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血腥瑪麗
等我再次醒來就已經是三天之後了,李西城告訴我,那一場火災是因為那福利院年久失修,電線全數老化的緣故,為此,我還被他罵了半個多小時,不過在罵完我後,李西城又有些吃味的說了一句他一輩子的福氣加起來恐怕還沒我那半個小時來的多。
我問他什麽示意,他卻白了我一眼讓我自己去想。
在之後的一個月裏,林晚晚和田博允天天來,而江楠和李西城因公務繁忙,也隻是偶爾來幾次,不過江楠的粥,倒是喝的我有點兒血糖升高。
我並沒有放棄對福利院的追查,我擺脫過靳岩,讓他幫我查一下有關於我父親及在這家福利院入冊的所有人員的檔案,但幾乎都是石沉大海,靳岩告訴我,我父親的檔案是高度機密,隸屬於國家秘密檔案庫,以他的技術,侵入沒問題,但他不能。
我沒有繼續央求,因為我知道,每一個人都是有底線的,但,福利院的冊本裏缺失的那一頁,到底還是讓我知道,我父親的死,應該就和這福利院內的某一份文檔有關。
可現在文檔全數都被燒毀,我無處可查,眼前的路,看似已經走到了絕境。
我從來這樣無力過,在這段時間裏麵,我想盡了一切辦法獲知我父親和那間福利院的消息,但盡管我這麽努力,哪怕,一個有關於我父親的字眼都沒有拿到。
一個月的時間很快過去,我的傷口也結的差不多了,在我的強烈要求之下,我的主治醫生這才肯鬆口讓我回家休息療養。
而我又不是一個閑的下心來的人,所以在我出院第二天就直接去了李西城那裏報到。
然而,就在我右腳剛剛踏入刑偵二隊大門的時候,李西城帶著一群刑警直接朝我正麵走來,看架勢,倒是有些社會紳士帶著自己小弟出去打架的意思。
“哎,李隊,倒也不用這麽歡迎我,畢竟你這二隊我也不是第一次來啊。”我走到李西城麵前,頓時咧嘴笑道。
“少給我胡咧咧,要歸隊就跟上,不歸隊就給我回去休息。”說話間,李西城一把就將我推到了張晉身上,而後帶著二隊直接就上了警車。
我一臉懵逼的看著李西城的背影,朝張晉一陣撓頭問道:“咋的了?他吃槍藥了?”
張晉看了我一眼,低聲說道:“有命案。”
說完這句話,張晉也直接走出了二隊,而我也緊跟著張晉的步伐來到了李西城的警車之上。
“說說吧,現場什麽狀況?”一上車,李西城就接通了車載電話,直接跟現場民警通起了話來。
不一會兒,對方傳來了一陣嘈雜聲,隨即,一陣青澀的男聲就從這車載音響內傳了過來。
“死者是江北市著名插畫家張賢聲,半個小時之前,張家保姆買菜回來的時候,發現張賢聲把自己反鎖在了臥室內的廁所間,我們趕到現場破門後,這才發現張賢聲已經死了,現在我們能了解的隻有這麽多,還是要等你們趕到現場之後進行勘察。”
“好。”
李西城掛了電話之後,立馬拿起了手機,在度娘上查起了這個叫做張賢聲的資料。
“這個張賢聲的畫好像很有名,最近電視台有好幾個頻道都在推銷他的畫展,聽說才三十多歲,這麽年輕就死了,還真可惜。”一旁的隨行刑警直朝我們說道。
張賢聲?
