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預言死亡的畫像

血腥瑪麗?

那女人要真的存在,到現在為止都已經死了好幾百年了,而且一個是西方,一個是東方,哪怕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鬼,也還輪不到她被召喚出來。

但,死者死前的大致用意,應該是想要召喚血腥瑪麗的意思。

再加上地上的血漬……

我總感覺這些血漬的味道有些奇怪,但要說奇怪在哪兒,我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緊接著,我又檢查了一下房門,這房門內的門鎖在那些民警到達現場破門的時候已經被損壞,不過在損壞之前,他們有拍照留存。

我看了一眼這把鎖,的確,在他們到達這裏之前,門鎖是沒有被損壞的。

也就是說,在這個隻有通風孔透風的衛生間,一個人被活生生的放幹了血。

這要說是他殺案,我想絕大多數人都不會同意。

不為別的,如果這是他殺案件,這就是密室殺人案。

盡管,我不太願意說出這五個字來。

一般來說,密室殺人案的作案手段是非常嚴謹的,因為一個不小心,凶手就可能留下破綻,當然,這不是拍電視,而是真實的命案現場,如果我們錯過了某個細節,這密室殺人案,就有可能做成完美的自殺案件。

因為案發現場特殊,所以搜證工作幾乎都是我和張晉來完成的。

我們在廁所地漏下發現了很多長發,在浴缸內側還發現了一些人體J液,甚至在馬桶內側,還發現了一根留有口紅印記的外煙,但在整個別墅內,我們卻沒有發現一個煙灰缸和女人的衣物。

也就是說,這個曾經來到過張賢聲房內的女人,並不是這個別墅的女主人,甚至,她很少或第一次來到這個別墅。

“李隊,我們在雜物房裏麵發現了一個暗門,您過來看一下。”這時,門外正在搜證的同事直站在門口,朝著正看江楠進行初檢的李西城大聲的說道。

因為現場此時及為案件,甚至沒有人敢大聲喘氣,所以這麽一叫,幾乎把江楠和張晉還有我和李西城都嚇了一跳。

我看了那民警一眼,隨即起身,朝李西城說道:“李隊,我這邊勘探工作都差不多了,我去看看吧。”

李西城點了點頭,直道:“你和靳岩一起去吧,他已經到門口了。”

“好。”說完這句話,我又瞥了一眼江楠,卻發現此時的江楠,也正朝我看來。

我沒有和她的目光直麵接觸,或許是我怕了,我怕她問我為什麽。

其實在進入這個凶殺現場的時候,我就已經明白這是一樁效仿死亡瑪麗的凶殺案件,隻是我一直告訴自己,這一切都是巧合罷了。

可江楠……會這樣想嗎?

離開案發現場,我跟著那名民警來到了一樓雜物房,在門口的時候正巧碰到了靳岩。

最近靳岩家裏Β的緊,為了相親,他甚至都請了三天長假,要不是這個突發的案件,我想現在他還在江北某家咖啡廳內跟那些姑娘們相著親呢吧。

“相完了?”我一邊走著,一邊朝靳岩說道。

後者無奈的白了我一眼,道:“歪瓜裂棗,一群不懂IT的姑娘,要來做什麽?”

“我看啊,這輩子你就和電腦去過吧。”

說話間,我和靳岩直接就走進了雜物房,環顧四周,說實話,這裏比我房間都要大,周邊擺放著的也都是一些繪畫工具,聽保姆說,這裏的工具都是張賢聲用下來的,他有一個習慣,就算畫筆斷了,畫板換了,都還是會將這些舊東西收起來,按照張賢聲的話來說,這些都是陪伴他成長的東西,就像是他的孩子一樣,他舍不得。

看著這滿滿當當裝著繪畫工具的紙箱,張賢聲這個人,應該是一個及其念舊的人。

而在這雜物房的某處,竟有一道小小的鐵質暗門,走到暗門口的時候,那名民警告訴我,這裏麵放著的都是一些張賢聲的畫作,因為張賢聲從今年開始才有些名氣,所以畫作不多,但也不少,原本尋思等我們勘探完現場才來找我們,但,他們卻在這畫室裏,找到了一張及其恐怖的畫作。

當那民警將那副畫作拿過來的時候,我愣住了,而沒有進過現場的靳岩卻徒手接過了這幅畫作,左右觀察了一下,隨即說道:“一麵寫著ΒlooΥΜary的鏡子?這能說明什麽?”

我死死地咬住了嘴唇,頭頂的汗珠更是不斷的落下。

那民警見靳岩左看右看愣是看不懂,當即就朝靳岩解釋道:“靳警官,您可能還沒有去過現場,現場在二樓張賢聲的衛生間,衛生間的鏡麵上,也有這麽一句話,剛剛葉警官說過,這是血腥瑪麗的英文字符。”

聽到這裏,靳岩頓時皺眉,隨即看著我問道:“為什麽這幅畫會在這裏出現?是模仿作案?”

