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神巫祈福儀式
“這具屍體發生變化,也就這幾天的事情,我也很好奇為啥為這樣,假如我一開始碰到這種怪異屍體,早就讓村裏人一把火燒掉了。”
“平白無故出現怪事異象,對於薩滿的信仰來說是凶相。”
“哎呦……你小小年紀怎麽天天神啊……鬼啊的,像是這麽大年紀的女孩子,不是都喜歡打扮和漂亮衣服嗎!”
李凱門想伸手握住她的手,被她反手扣在牆上,嘴裏吃了一大口雪。
“你少在這裏給我動手動腳……我剛才就看你不順眼了!”
元迦曼扭著李凱門的手臂,疼得他一陣幹嚎。
“你個小丫頭片子……把手給我鬆開。”
他扭動了幾下確定轉不過身子,向鄭原投去求救的目光。
“神婆奶奶息怒,我這個朋友他腦子有病……就放過他這一回吧。”
鄭原訕笑著給她賠不是,元迦曼看他們也沒有惡意,這才鬆開李凱門。
“嘿呦!這個小丫頭還真辣啊,我這……@#¥%&!”
他本來想再發幾句牢騷,看著元迦曼越來越伶俐的眼神,乖巧地閉上了嘴巴。
“不用叫我神婆奶奶,我可沒有你們老,你們三個加起來都快八十歲了吧!”
她冷哼一聲,鄭原心想這個小神婆還挺有脾氣的,不過心腸還算好。
“那神婆奶奶倒是給降個神旨,看看我們該怎麽稱呼您這尊大神。”
李凱門站得稍微遠了一點又開始貧嘴,鄭原隻能攔在他們兩個中間,免得再打起來。
“村民都叫我小神巫,以後叫我的名字,或者小神巫都行!”
“好吧,小神巫,明天能不能帶著我們去屍體飄來的地方看看,我想看看那裏有沒有古怪。”
“這我得問問我奶奶,要是我奶奶不願意,我就不帶你們去!”
元迦曼一溜煙跑進院子和老太太一陣嘀咕,然後跑過去回複他們:“我奶奶說,幾天後可以帶著你們去發現屍體的地方,不過你們不能在周圍亂走**,因為達溫遜湖是我們的神湖,不能被你們這些外族人汙染了。”
她瞥了李凱門一眼,言外之意就是李凱門很髒,既然都願意帶他們去事發地,鄭原隻好掐著李凱門的手臂,讓他多擔待一點。
“其實我奶奶說的也對!”
“十五年前的大地震,震裂了昆侖山西口,我們這兒的怪事兒也越來越多了,三天兩頭就有牧民出事,你們要是沒查到什麽,就趕緊離開吧。”
李凱門揶揄道:“不是……我們屁股還沒坐熱呢,就把我們往外趕,這也不太合適吧。”
元迦曼猶豫片刻,半睜著眼睛指著鄭原猜疑道:“我有預感,你們來雪域,絕對不是普通的旅遊,應該是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目的吧。不過無論你們有什麽目的,都不要在這裏逗留,這不是你們這種命中富貴的公子哥兒該來的地方!”
鄭原還以為她這些話隻是本地人對外地人的敵意,後麵的一句卻直接戳破了他們的身份——他自認為穿的也都是普通的衣服,元迦曼卻一眼就看破了他們的意圖和來曆,三個人滿臉驚詫愣在原地。
李凱恩驚呼:“這還真是個神婆,咱們什麽都沒吐露過,他居然能猜到我們的身份。”
三個人回到普旺大叔家,李凱門摟著格勒的脖子套近乎:“我說格勒兄弟,你們這地兒可真邪門兒啊。”
鄭原看格勒跟他的表情是一樣的,估計也沒有見過這樣的陣仗,不過他既然來這兒了,不管遇到什麽詭異邪門的事情,都不會輕易退縮。
要不然,豈不是被李胖子看扁了!
“普旺大叔,我看山下樹林的旁邊就是觀測站,我們能不能把那地方收拾爽利住進去啊。”
普旺嘉措正在幫他們鋪床,聽到這句話趕緊走出來反對:“觀測站不像家裏有地暖和爐子,這地方就是個空著的四間水泥房子,原本就隻是為了觀測氣象,你爸爸和探險隊走了後,已經四五十年沒有住過人了,你們三個住在那兒幹啥。”
他給幾個年輕人倒了一杯奶磚茶,鄭原喝著甜鹹口的奶茶,胃裏升騰出一股暖意,一天的嚴寒都驅散出體外,他接著說道:“我想了一下,家裏也有我貢布紮朗兄弟,我們三個再住起來也是給你添麻煩,反正觀測站距離村裏並不遠,我們可以隨時回來。”
普旺嘉措仍然不死心,語氣略微擔憂說道:“啊呀……要我說就別那麽麻煩。不過你們要是真覺得氈房住不習慣,我明天就和紮朗一起把平房給收拾出來,給你們新砌一個地暖爐子,應該也能湊合著住。”
普旺嘉措見拗不過他們,隻好答應這幾天先住在他家,等觀測站收拾好了以後搬過去,李凱門覺得鄭原今天有點不同尋常,趕緊拉著他出去說悄悄話:“怎麽回事囁,怎麽就那麽想住到觀測站去,那個地方遠離村落,隻有小神巫和她奶奶一家宅子。”
他說到這一句停頓住,仔細想了一會兒才恍然大悟:“嗷!你還真想跟她們一起做鄰居了,真是上趕著找罪受啊,今天李胖爺我可是受老罪了。”
李凱門不再理鄭原鑽進暖和房子,和普旺村長的兒子貢布索朗喝酒劃拳打成一片。
此時天際蒼穹無限浩瀚,明月高懸,月輪顯得格外皎潔,幾乎到了伸手可摘的程度了!
