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孽畜休要傷人
“前輩？”
我起身，試探性地開口，可身後空空****，連個聲音都沒有。
我一時間有些慌神，趕忙將地上的東西悉數拿起，這一回頭，卻正好對上一雙猩紅的眸子。
我心裏一緊，那東西就一躍而起消失在夜色之中，我隱約隻看見背影，再想要仔細去看的時候，才發現那玩意兒已經完全消失不見了。
我的注意力還停留在夜色當中，直到身後被一雙大手拍住。
“在看什麽你？”
突然響起的聲音，分散了我的注意力，我轉身，發現老道士一邊朝著遠處張望一邊揉著屁股，他身上充斥著一股難聞的臭味兒。
聞這味兒，我就知道他上一秒幹什麽去了。
“沒什麽，就剛看見一個不知道是什麽的東西，現在已經消失不見了。”
老道士隻朝那邊看了一眼，就將目光收了回來，隨即道：“這山野之間，最是會滋生一些山野妖怪，你小子可得當心一點，瞧你細皮嫩肉的，被哪個女妖精抓去先玩弄一番，在將你生吞活剝，那也是有可能的。”
說到這裏，老道士還特意轉身朝我嘿嘿一笑，他這笑容讓我有些不太自然，還不等我發話，老道士就繼續道：“看你也不像什麽久經人事的模樣，也罷，老頭我今天做個好事，帶你開開眼。”
說罷，老道士又是一通擠眉弄眼，若不是知道這怪老頭脾性如此，我真以為他是得了什麽大病。不過聽他所言，這是要帶我去長見識啊。
老道士依舊是那副散漫的模樣，卻見他一手杵劍，單手又拎起一個不知埋了多少年月的葫蘆，美滋滋地嘬了一口。
瞧著眼前這葫蘆，我算是明白剛才他去幹嘛了，指不定又是去哪兒偷酒喝了。
認識不到一天，老頭的所作所為徹底詮釋了什麽叫做衣來伸手飯來張口，感情這家夥身上一窮二白，可什麽東西都不缺，但凡要什麽，轉身就從別人身上得來了。
老頭喝著酒，拎著劍，不帶我往那鬧市裏去，專往深山老林裏鑽，看著頭頂烏黑一片的夜空，偶爾散下一些不知名的微弱光芒，算是將山路照了個隱隱綽綽。
走了約摸半個時辰，隱約能夠聽見響聲，也是此時，老頭麵色一凝，終於停了下來。
“小子，待會兒不管看見什麽，千萬，一定不要出聲，要是被發現，你我這十條命都不夠死的。”
我有些詫異，認識老頭來還是第一次見他如此凝重，見他如此對待，我也收緊了心神，莫不是這一次要對付什麽大家夥。
老頭說罷，身形就隱沒在了黑暗中，我趕忙追了上去，還不等靠近，屁股就被人狠狠踢了一腳。
“就你這麽上前，是怕別人發現不了你？小青年就是小青年，沒經驗實屬正常，可你要知道，你的任何一次疏忽，都有可能葬送自己的小命，先把這東西含嘴裏。”
說罷，老道士塞了一顆葡萄大小的珠子在我手裏。
我正欲按照老道士所說的做，可手裏珠子剛放到嘴邊，一股惡臭撲麵而來，那味兒就像穿了十幾天的汗腳襪子放醃菜缸醃漬了大半年拿出來一般。
我捂住口鼻，想問問他這到底什麽玩意兒，是不是拿錯了，誰知老道士嘿嘿一笑，解釋道：“此物為避神珠，怎麽的來的你就別問了，臭是臭了點，但好用得很，含住它，就算是一千年的老妖怪都發現不了你的氣息。”
老道士話沒說完，就先給自己嘴裏塞了一顆，我看的腸胃翻湧，可此時來不及後悔或猶豫，老道士已經摸出去了。
“艸，真是離譜。”
忍著惡臭，我將珠子往嘴裏一塞，原本以為會惡心，可此物入嘴冰冰涼涼，不僅不臭，甚至還散出一股幽香。
我一個激靈，精神頭都好上了不少。
詫異的我又將珠子取了出來，拿到鼻前一聞，那味道直接上頭，一個幹嘔險些沒吐出來。
我盯著眼前的珠子，摸上去硬邦邦的像是玻璃，有些好奇此物到底從何而來，不過那給我東西的老道士已經消失了，我將珠子又塞到了嘴裏，順著老頭離開的方向，也摸了過去。
這珠子下來得問老頭多要幾顆，入嘴那一瞬間的涼爽，用來熬夜簡直不要太舒服。
上前，此處是一片蘆葦地，此時老頭瘦弱的身影正趴在地上，一雙眸子在夜空中也散出微光，讓人看一眼就不由得心中一緊，我小心翼翼上前，調整了一下姿勢，隨即也趴了下來。
隻怕是先得探查清楚情況再上，這老道士平日裏看起來如此的不靠譜，沒想到關鍵時刻卻一步一個腳印，穩健的不得了。
“有什麽狀況沒有。”
我將身子往老道士所在的位置擠了擠，下意識抬頭去看，可這一眼，卻讓我呆在了原地，我看了看不遠處的東西，又看了看老道士，一股鄙夷的情緒在心底滋生，我淡淡道：“這特麽就是你嘴裏的見識？”
待會兒讓你長長見識。
就算是現在，我的腦子裏也還有老道士剛才跟我說的那句話的影子，可當我瞧見這老頭臉上一臉猥瑣的笑容後，我才明白他所說的見識到底是什麽。
在距離蘆葦叢不過三十來米的位置，四個赤身的女人正在河裏嬉戲，這王八羔子，居然帶我來看女人洗澡，還是偷看！
老道士嘿嘿一笑，隨即道：“你小子懂個屁，那幾乎小娘子全是成了精的狐狸所化，我要是不仔細看看找出它們破綻，如何除妖。你別用那眼神看我，老頭我身正不怕影子斜，一片赤心，別用有色眼睛看我。”
我皺了皺眉，老頭這話實在不像是一個老頭能說出來的，有色眼睛，我看了老頭一眼，淡淡的道：“這不是你第一次帶我這樣的人來長見識了吧。”
被一語道破，老道士還想狡辯什麽，卻突然一驚，大喝：“孽畜休要傷人。”
老道士聲音剛出，人已經掠至半空，誰能想得到，一個走路都一瘸一拐的老頭，衝出去時竟如閃電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