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紙人

這張符當初也是被我小心貼在門上,現在如法炮製過後,我心裏莫名放心了一些,但我忽略了一個很重要的問題,那就是上次之所以貼上這張符,是放置屋內的女鬼逃脫。

可現在這屋子裏就我一個人,又是為了防止誰逃脫。

隻是這個道理我貼的時候並沒有想清楚,所以在貼上黃符以後,我再去看那棺材麵前的遺像,僅僅隻是一眼,我心神震動,險些一屁股坐在地上,那遺像上的臉,居然和先前在外麵救的那個女人一模一樣。

聯想到女人先前身上穿著那紅色紙片一樣的東西,不知為何,我心裏莫名有些心悸。

我看了一眼屋內的棺材,棺材已經封釘完成,也就是說,棺材裏是躺著一個死人的。

就在這時,屋外突然響起了“砰砰砰”的敲門聲,我回過神來,順手打開了堂屋大門,迎麵而來的居然是周玲玲。

“你怎麽進來了?”

周玲玲臉上有慌亂的神色。

“那,那個女人不見了,我就轉了個身的功夫她就不見了,就像徹底消失了一般。”

周玲玲看著我,滿臉地不可思議,可緊接著,她就看見了屋內的那張遺像,黑白照片上,赫然是先前救下來那個女人一模一樣的臉。

周玲玲張大著嘴,看那模樣似乎下一瞬就會尖叫出聲,我眼疾手快捂住了她的嘴,可很快,我和周玲玲都震驚在原地,卻見周玲玲的褲兜突然亮了起來,那是周玲玲的手機,先前雖說屏幕碎裂了,可周玲玲沒有扔,依舊將其帶在身上,可此時那原本已經關機的手機,卻陡然亮了起來。

此時此刻,我們都以為隻是不小心摁到了開機鍵才致使手機發亮,可當周玲玲將手機從褲兜裏取出來的時候,我才發現似乎是我想多了。

周玲玲的手機在不停的震動,而碎裂的屏幕上麵,依稀可以看見救救我三個字,而且伴隨著那三個字的出現,周玲玲的手機裏不時會出現幾聲很是怪異的聲響,那聲音聽起來像是一個老太婆捏緊了嗓子,在對著手機說出救救我,這聲音斷斷續續,卻嚇的我和周玲玲大氣也不敢喘。

周玲玲拿著手機,卻像是拿著一顆定時炸彈般,她求救一般看向我,我沒有猶豫,一把將周玲玲的手機接了過來,隨即在手上重重敲擊了兩下。

伴隨著敲擊,那救救我三個字也若影若現,加上屋內昏暗的燈光,隻讓人心驚膽顫。

終於,手機停止了響動,也不再震動,一切好像消停了,我看著碎裂的屏幕中間,一抹綠色燈光緩緩升起,我疑惑地看了周玲玲一眼,後者卻是愕然道:“你好像撥通了誰的電話。”

我一聽傻眼了,但是想要掛斷已經是不能,不管我怎麽點,手機屏幕沒有任何的反應,嘟嘟音開始從手機聽筒裏傳了出來。隻是電話好像都沒人接,響了半天後,在我以為它快要自己掛斷後,聽筒裏的嘟嘟聲依舊,絲毫沒有要減弱的跡象。

“什麽聲音?”

驀然,周玲玲像是聽到了什麽,先是示意我不要出聲,我屏氣凝神去聽周玲玲所說的聲音,這一聽我卻發現,聲音似乎就是從麵前的棺材裏跑出來的。

我和周玲玲麵麵相覷,從她的臉上,我看見了驚慌和恐懼,我自然也害怕,但眼下就我們兩個人,總不能讓一個小姑娘去貼進棺材看個明白。

我給周玲玲使了個眼色,後者心領神會般接過了手機,我則靠近棺材,去聽那聲音是否是從棺材裏出來的。

這麽一靠近,耳邊的聲音越來越大,實際上我已經確定了,聲音就是從棺材裏跑出來的。

此時我才反應過來,先前那女人身上穿的紅紙,極有可能是給死人穿的壽衣。

據說在一些偏遠山村,會給死人穿上紅色的紙壽衣,以此來求取平安,下葬過程順利,但自從我和周玲玲來到這裏,卻沒有看見半個人影,這家人似乎人間蒸發了一般。

我已經確定聲音就是從棺材裏跑出來,那音樂的聲音有些許的刺耳,好像還是一首流行音樂。

確定了聲音的來源,我和周玲玲臉上的凝重不僅沒有減少,反而越發覺得恐懼。

如此一來,就能表明兩個問題,其一,和周玲玲打電話的人根本就是個死人,其二,或許棺材裏的人還活著。

我敲了敲棺材板,道:“你是活人還是死人?”

我這問題問的多少有些沒腦子,卻正是我這一問,棺材裏陡然傳來敲擊聲。

聲音並不大,但在空曠的堂屋裏卻顯得異常清晰。

“難不成人還活著?”

我和周玲玲對視一眼,已經有了決斷,我掀開黑色棺材上的灰色棉被,準備找個什麽東西將棺材撬開,就退出了堂屋,周玲玲許是因為害怕,跟在了我的身後。

外麵的房間不多,裏裏外外也才三間,我徑直去到右手邊第一間,一般來說這間屋子是廂房。

農村的廂房裏,會放置日常農作的工具,我倒也沒有猶豫,直接推門而入,可這一推,門後似乎撞上了什麽東西,直到門戶大開,昏暗的光線下,一個人赫然掉在房梁上。

周玲玲驚叫一聲,緊緊抓住我的衣服,我也被嚇得不輕,可隨即我就發現那半空中的人影有些許怪異,看上去輕飄飄的。

我繞道廂房的另一側,借著堂屋門前的燈光,這才看清楚那吊在廂房房梁上的東西,赫然是一個紙人。

這樣的 紙人,一般在白事店裏能夠看見很多,但在眼前這廂房裏吊著的,還是頭一回。

紙人一動不動被吊在房梁上,那張蒼白的臉直勾勾地盯著我看,頗為駭人。

“就是一個紙人而已,別太緊張。”

我安慰這周玲玲,隻是這話說出來,就我自己都覺得好笑,我特麽自己腿都是哆嗦的。

整個廂房除了那個紙人外,幾乎沒有什麽其他東西,至少沒有什麽能撬動棺材板的東西,將整個廂房摸了一圈,好不容易找到一根撬棍,正要出去,卻見周玲玲盯著那房梁上的紙人發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