我緩緩地攥緊了拳,此時,我的精神狀態已經陷入了崩潰的邊緣。

我當年的畢業論文原創了很多案件,而血腥瑪麗就是其中一樁,在我的畢業論文中,有五名應屆畢業生在畢業前夕來到了一個廢棄工廠中召喚血腥瑪麗,最終卻被那個所謂的“血腥瑪麗”殺害。

可事實的真相是,這樁案件是其中一名學生由於長時間被其餘四位壓榨而劍走偏鋒的殺人案件,案件的過程很複雜,但卻最終因為那一麵鏡子而功敗垂成。

是的,和上一起案件一樣,這一起案件,又和我的論文有關。

但這一起案件卻又和那起案件不同,因為在這一起案件中,還夾帶了我另外一樁案件的關鍵點。

想到這裏,我緩緩地抬頭,麵無表情的看著靳岩手上的那副畫作,低聲說道:“預言死亡的畫像。”

在我的論文裏,這個案件叫死亡照片,凶手在每一個死者的生前都會寄送一張利用電腦合成做出的照片,而這張照片裏所呈現的都是死者的死亡現場照片,有的死者在收到這張照片後以為是惡作劇,也有的死者,在收到這張照片後惶恐度日,但不管是哪種類型,他最後的死亡方式,都和這張照片如出一轍。

當然,我還不能肯定,這一定就是預言死亡的畫像,但從提要來說和那血腥瑪麗來說,我有百分之七十的把握覺得,這個案件和我的論文有所關聯。

“讓我進去,這裏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就在我準備和靳岩搜查這畫室的時候,一陣聽上去略顯熟悉的女聲突然就從門口傳來。

“岩,我去看看。”說話間,我拿下塑膠手套直接就走到了門口。

隻是,我還沒走到門口的時候,隱隱約約的就看見了一個身穿紅色名牌大衣,頭上還帶著一個大簷帽的女人。

看到她的時候,我這心跳都快停了,整個人下意識間就往後退了幾步,然後轉身就跑上了樓。

回到案發現場的時候,李西城見我有些慌亂,立馬皺眉問道:“你這是見鬼了?”

我咽了口唾沫,下意識閃到了李西城身後,朝其輕聲說道:“我姑媽來了,我做刑警這事兒還沒給她說,要讓他知道我跟著你們一起查案,後果……”

那後果是我難以想象的,還記得我瞞著姑姑報考警校那次,她就差點沒把警校鬧翻了天,我不能阻止她的固執己見,因為我打從心眼裏知道,她是為了我好,可我又不想放棄我父親的夢想,所以就跟姑姑約定,警校畢業之後,我不做刑警,隻做一個社區民警。

“後果是啥?”李西城一連疑惑的問道。

“記得李校長嗎?”我抬頭問道。

後者點了點頭,道:“李燃校長?”

“嗯,當時我報考警校,我姑姑怎麽都不同意,然後……就去李校長那邊告狀,說我從小就是個慣偷,還羅列出了一係列的證據說我不適合當警.察,甚至,她還跟李校長說我從小有偷窺人洗澡的毛病……”

“你……有偷窺癖?”李西城一臉尷尬的看著我,並立即刻意的和我保持距離。

“那些都是欲加之罪好不好,你到底有沒有明白我想說什麽?我說的是,一會兒要是碰到我姑姑,你得告訴他,我是當地民警,隻是協助你們辦案,反正沒幾天她就得回去,先讓我過了這道坎再說。”我也是著急,直接拍了李西城一下,焦急的說道。

“行了,阿姨的事情就包在我身上了,我先下去會會她探個風,江楠這邊,要是出了初檢報告第一時間通知我。”李西城笑著看了我一眼,隨即轉身就下了樓。

他……應該不會有問題吧?

我撓了撓頭,轉身回到案發現場的時候,江楠已經開始在用手按壓張賢聲小腹了,所以我也沒有多做打擾,隻是默默地站在一旁看著江楠驗屍。

大概就這樣過了五分鍾左右,江楠這才放下了雙手,並用口腔擴張鏡看了一眼死者的口腔,這才輕聲說道:“按照死者的屍僵程度來看,死了最起碼有四個小時左右的時間,死亡時間基本認定在今日淩晨三點到三點半之間,死者的頸總動脈、主動脈、肺動脈、鎖骨下動脈全部被割斷,初步認定,失血過多而死亡。”

說到這裏,江楠抬起死者雙手,繼而說道:“我在死者的手腕之上還發現了割痕,但這些割痕最起碼也有幾個月的時間了,另外,死者的背部有明顯的燒傷,雖然燒傷痕跡很新,但卻並不是這一次留下來的,進一步屍檢,我爭取明天給你。”

“失血過多?那這裏的血。”我看著地上那離地幾厘米的血液,疑惑的說道。

江楠起身,順手便把擴張器放入了工具箱內,隨即低頭看了一眼那些血液,輕聲說道:“按照血液的濃稠度來看,不會是在血液裏麵放了水,這裏四周密閉,我們過來的時候味腥臭,但散的很快,應該是動物血混合人血之後的產物,等報告吧,對了,今天我是臨時接到電話過來的,所以沒有開車,法醫院的車今天也隻來了一輛,一會兒你送我回去。”

“啊……我送你?可是我這裏一堆……”

“別說的地球沒了你就不轉了一樣,你還沒那麽重要,下去等我。”江楠說完,轉身就繼續收拾起了工具箱。

我就跟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啊,我哪兒是不想走?就算我想走,樓下的姑姑能同意?

可都被架到這裏了,我還能怎麽樣?難道跟她說我姑姑在樓下堵著,咱們跳窗走?

恩?

這個想法……倒也是不錯啊。

我往後看了一眼江楠,輕聲說道:“那個什麽,我在小區門口等你,一會兒你出來就好。”

說完這句話,我連忙來到一樓廚房,穿著鞋套,踏上灶台就朝那窗戶翻了出去。

可就在我翻窗的那一刻,我竟在這距離窗台的不遠處,看到了一個麵容凝重,臉色蒼白的女人正死死地盯著我看。

說實話,我被嚇了一跳,腳下一滑,直接就摔在了草坪之下,可等我再次抬頭望那個女人身處地看去的時候,那邊哪兒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