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奇怪的賬戶關係

我順手從茶幾旁拿出了一張A4紙,並用筆畫了一個關係圖。

張賢聲的學曆不高,隻有初中畢業,畢業之後他也曾四處打工,後因在某飯店打工時和客人發生爭執,隨動手傷人,將其打成三級殘廢,因自首態度誠懇,而其家人也願意支付被害者的醫療費用,所以法院輕判了三年。

出獄之後,張賢聲因曾坐過牢,四處碰壁,後不得已求助勞改處分配工作,在等待了半年審查及用人單位考核後,江北大學向張賢聲拋出了橄欖枝。

按照勞改部門提供的回饋,張賢聲在獄內表現良好,而出獄之後,他們也對張賢聲的工作及個人問題進行了實時盤查,讓他們有些意外的是,這個曾經因一語不合而差點把人打死的張賢聲,竟在同事及上司口中得到了一直好評,也因此,在實時盤查了三個月後,勞改部門取消了張賢聲在外“關懷”。

就此,張賢聲在江北大學內就像是獲得了重生一般,不光利用上下課的時間在美院內聽著那些美術教授講課,甚至還獲得了了當時享有油畫大師的李簡剛的指點。

張賢聲在江北大學呆了三年後,李簡剛退休,他這個才離開了這個大學開了那間畫室。

張賢聲在外一直聲稱是李簡剛的關門弟子,所以在張氏畫室開設的前幾日,生意還是不錯的,但誰也沒有想到,就在張賢聲開設這家話是之後的一個月,李簡剛突然發布了一道申明,說是張賢聲並不是自己的學生,對於張賢聲在外造謠一事,他保留追述法律責任。

所以,自那個時候開始,張賢聲一度受到業內人士的抨擊。

但做這一行的人也知道,就跟娛樂圈一樣,一波熱度過去了之後幾乎也沒有人會關注你,所以這個風波很快就平息了,但張氏畫室一直都沒有任何顯著的收入。

直到那天我聽林晚晚說,姑姑的下屬工作室有心想要幫助張賢聲在江北乃至整個國內打開市場的時候,我就意識到,張賢聲的機會來了。

那這些錢,會不會是我姑姑預先支付給他的?

我將張賢聲,李簡明及我姑姑的名字寫在了這張A4紙上,基於情感,我當然希望我姑姑跟這件事情沒有關係。

但是,他的日常花銷實在太大,如果是從正當得益上來看的話,可能也就隻有我姑姑公司,才有合法的理由,給他這一筆錢。

看來,這一次我還是得見見我姑姑啊。

這時,李西城突然打開了門,他的臉色不太好,甚至有些僵硬,看來局長這一次似乎罵的挺狠的。

“這麽快?按照老範的個性我以為他至少會罵上你兩個小時呢。”靳岩的雙手最終在確定鍵落下,隨即慵懶的抬手伸了個懶腰,打著哈欠說道:“微。博,貼吧乃至那些廣告新聞我都解決了,剩下的就看宣傳部知會媒體了,後路呢,技術已經全給斷幹淨了,但,我想以老範的性格,一定又是限期破案吧?畢竟這次風波鬧得不小,還是需要給市民一個交代。”

李西城穩定了一下情緒,隨後拿起我麵前的茶杯就一飲而盡。

“給我查,一張一張現場照片去查,到底是誰傳出去的。”李西城氣鼓鼓的坐下,似乎有些失去了理智,看來,範局長不光是朝他劈頭蓋臉的罵了一頓,甚至,可能逼著李西城下了軍令狀。

這一次的風波實在太大了,雖說技術部門已經第一時間解決,但那些看了新聞,看了照片的人都會口口相傳,警方不是神,不能封住所有人的嘴巴,所以,我估計範局長這一次也是頂著上頭的壓力。

這局長一旦有了壓力,就會給下屬施加壓力,更何況這一重壓力,又可能是從警方內部傳出的消息,他自然是要找李西城了。

我又仔細核對了那份文件內的現場照片,隨即說道:“別找了,這些照片不是警方內部流出的。”

下一刻,李西城和靳岩也直走到了我的身旁,異口同聲的問道:“你怎麽知道?”

