏡子,接著就用這鏡子接過陽光,讓光直射在那幾個小玉靈牌上麵。
“去抓一小把香灰過來。”
聽到秋道人這話,黃偉光立即轉頭跑到了那間房裏邊,把整個香爐都搬了過來。
我要是他祖宗,今晚上肯定好好和他說道說道,人家隻要一把,他怎麽把祖宗長輩們的飯碗都端過來了?真是個不肖子孫!
秋道人也沒有理會這個,拿出朱砂筆,朝著上麵吐了幾口唾沫,在空白的黃符上,寫了一道“安魂咒”,接著從香爐裏邊抓了一小撮香灰,用這道黃符包裹,團成了一團。
“天地清明,本自無心;涵虛塵寂,百樸歸一;離合驟散,緣情歸盞;我似道菩,縱化歸虛!”
口訣剛剛念完,那包裹著香灰的黃符團,竟然輕輕開始搖動起來,仿佛有了生命一般,看的我們是瞠目結舌,不明所以。
噠!噠!噠!
接下來,更加離譜的事情發生了,這黃符團宛如蹦蹦球似的開始彈跳,起初毫無規則可言,但很快它每一下都會砸在那幾個小玉靈牌上,直到上麵開始冒青煙。
“這是什麽啊?”黃偉光驚歎之餘問道。
我搖了搖頭,這簡直太神奇了,光是那黃符紙團的彈跳,便已經是自己無法解釋的現象,更不要說那幾個小玉靈牌冒青煙。
“但凡受過香火,或者葬於古墓中的靈牌,尤其是玉質地的,便會自動生成一種可認主的靈性,這種靈性對活人有害無利,所以我們尋常見到的靈牌都是木頭的,現在已經幫你把它們上麵的靈性清除了,已經沒事了。”
秋道人仿佛做了一件不起眼的小事兒,但是在我這個徒弟看來,自己不知道猴年馬月才能有他這樣的能耐,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道成一法非一日之功,自然暗自敬佩。
然而,聽到秋道人說這話,最開心的莫過於黃偉光,他邊樂邊道謝,不僅僅處理了事情,而且還能再賣一次,世界上能碰到這樣的好事真的很少很少。
秋道人也在笑,但笑著笑著,他忽然一把抓起了那幾個小玉靈牌,也沒有看他怎麽用力,就是那麽輕輕一握,等他鬆開卻成了一堆齏粉。
“我天!”上一秒還眉開眼笑,下一秒黃偉光當下臉都綠了,忍不住驚叫道。
秋道人卻不予理會,而是將那團黃符展開,把裏邊的香火抖摟幹淨,我眼睜睜地看著,上麵已經不再是安魂咒的字符,轉而變成了一張精美和小巧的山水圖畫。
“師父,這……”我詫異地看向他。
秋道人狠狠白了我一眼說:“這什麽這,問題已經解決了,這次看在你的麵子上,我就不收取任何費用了,讓你這同學偷著樂吧!”
不對,這絕對不是秋道人的風格,這家夥肯定有什麽貓膩。
但是,秋道人已經站了起來,和依舊沒有回過神的黃偉光說了一聲,便帶著我和任靈萱要離開,他行色匆匆,一看就心裏有事兒,但我也隻能和黃偉光打了個招呼便一起離開。
因為離家不遠,我們打了車,回去接東子,而秋道人說什麽也不肯進我的家,說那是搬山道人的忌諱。
我也不能強求,自己和任靈萱進去,和奶奶打了個招呼,便將東子接上了車,一路上東子對我和任靈萱撒嬌,我們兩個都很高興,我便是忘了問秋道人心中的疑惑。
一路無話,三個人一條狗打車回了凡人閣鋪子。
回了鋪子後,秋道人便鑽進了自己的房間,緊閉門窗,不知道在搗鼓什麽,但我再度想到,一定和他帶回來的那張黃符上麵的山水圖畫有關。
我這個人就是好奇心重,再也忍不住,便走到秋道人的房門口,敲了敲門,說:“師父,我要進去了啊!”
片刻之後,房門被打開了,但秋道人沒有讓我進去,而是他出來了,轉身關上了門,對我說:“大千,我有非常要緊的事情要出趟門,我可能沒辦法陪你一起過生日了,我不在的這段時間,你好生守著鋪子,不要出去亂跑,可以讓任靈萱給你做飯吃,點外賣也行,尤其是你生日當天,一步都不許離開鋪子,否則會發生危及生命的事情,切記。”
“有那麽嚴重?”
“有。”
“我一定聽話。”
我看他不像是看玩笑的,但還是好奇地問道:“那師父你能不能告訴我,到底怎麽回事嗎?”
秋道人沉默了片刻,說:“我會告訴你的,但不是現在,一切等我回來,我會盡可能在三天之內回來,一定要記住啊!”
我隻能無奈歎氣,看他回到屋子,沒一會兒背著行囊出來,又交代了幾句,便是立即離開,望著他的背影,自己隻能無奈聳了聳肩,便和任靈萱一起去喂東子。
但是,他剛剛走了沒半個小時,鋪子就來了一個不速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