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勇闖屍鷲陣
話音剛落,漆黑夜空怪聲頻起,撲棱翅膀的聲音越來越密集。
鄭原在塔樓窗口往外看,隻見遠處烏泱泱飛來一群鳥類。
“毛色深褐,體大雄壯,嘴呈鉤狀,視力強勁,腿部有羽毛,壞了,這是屍禿鷲。”
巴格拿著望遠鏡死盯天空,雖然黑夜裏看得並不真切,但他是部落裏打獵最好的勇士,這也代表他的視力最好,一眼就認出那是屍禿鷲。
鄭原看向貢布,他也確定般點點頭:
“屍禿鷲是雪域專門吞吃腐爛動物的猛禽,隻要有動物死亡或者腐爛的時間長了,這種禿鷲就會循著味道飛過去,把屍體上的肉撕咬得一幹二淨。”
“他們的爪子可以抓破木板、鷹鉤嘴更是鋒利,一啄能撕下一坨肉,可以把奄奄一息的獵物弄死。”
“體型更大的禿鷲,膽子大到圍攻落單的野獸和活人,傳聞他們是來自往生世界的使者,專門送將死之人送往下世。”
貢布說話的功夫,屍禿鷲群已經飛臨海戰船上空!
鄭原從縫隙網望出去,它們身體覆蓋著一層厚厚的烏黑毛發,從脖子到心口的位置像被剃了短毛,露出黑灰色的細長脖子。
鷹鉤喙和頭顱都被褐紅色絨毛完全包圍,隻在喙尖的位置出現一抹褐黃。
屍禿鷲體長達到一米,羽翼完全伸開,甚至超過兩米,那麽大的猛禽,光是看到就能讓人害怕。
它們噗噠噠落在棧板塔樓上,撲閃著翅膀拍打窗戶,漆黑眼珠在黑夜發出油綠幽光,桀桀怪叫吼得人異常心慌。
才一時半刻功夫,禿鷲的鷹鉤喙把窗板啄得跟蜂窩煤似的,全身都是孔洞。
“哎……歌妖怎麽還會召喚猛禽,這不是妖術是什麽!”
“對啊,對啊,這一次我們算是徹底把歌妖給惹惱了。”
“如果她真的發怒了,我們回不去就麻煩了。”
“族長,要不我們還是把帶來的祭祀牲口丟下去,她吃了牲口說不定就走了!”
“對啊,對啊~,我們跟歌妖一個在岸上,一個在湖裏,淨水不犯河水,何必跟她過不去。”
“…………”
塔樓艙的巫民哪一個都是上有老、下有小,眼看歌妖的“妖術”把往生使者都給召喚來了,他們很明顯是怕了,紛紛敲起退堂鼓。
巴圖魯族長站起來:
“大家靜一靜,我相信邪不壓正,這是祖先告訴我們的至理箴言。”
“以前他們在那麽艱苦的條件下,都能克服困難生存下來,難不成我們作為後輩,連個小小湖妖都害怕。”
鄭原也跟著他站起來:
“各位,屍禿鷲不是歌妖的妖術,你們想想,屍禿鷲的主要食物是什麽,是已經死亡腐爛的屍體。”
“剛才我們把幾條巨型食人魚給炸碎了,可定是他們的腥味兒引來這些猛禽。”
“嘭~~”
鄭原還沒說完,海戰船劇烈震動一次,就像是被什麽東西給撞到了,巫民們嚇得趕緊往塔樓艙中心跑,塔樓窗口立刻出現防衛軟肋。
“嘩啦”一聲。
一扇窗戶完全被屍禿鷲掀開,一隻略小的禿鷲從窗口飛進來,嚇得巫民們互相踩踏擠壓。
巴格拿起環首彎刀,對著飛來的猛禽手起刀落,禿鷲刷刷幾下被砍成好幾段。
禿鷲是一種極其容易受到驚嚇的動物,這也代表它們為了獲得安全感,更傾向於群體作戰、互相配合。
動物對同伴的血都很敏感,剛才那隻小禿鷲的血就像一個坐標,把所有成年禿鷲都往破口的窗戶吸引過去。
“嘎咕~嘎咕~嘎咕~”
船艙裏聽到頂部哢嚓哢嚓的走動聲,不用想都知道,塔樓艙上頭已經占滿屍禿鷲。
有些成年禿鷲因為翅膀過大,根本就鑽不進窗口,它們伸著脖子,瞪起眼珠急促鳴唳,就好像在嚎哭同伴被斬首。
鄭原聽著頭頂越來越密集的敲打,塔樓艙的頂部早晚要被這群猛禽掀開。
他焦急問向巴圖魯:“巴圖魯族長,這些禿鷲有沒有什麽天敵,或是害怕的東西?”
巴圖魯族長思索片刻,定心說道:
“屍禿鷲害怕的東西,那肯定是害怕白尾隼鷹,傳聞白尾隼鷹是雪域鷹中之王。”
“隻要它們往天空盤旋幾圈,所有飛在天空的禽類都要讓路回避,這白鷹就是我們巫峴族的守護神。”
“它會在天空替牧民們監視羊群牛馬,一旦有野狼虎獅接近牲口群,他們就會把猛獸吃掉或趕走。”
鄭原聽到禿鷲的天敵是白尾隼鷹,趕緊說出自己下一步計劃:“有沒有什麽辦法把它給喚來!”
