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又吵架？
呼呼！
窗柩大開，卷入的冷風吹得嘩嘩作響。
楚陽向前幾步，趴在窗口向外看了一眼。
外麵一片漆黑，可見度極低。
楚陽眯著眼睛，探出頭向外看了一眼。
什麽都沒有看到。
隻有沉寂的，未知的黑暗和恐慌，濃鬱的黑暗像是要把他整個人席卷進去的黑洞似的，越盯著看，越讓人感到心驚。
“……”
楚陽緩緩收回視線。
“楚先生？你是有什麽發現嗎？”
身後傳來陸思瑤小心翼翼的聲音。
“……我剛剛好像有看到那道白衣人影。”
“什麽？！”
陸思瑤的聲音頓時變得緊張起來。
她四顧一圈，聲線緊繃：“我們在這裏會不會很危險？”
“本來就很危險了。”楚陽心寬的安慰她，“不用擔心，該來的總會來的。”
陸思瑤：“……”
謝謝，並沒有被安慰到。
“你妹妹呢？”
楚陽向她身後看了一眼。
“在和小孩兒一起呢。”
陸思瑤回答道。
——小孩兒？
楚陽敏銳的捕捉到了她的叫法。
“他叫什麽名字啊？”楚陽挑眉問道。
“……”陸思瑤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
——果真是不認識。
楚陽眸光微微閃動。
“我和思雨來的時候那小孩兒就在了。”
她微微歎了口氣，“真的很可憐。”
隻說完這一句話，陸思瑤就閉了嘴。
畢竟，到了這麽一個鬼地方，誰又不可憐？
楚陽打破了沉默：“走吧，咱們回去。”
“哦，好。”
陸思瑤從怔愣中回神，走了出去。
兩人一前一後的回到了原地。
陸思雨還在原處抱著小男孩兒，緊張的掃視著周圍。
她眼角捕捉到楚陽的身影，像是找到了救星似的：“楚先生……”
“嗯。”楚陽含笑微微點頭，“別緊張了。”
他到了陸思雨身邊兒，閑閑的靠在一旁還算幹淨的杆子上。
小男孩兒蔫蔫的垂著頭，在閃爍火花的可見度之中，他嘴唇已經變得幹澀。
楚陽舔了一下嘴唇。
——他又何嚐不渴呢，隻是現在……
“我去看看列車上還有沒有水，你們能在這裏待會兒嗎？”
楚陽問道。
“我——”
陸思雨原本清甜的聲音也變得幹澀起來，她清咳了好多聲才勉強恢複聲音。
楚陽微微歎了口氣。
——雖然他自己也是新進來的選中者，但是對比上剩下的三人，他簡直不能對自己再省心了。
雖然不知道伍雲身為一個有些自保能力的給賦者為什麽會選擇和他們這群菜鳥搭檔，但是同樣選擇和低能力者結隊的楚陽有自己的考量……
“楚先生，您去吧。”
陸思瑤突然說道。
“你們可以嗎？”
“可以。”
陸思瑤回頭看了一眼陸思雨和小男孩兒，抿唇點頭。
小男孩兒此刻眼眶通紅，可憐兮兮的看著楚陽，嘴唇都爆出了幹皮。
“——那道白影，雖然現在還不知道它是什麽東西，但是它目前是不會傷害你們的。”
楚陽又想到了什麽，囑咐道：“下次碰到它，不要追上去，在這裏等我。”
“我很快回來。”
楚陽不再猶豫，交代了一聲之後就離開。
他一路探尋過諸多座位，終於在一個座位後背摸到了一瓶尚且沒有開封的礦泉水。
哢噠。
楚陽點亮了打火機，照著瓶身看了一眼。
車廂裏幾近無風，被打著的火花卻晃動地七歪八扭。
楚陽湊近仔細看了看。
瓶身上赫然刻著礦泉水的生產日期。
——1934年9月。
明明他來之前日曆上掛著的是20世紀，到了第三維度，日期卻赫然往前推了七十多年！
楚陽毫不意外，把那瓶找到的唯一能喝的礦泉水放到了夾克口袋裏。
他攏了攏衣衫，剛向前走了兩步。
突然像是後腦勺長了眼睛似的，猛然回頭一看。
赫！
——先前搖擺不定的晃動的，披頭散發的白色人影就隔在他麵前一米的位置。
縱使楚陽心裏素質強大，在看到這個酷似日本某個鬼魂的東西，還是被嚇出了冷汗。
他身體下意識的微微後仰。
那道白色人影在被楚陽的視線捕捉到之後，迅速閃身離開。
移動的速度之快非人類能擁有的，偏偏每隔幾秒會現一次身讓楚陽能夠看到它的位置。
“……”
電光火石之間，楚陽心中閃過一個想法。
他剛剛抬起的腳步又放了下來，選擇和那道白影相反的地方走。
嘩！
楚陽還沒走兩步，幾乎是眼前白光一閃，走遠了的人影又出現在了他麵前。
“……請讓一讓。”