遠處的泰坦山在月光下巍峨雄渾,充滿未知神秘,鄭原看著屋裏的燈火通明和歡聲笑語,不知道今天做的決定,會把他們帶向何方!
幾天後,普旺大叔把觀察站的平房好好收拾了一遍,裝上爐子地暖後他們三個正式搬了進去,元迦曼站在觀測站門口看著他們忙裏忙外,在旁邊嘀咕:“我正想去找你們呢,沒想到你們自己倒是過來了。”
“我阿婆說,明天就是群巫祭祀神靈的日子。”
“讓我問問你們,還去不去達溫遜湖,要是去的話明天就早點起來。”
鄭原走到門口連連答應:“去……怎麽不去啊,我們這幾天就等著你來通知我們呢。”
元迦曼狐疑地看著他們:“你們不是在普旺村長家住得好好的嗎,怎麽會搬到這裏。”
鄭原看她的眼神,估計是認為他們三個憋著什麽壞呢,他趕緊給她解釋:“還能因為什麽啊,普旺大叔家也不寬敞,我們又不是住在那兒一天兩天,湊合湊合也就得了,我們可是至少要住在這一個月,要是一直睡在他家裏,也太打攪人了。”
元迦曼沒想到城裏來的公子哥兒也懂得為其他人著想,古靈精怪得點點頭:“沒想到你比那個胖子還稍微懂點規矩,不過這個地方距離村莊很遠,要是有個什麽危險,那可來不及搬救兵。”
她說到危險兩個字,不免伸了伸脖子神叨叨!
“你為啥那麽說,難道這個地方有野狼、熊一類的東西嗎。"
鄭原知道觀陀村靠近山腳,可能會有山上的野生動物出沒,不過這也難不倒他們,晚上關好門窗就好了。
她想嚇嚇這夥兒養尊處優的城裏人,越說越離譜:“要真是野狼或熊那還算好,打了剝開皮毛也能賣點錢,月黑風高夜,最怕的是人狼、人熊和黃皮子,這才是最邪門兒的東西。”
鄭原笑著拍拍她的肩膀:“沒關係,這不是有古麗奶奶和你小神巫嗎,我們真要是遇到危險了,你們真能見死不救嗎!”
雖然知道她是在開玩笑,但鄭原心裏免不了犯嘀咕,昆侖山到底隱藏著多少秘密,他完全不知道!
第二天淩晨,鄭原半寐半醒間,頭頂突然響起二月春雷,雷聲轟隆隆在耳蝸**漾開,淩晨是人睡得正香的時候,三個人不耐煩得拉起被子蒙住腦袋。
李胖子睜開惺忪睡眼,打了一個打哈氣埋怨道:“臘月打春雷,鬧著玩兒呢吧,不睡了,不睡了!”
“嗯……那不是春雷,我曾經跟老爹見過薩滿祈福,雷聲是薩滿鼓的聲音,咱們隔壁就是小神巫家的祈福台,你們忘了,今天就是去達溫遜湖的日子,她們大概是在舉行臨行前的祈福儀式。”
李胖子聽完他的介紹,用腳後跟也能想得出來,外麵肯定是元迦曼在敲薩滿鼓,他咽不下這口氣,力沉丹田在房子裏吼叫:“這他媽連天兒都還沒亮呢,這時候敲鼓,純屬神經他媽給神經開門兒——神經到家了~”
他身強力壯嗓門本來就大,外麵的元迦曼想聽不見都難,一時片刻不到,悶雷終於變成響雷,呼啦啦更密集響起來。
鄭原無奈地搖搖頭,這倆人跟打擂台一樣罵咧敲打,那麽大的動靜再困也睡意全無,他翻身套上棉襖準備起床。
李凱門和格勒見鄭原下炕,趕緊也把自己衣服穿起來:“老鄭,你幹嘛去啊,熱炕多暖和啊,別跟神經病一般見識。”
他說到最後一句話,意味深長地拉了長音。鄭原打開門杠和保險鎖,回過頭衝他倆眨眼:“反正睡不著了,我去看看小神巫的祈福儀式,你們去的話把衣服穿上趕緊走。”
“哎,跳大神兒有什麽好看的,我不去。”
李胖子就是人雲亦雲的隨大流少爺,他見格勒跟過去不願意一個人睡覺才起床挪窩,他們出了觀測站院子,往幾十米外的祈福台走過去。
前幾天剛下過一場雪,貂絨靴走在雪地裏嘎吱作響,鄭原裹著厚羊絨也沒用,隻覺得寒氣直往骨頭縫兒鑽,格勒和李胖子兩個人也好不到哪裏去,縮著脖子裹住袖子,凍得跟死狗一樣!
三個人趕到祈福台時,那薩滿鼓的聲音不再朦朧,像洪水猛獸似的鑽進耳膜,激**得心髒都一顫一顫,鄭原的困意被敲得沒了蹤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