好像的確有聽過他的名字,但一定不是電視上,嘶……
我想了半天,終於想起是誰告訴我的了。
我住院的時候,林晚晚天天來找我,聊的實在沒有東西聊了,我們就聊起了姑姑都回來一個月了,怎麽也不想著給我打個電話什麽的,這倒也不像是她的性格。
之後林晚晚告訴我,別說是我,就連她這個親女兒她都沒有功夫管,據說姑姑這一次回來,是公司旗下的某個工作室已經簽了張賢聲,所以現在在給他打名氣,在江北乃至G省都會給他開設畫展。
當時我也就那麽一聽,隻是我沒有想到,這個張賢聲就這麽死了。
“江楠那邊通知了嗎?”在查張賢聲的資料之餘,李西城突然抬頭問道。
隻見張晉緩緩地點了點頭,道:“預計比我們快十分鍾到達現場。”
“好,準備一下,快到了。”李西城將手機放回了口袋,並抬頭看了一眼那別墅區的大門,順嘴說道。
張賢聲所住的別墅區叫東郊別墅,顧名思義,它離市區真的很遠,所以為了不浪費這些時間,李西城率先跟辦案現場民警通了電話並調查了一下張賢聲的資料。
不過對於我來說,案發現場才是關鍵,因為剛剛那位民警在和李西城通話時,語氣不穩,似是受了什麽驚嚇,所以我覺得,這個案發現場,估計並不會比當時我們進入太平間查看那些死嬰的屍體來的簡單。
下車之後,我和李西城一行人直接越過警戒線,隨即跟著辦案民警來到了案發現場。
我們過去的時候魏黎一直都站在廁所門口拿著個垃圾桶催吐。
進門的時候,我拍了拍他的肩,隨後自覺的帶上了口罩就跟著李西城走了進去。
這個衛生間很大,用步伐測量法大約有三十多平,衛生間門內就是洗手台,而張賢聲的屍體,就倒在距離這洗手台不遠處的馬桶前。
但是他的這個姿勢,倒讓我覺得有些……
張賢聲的半個身子和馬桶前方持平,掩麵倒地,雙手張開呈大字狀,而他的軀幹則大幅度的往上凹起,tun部微比軀幹高出差不多十厘米的樣子。
簡單的來說,就是一個人躺在地上,p股撅高,等著人來踢的姿勢。
而地上則滿是血液,我們走進去的時候,還特地換上了套鞋,又在套鞋之上包了三四層鞋套,這才被法醫允許進入現場。
走入衛生間後,我目測了一下地上那些血水的厚度,大約有五厘米那麽高,我們走過去的時候,這些血水還能產生水花。
按照一個正常人的血量,要將這三十平的地板都鋪滿血水,恐怕一個成年人的血量根本達不到,所以……
我又看了一眼那滿是血漬的洗手台及洗手台前麵的鏡子,鏡子上大多都是濺射性的血漬,應該是有人站在鏡前噴射上去的,而在這些血漬中央,還寫著“比.l.ood.y.愛慕ary”字樣的英文。
ΒlooΥΜary
我喃喃自語的念著這竄英文,突然,我猛地抬頭,又繼續看了幾眼這鏡中字,而後又將目光慢慢的往下挪去。
一支點到一半的黃色蠟燭頓時就出現在了我的眼前。
我驚愕的皺起了眉,震驚之餘,我的腦子,頓時陷入了一片空白。
“ΒlooΥΜary?是英文名?還是什麽東西?”李西城緩緩地走到了我的身後,對著鏡上的這行英文字摸了摸下顎,不解的說道。
我抬頭又看了鏡子一眼,低聲說道:“血腥瑪麗。”
“血腥瑪麗?”
我點了點頭,繼續說道:“相傳西方有一位伯爵夫人,其五十歲時,容顏卻猶如二十歲少女一般,而她這永葆青春的秘密,卻是用純潔少女的鮮血換來的,在洗澡前,她要喝下半升少女的血液,之後便開始用鮮血洗澡,據說,她每洗一次澡,都需要殺死兩個少女,就這樣,在漫長而又黑暗的五十餘年裏,總共有兩千八百位少女被殺害,而所有的屍體都被其埋葬在了浴室下,她相信,少女們的魂魄能夠給她帶來永駐的青春。”
我看了一眼地上的血液,繼續說道:“因為她常年用人血洗澡,身上總是帶有血腥氣,但她卻從不用任何香水掩飾,任其自然,憑她身上攜帶的血腥味和其美麗的外貌,竟然產生了一種無可名狀的妖異魅力,讓無數青年貴族為其神魂顛倒,這位伯爵夫人死後,她的事跡被人廣為傳播,後人也因伯爵夫人的殘暴與其美麗,將其稱之為血腥瑪麗,到了近代,青少年們為求刺激,創了一種通靈術,這種通靈遊戲,和我們國內的通靈遊戲大相徑庭,據說,隻要在午夜,將門反鎖,人坐與鏡前,左手拿刀,右手點燃屍油燈,無數次念著血腥瑪麗的名字,血腥瑪麗就會出現,並能賦予你一切你想要的東西,可代價,卻是要獻上你新鮮的血液。”
李西城愕然的看著我麵前的蠟燭,低聲說道:“所以,死者有可能在死前,曾經召喚過血腥瑪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