白衣人影擋住了楚陽的去路。
楚陽的態度十分彬彬有禮。
“……？”
那道白衣人影被他的態度嚇到了。
它似乎很是不可思議的晃動了一下身體，層層白衣宛如開盛的紙紮的花圈一樣層層綻開。
那道身影是半漂浮在半空中的，花圈，不，裙擺就像是給他的葬禮祭奠來的。
楚陽有一瞬間的無語。
麵對眼前的‘人影’，他若無所覺，直接抬手撩開它的裙擺。
——說是‘撩開’，但楚陽明顯感覺到自己的手根本沒有碰到任何東西。
像是摸了一團空氣似的。
唯一的可能，就是這個他們所有人都看到的‘人影’，是虛幻的。
楚陽眸中閃過一絲亮光。
“冒犯了。”
話音剛落，楚陽已經走了十米遠了。
楚陽微微瞥頭，餘光恍了一眼，那道‘人影’還不可思議的怔愣在原地。
他眼中閃過一絲笑意。
——誰說‘坐以待斃’就沒有收獲的？
‘坐以’不能叫‘待斃’，隻能叫另一種方式的‘進攻’。
1934年廢棄的列車，慘死的列車長和乘客，還有被撕毀的列成長的日記，亦有虛如幻覺的白色人影……
重重意向，像是了無聯係似的。
楚陽捏了捏鼻梁，大步向陸思瑤所在的地方走去。
起碼現在他已經印證了一個想法。
——那道白衣人影，似乎就是在引領著他，想讓他看到某些東西。
那些東西是什麽？
和這輛1897次的列車有什麽關係。
亦或著，他能從其中找到什麽破解夢境的線索？
楚陽半點兒不著急。
若是‘那道人影’還有什麽目的，它一定還會來的。
“……大哥哥。”
小男孩兒的聲音顫抖著出現，把楚陽從沉思中喚醒。
“嗯？”楚陽朝他晃了晃手中的礦泉水，輕輕拋給了小男孩兒，“和姐姐們分著喝。”
“……”
小男孩兒怔愣的接過礦泉水：“那、那你呢？”
楚陽含笑微微搖頭。
——隻有一瓶礦泉水，還是先讓給弱勢群體的好。
他四下看了一眼，奇怪道：“姐姐們呢？”
“她、她們……”
小男孩兒的聲線帶了些焦急又害怕的顫抖。
他手指顫顫的指了一個方向，“好、好像在吵——”
話沒說完，他手指的方向一前一後的出來兩個倩麗的人影。
昏暗的光線之下，楚陽沒辦法第一時間鎖定住兩姐妹臉上的情緒。
小男孩像是觸電了一樣，恐慌又害怕的迅速放下了手，垂著頭不說話了。
——吵？
吵架？
楚陽眼中閃過一絲沉思，他下意識的就想到了先前看到了兩姐妹的一幕。
“你們去哪兒了？”
楚陽麵色無常，若無所覺的問道。
“……”
為首的陸思雨神色微怔，顯然沒想到楚陽會先她們一步回來。
但那怔愣的情緒隻在她臉上停留了一瞬。
“我陪我姐姐去上了個廁所。”
陸思雨指了指身後的陸思瑤。
陸思瑤臉色蒼白，勉強朝楚陽點了個頭。
“不舒服嗎？”楚陽皺眉擔憂道。
“女孩子的那幾天，肚子疼。”
陸思雨替她姐姐解釋了一句。
“……”
陸思瑤微微一愣，沒有說話，但似乎臉色更加蒼白了一些。
楚陽微頓，把身上的夾克脫了下來，遞給陸思瑤。
“穿上吧。”
陸思瑤身體僵硬，猶豫了一瞬，垂頭接過了楚陽的外套：“……謝謝你，楚先生。”
“不客氣，照顧美女是應該的。”
楚陽含笑逗趣兒的行了個紳士禮。
陸思瑤抿唇微微一笑，臉色比先前好看了不少。
楚陽餘光掃了一眼兩姐妹來時的方向。
——那個方向，好像就是先前那道白影指引他去的方向。
那白影的目的是什麽？
故意讓他看到兩姐妹的爭執？
他可不會簡簡單單的就相信了剛剛陸思雨的說辭。
怕是小男孩兒說的話才是真的。
兩人方才就是吵架去的。
——生死危機的時刻，有什麽架要放到這個時候吵？
砰！
重物落地的聲音。
哢哢！
楚陽迅速循聲望去，隻看到了從窗戶裏跳進來的一個壯碩身影。
‘哢哢’的聲音是他幾乎把列車地麵鐵板踩斷的聲音。
楚陽：“……吳先生，您下次出場可以輕一點。”
——踏破了地板，倒黴的還是他們。
吳強國對他的話隻字不理，轉動了幾下脖子：“菜鳥，你們在這裏能找到什麽東西。”
“……什麽都沒有。”
楚菜鳥老老實實的搖頭。
吳強國重重的嗤笑了一聲。
“吳先生有找到什麽線索嗎？”
楚陽詢問道。
“我找的線索先前都給你看了。”吳強國橫眉，“隻會白嫖的家夥，蠢鈍的無可救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