這可讓巴圖魯為難了,他的臉色肉眼可見變得窘迫:
“啊?喚來,這白尾隼鷹神龍見首不見尾,每年隻現身一次,隻有我們等待它神跡的份兒,哪有我們把它給喚來,這可是保護神,不是家禽。”
鄭原心想巴圖魯這樣說,肯定是還沒明白他的意思,指著地上的禿鷲說道:
“族長,我剛才想了一下,色棱措湖周邊的動物,可能因為磁力的緣故,都有不同程度的生理異化。”
“你仔細回想,每次等白尾隼鷹現身前,族裏都會做什麽,你們肯定要準備什麽儀式吧?”
巴圖魯擦幹一腦門子汗珠:
“我們要舉行神鷹祭祀禮,用一種代代流傳的擂鼓方法敲響牛皮鼓,然後神鷹就會從西方飛過來,在族人前顯示神跡。”
鄭原聽說真有祭祀儀式,馬上就明白了神鷹的奧秘:
“巴圖魯族長,巫峴族的祖先剛開始遷徙到色棱措湖區時,很可能就知道變異動物的吸引方法。”
“白鷹是腦部變異的動物之一,也許是它跟巫峴部祖先達成了默契,巫民每年大量供奉牛羊家畜換取白鷹保護。”
“你們敲鼓的辦法,就是召喚它們來的方法。”
“可這樣行嗎?”
巴圖魯從來沒有這樣想過,不過他看眼前的年輕人不像是說瞎話,點點頭:
“試一下當然可以,可現在我們在船艙裏,三麵大鼓都在外麵,想敲都沒辦法敲了。”
李凱門看好哥們好不容易想出主意,恨不得舉雙手雙腳讚成。
哪怕死馬當作活馬醫,也總比被禿鷲咬開房頂吃“罐頭”強多了。
他趕緊拉著巴圖魯勸道:
“要是不趕緊把禿鷲趕走,等塔樓的艙頂被掀翻了,大家都得被禿鷲分屍。”
“胖子,都什麽時候了,你還說這種話。”
“我這不是幫你勸勸巴圖魯族長嗎!”
鄭原等李凱門悻悻離開,走到巴圖魯族長麵前:
“現在,必須有人去外麵敲鼓,您可以選三個人當做擂鼓手,剩下的勇士一起衝出去充當他們的掩護。”
“這能行嗎?”
“能,別猶豫了。”
巴圖魯重重朝眾人點頭,選了三個他認為最健壯的擂鼓手,一些勇士穿好盔甲、戴好麵具,隻等著巴圖魯一聲令下,然後就集體往外衝。
“衝啊,別被這些牲口看扁了,啊啊啊啊啊~~”
巴格、貢布、格勒以及眾多巫族勇士呼著號子,從塔樓窗口衝出去。
禿鷲被突然的強磁改變性情,變得暴力又嗜血。
它們看到幾十個勇士現身,就像看到隨地奔跑的肉丸子,森綠眼珠恨不得瞪出血,一個俯衝撞向人群。
巴格、貢布是雪域和草原最優秀的獵手,兩個人拿著長杆獵槍,對準張牙舞爪的屍禿鷲嘭嘭猛打,一槍爆頭,當場打死。
格勒更是拿起雙環彎刀,朝飛近甲板的低空禿鷲來回砍殺,力道之大,直接將禿鷲的翅膀活生生砍去。
被砍了翅膀的禿鷲,內心受到一萬分驚嚇,兩隻腳在甲板亂竄亂咬,把甲板上弄得全是猩紅血跡。
其他巫峴族勇士一點也不示弱,拿起身後弓弩,用肌肉虯結的臂膀彎弓射箭,飛在天空的禿鷲一箭被刺穿脖子,尖叫著朝下墜落。
它的禿鷲兄弟們看見帶血的肉,早就被激得紅了眼,還沒等它落地就被分屍啄食。
眾人得見眼前猛禽自相殘殺,禿鷲的凶猛嗜血,可見一斑!
這些被打死的禿鷲很快鋪滿甲板,幾十個勇士活生生為巴圖魯和另外三個唱誦詩人殺出一條血路來。
巴圖魯帶著三個人走到瞭望台前上,分而站立鼓前,他大喝一聲:
“敬祀白尾神鷹神,銅鍾至、戰鼓擂……”
族長在鼓前跟唱頌師唱和配合、抑揚頓挫的鼓點隨著嘭嘭敲打響徹湖麵。
這鼓麵和鼓身被鑲嵌了隕石銅片,每敲打一次,就會激起強磁,歌妖明顯受不住如此密集獨特的鼓點。
疼得捂住耳朵,甚至耳朵裏已經流出藍色血液。
歌妖一懈怠,屍禿鷲們稍微恢複神智,她不想讓戰船上的人類得逞,強忍著腦袋的疼痛,繼續發出攝人心魄的磁力顫音。
禿鷲剛恢複的神智又沉淪殆盡,比上幾次更加凶猛襲來。
“啊~~~”
巴格被好幾個禿鷲圍攻,鋒利的喙直接刺穿藤甲,稍微一啄就是一道血口,他左右躲閃不及,很快被禿鷲抓著肩膀拉到半空。
“別開槍,你要是現在開槍,禿鷲要是鬆開他,從那麽高的地方摔下來,怎麽都得死。”
鄭原製止想往上開槍的貢布,他靈機一動:
“把弓箭拴上麻繩,朝那禿鷲射箭,隻要他拉著弓箭,我們就能把他拖回來。”
說做就做,貢布把箭頭那端拴上牛皮繩,彎腰的功夫,瞥見甲板有幾桶柴油,心裏有了更好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