我指了指這些照片,隨即說道:“這裏麵的照片有的是站在門口拍攝全景的,當時我們所有人都應該站在外麵,但,你們不覺得這張照片很奇怪嗎?這張照片格外的清晰。”

“那有什麽奇怪的?我們取證人員的相機,是國內最先進的,清晰不好?”

我搖了搖頭,道:“不是不好,是不符合常理,按照常理來說,我們取證,應是先拍攝照片,再進入現場取證,但我記得當天我趕到現場的時候,小李還一直在門口抱怨江楠,說江楠不讓他用閃光燈在那昏暗的衛生間內拍照,因為照相機內的燈有時也會影響屍體的狀態,可是打開燈,又會有曝光,有些證據就會變形,所以江楠就拿著自己的相機,我比對過了,江楠的那些照片和發布在網絡上的照片,雖說都很清晰,但是拍攝的細節卻是天壤之別,所以,應該是有人,在我們警方趕到現場之前,先行拍攝了這一係列照片,然後再發送上網,按照我的推論,如果你要查,你是一定不會在警方內部,找到任何一張,跟那些網絡照片一樣的現場取證照片,所以,與其在調查這件事情上浪費時間,我們還不如將時間用到破案上麵。”

聽到這裏,李西城和靳岩的目光就開始變得詭譎了起來。

他們四隻眼睛吃果果的朝著我身上看來,這嘴角間,似還帶著一絲冷笑。

我被他們這樣看的很不舒服,隨即往後退了一下,雙手更是護著我的胸口,連忙道:“你兩……要幹啥?”

這時,李西城挑了挑眉,順手就放開了撐著我沙發的雙手,直朝靳岩說道:“我就說這小子一定能發現,你就是不相信,看看,這比我們隊裏多少人都強?”

靳白了李西城一眼,倒顯得有些不爽的說道:“就你能,行了吧?不過我倒真挺好奇的,怎麽就給你撿到便宜了呢?這玩意兒你可不能給三隊那群人看到,他們可都是一群見到人才就眼紅的主兒。”

我呆滯的看著眼前的二位,撓了撓頭,朝其說道:“您二位像是把我當成透明的了吧?冒昧的問一下,這玩意兒?您說的,是我麽?”

靳岩尷尬的看了我一眼,連忙又將我拉在了沙發之上,笑嘻嘻的說道:“這種措辭問題,就不要深究了嘛,哎,李西城,其實我認識一個大伯,國家科學院的博士,你說,要是這玩意兒……哦不,能讓葉楊過去給他看看,是不是對我們發掘大腦潛能會有幫助啊?”

“你……你你……你要幹啥?我可告訴你,抓活人研究那可是三.八年的事兒,你不能知法犯法。”

見我有些激動,這李西城立馬上前,一把拽起靳岩就推到了旁邊的沙發上,而後好言好語的朝我笑道:“別激動,我們是這種人嗎?現在的當務之急不是得先查我們手頭上這個案子嗎,你看啊,張賢聲在出事之前,是有和一家上市集團旗下的繪畫工作室簽署了個人版權協議的,我也查過張賢聲的賬戶,相信你也看到了,他賬戶上的資金說明他的收入並不固定,而且最奇怪的是他的賬戶從三年之前開始就沒有了任何支出,可是他的這棟房子和車子要買下來可價格不菲啊。”

李西城說到這裏,頓了頓,而後又意味深長的說道:“我查過了,張賢聲的房子以及旗下所有資產加起來,估值三千五百多萬,而且這些錢都是從三年之前,他賬戶停止支出的那一段時間買下的產業……”

“等等,我說,你到底想說啥?”我是真的越聽越糊塗了,他這句話明顯是衝著我說的,但他說的這些和我又有什麽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