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看不清的遺像

奪人飯碗,就猶如殺人父母。

在瞧見車燃起來的那一刻,我的腦子裏想的並不是什麽車沒了,走不了了,回不去了。

我的想法很簡單,你特麽敢炸我車,這事兒過不去了。

“行了,咱也別想著跑路還是怎麽,先在房屋周圍看看,看有沒有什麽蛛絲馬跡,對方不想讓我們離開,那我們索性就留下來。”

出租車我是不打算過去看了,有什麽好看的,那火光衝上半空三米多高,怕是早就報廢了。

我在想的是這次回去,怎麽跟公司交差!淦。

周玲玲點了點頭,算是附和,而此時,先前嚇得哆哆嗦嗦的女人,此刻卻因為遠處的火光,一個激靈像是恢複了過來。

她指著不遠處的紅磚牆,支支吾吾地說著什麽,我聽了老半天,才終於聽清楚女人嘴裏的話。

“裏麵,鬼!”

毫無疑問,女人說屋裏有鬼,而且屋裏似乎還有其他人,和周玲玲聯係的人,並不是眼前這個。

我和周玲玲相視一眼,各自點頭。現如今退路被斷,對方是啞巴吃秤砣,鐵了心要跟我們死磕到底了。

來到正門前,先前倒是沒怎麽注意,此時過來,我才發現原本應該站著兩個門神的地方,比臉都幹淨,正門連個門神都沒有,難怪邪祟入屋 了。

周玲玲扶著那身上黏著紅紙的女人,原本是跟著我們一起靠近屋子,可是還沒等靠近,女人就撕心裂肺的尖叫起來,那模樣似乎這屋子凶神惡煞,是什麽極為恐怖的東西一般。

奈何今晚月色不佳,我們身上但凡能夠用來照亮的東西,幾乎都沒了,眼前也隻能模糊看見眼前屋子的巨大輪廓,那青磚紅牆,看上去倒還算正常。

“屋子,吃人,別靠近。”

女人滿臉淚水,支支吾吾地開口說著話,隻是這說出來的話,多少讓人有些難以捉摸,若說吃人,我先前倒也見過,可還沒聽說什麽一間房子也能吃人。

想到這裏,我不管不顧,直接嚐試著去推開棗木大門,誰知這一推,完全沒有花費任何力量,輕而易舉地就推開了大門。

黑漆漆的門框出現在我和周玲玲麵前,然而不管周玲玲如何安撫,女人看著黑漆漆的大門口像見了鬼一般,眼淚不斷流下,嘴裏含糊不清地說著什麽,無可奈何下,我示意周玲玲帶著女人就在屋外,我獨自進屋查看。

周玲玲沒有選擇的餘地,雖然看得出來她很想跟我一起進屋,但她身邊的那個女人卻是不允許她這麽做。

打定主意,我小心翼翼地進到了屋子裏。

好家夥,一進屋,先前隱約察覺到的那股陰冷氣息更為嚴重,我沒來由打了個哆嗦,可緊接著我就發現,屋內居然還亮著燈。

這看院內輪廓,就是一般的農家院子,正門進去是一個土院壩,院壩周圍就是廂房、廚房和廁所,至於客廳的位置,在農村一般是叫的堂屋,正對著院牆,而此時堂屋外橫梁上的燈亮著,將屋子照的很是亮堂。

我有些詫異,因為先前在樹上時,看屋子裏裏麵幾乎是一片漆黑,按理來說堂屋正對著先前院外的那棵老樹,若說合規的話,我在樹上是能夠將屋內的一切盡收眼底的。

但屋內和屋外完全不同的兩種景象,多少是讓我心裏麵有些擔心。

屋內亮堂,多少讓我不是那麽害怕在黑暗中被什麽東西偷襲,環顧四周,整個院子內的東西盡入眼簾,沒有古怪,也沒有發現什麽鬼影,直到我走到院子正中央的位置,才瞧見堂屋前放置著白色的孝布,在虛掩的堂屋門後,隱約能夠看見一口放置著棉被的棺材。

棺材上放棉被,一般隻有出殯的棺材才這麽做,也就是即將抬上山埋葬的棺材。

除此之外,堂屋裏隱隱戳戳似乎還有人影,我吞咽了一口唾沫,先是小心地叫了一聲,然而並沒有任何的回應。

我快走了兩步,很快來到堂屋之前,如此近距離之下,我的確是看到屋內有人影在晃動,不過屋裏沒有開燈,僅僅是憑借著屋外那白熾燈的餘光觀察著屋子裏的東西。

看了半晌,實在是沒有看出什麽名堂來,周圍靜的有些可怕,我故意咳嗽兩聲,弄出了些許動靜,但是緊接著過後,便又恢複到寂靜。如此往複,一小段路,我卻感覺自己像是走了好幾個世紀那麽漫長。

終於站在堂屋門前,我先是轉身看了一眼左右手兩邊的屋子,不隻是廚房還是廂房,門都緊閉著,唯一的共同點就是所有的屋子門上都幹幹淨淨,別說什麽門神了,就是半個鬼魂都沒有。

也包括眼前的堂屋正門。

一般堂屋的正門都是貼秦叔寶和尉遲恭兩員猛將,但是眼前灰白色的空白卻是讓我有些心驚。

推開堂屋大門,伴隨著有些刺耳的“吱呀”聲,堂屋大門緩緩開合,裏麵的確放置著一口黑漆漆的大棺材,在棺材上放著幾床灰色的棉被,而在棺材前麵,居然還放置著一個畫像。

屋裏有些昏暗,我看不清楚畫像上的人到底長什麽模樣,於是乎我就又靠近了些,半隻腳踏進了堂屋內,去看那近在咫尺的畫像,但就算是這樣去看,那畫像依舊模糊不清,直覺告訴我,那畫像上的人很熟悉,我一定在什麽地方見過,可當我想要看清楚那張臉的時候,眼前就像是蒙上了一層灰白色的霧瘴,什麽都看不清楚。

我揉了揉眼睛,直接走進了堂屋裏。

一股香油混合著紙錢的味道鑽進我的鼻腔,我沒有在意,目光依舊是盯著棺材前的那張死者人像。隻是就算是湊到麵前,依舊看不清楚,就像是拍照的時候,故意將焦距散開,故意拍的成了模糊不清。

但很奇怪,當我不準備去看時,一張陌生的臉卻又印襯在了我的腦海,好像就是遺像上的人。

“裝神弄鬼!”

我冷哼一聲,算是給自己壯膽,隨即,我就拿出先前老謝在對付那吃人怪物時的黃符,毫不猶豫地貼在了身後的大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