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嫁衣女

我身體快過大腦反應的迅速扭過了頭,就看見了讓我毛骨悚然的一幕。

凸起的陰陽魚台子上,兩口石棺的棺材蓋子不知什麽時候悄無聲息的打開了,其中一口棺材裏麵正坐著一個身穿大紅嫁衣的女人。

女人微側著腦袋,手上拿著一把梳子,正專心的梳著一頭烏黑的長發,嘴裏還不時會發出兩聲幽怨的歎息。

如果忽略掉她被高溫蒸煮過而透著瘮人慘白的膚色,這一幕落在任何人眼裏恐怕都會覺得楚楚動人。

我咽了口唾沫,終於停下了擠血的動作,探手抓過七星劍,冷冷的看向嫁衣女人問:“你要幫著那個妖道?”

“咯…咯咯…”嫁衣女人猛地把頭轉過來,陰冷的眸子死死盯著我,嘴裏卻發出一連串讓人汗毛直豎的尖銳笑聲,“你們打擾了主人的安眠,還破壞主人的道場,罪該萬死!”

最後四個字她是從齒縫中擠出來的,聲音格外的淒厲憤怒,原本嬌豔可人的麵孔也變的猙獰扭曲。

而隨著她的一笑,整個空間的怨氣一下子就重了起來,那十八個小石棺脈眼開始顫抖,石棺與棺蓋相碰,發出叮叮當當的亂響,黑色的咒怨之氣宛如流水一般從小石棺的縫隙中流淌出來。

“不好!”見此情形,玉笙寒厲吼了一聲,揚手就飛出了幾張符咒。

是啊,可不不好了嘛,這明顯是十八冥丁陣在三煞局的召喚下開始運轉了。

我眼睛看著他的幾張黃光符還沒等接近石台子,就被外泄的陰氣給引爆了,火光一閃之後全部都自燃了。

玉笙寒身體明顯一僵,吃驚的瞪大了眼睛。

他可能是沒料到妖道的道場煞氣會如此厲害,連道門的黃光符都能在瞬間給摧毀了。

我倒是一點兒都不意外,就這個空間裏的怨氣、陰氣和煞氣三者混合到一起,都已經凝聚成霧了,你別說幾張黃光符,他就是把青光符給扔出來都屁用不頂。

這就像是把一隻貓放進成千上萬的饑餓老鼠群裏是一個道理,別說是貓了,估計就是扔一隻老虎進去都得被耗子給連皮帶骨的啃稀碎。

我看他還要浪費符咒,急忙攔住他,“別扔了,把你的符咒都拿好,一會我破陣的時候陰靈就會往你這邊靠,留著那些符咒對付散魂吧。你把剛子給我照顧好,他們交給我了!”

說著,我已經提著七星劍衝了過去。

這倒不是我狂妄自大好顯擺,是因為現在這種情況隻有我過去最合適。

陣法已經啟動了,那陣法不破的情況下他的符咒就吃不上勁,妥妥的都得被擋回來。

道理也很簡單,擺下這個十八冥丁陣就是防著有人來破壞墓主屍體的,起的就是保護作用,哪可能讓幾道符咒就給破了?

況且現在陰煞怨氣這麽重,他的符根本連陣法的邊都碰不到就得被激發自燃了,純屬浪費。

玉笙寒這人就這樣好,特別聽勸,也會分析利弊,一見符咒對現在的戰局沒什麽卵用,他立馬就接受了我的提議,隻叮囑我小心,特別是那個嫁衣女。

都說聽人勸吃飽飯,他的冷靜我還是很欣賞的,這要換了陳剛,我就是磨破了嘴皮子都不帶幹的,必須得陪著我衝鋒陷陣。

當然了,這也不是說陳剛不好,相反我還就稀罕陳剛這點,那哥們不是白處的,這是情感的天平,與性格好壞,頭腦精明與否都無關。

想著我已經衝到了石台子前,我現在最先要解決的就是三煞局裏的那個嫁衣女,這女人現在是主導整個十八冥丁陣的陣主,隻有滅了她或者收了她,我才能去一一破除那十八個脈眼。

撲麵而來的陰煞怨氣對我的影響並不大,這一點我從很久之前就知道了,這也是我敢單槍匹馬闖陣的一個重要原因。

嫁衣女似乎也被我一往無前的衝勁給驚著了,看著我絲毫沒被她凝聚出來的氣息影響,她有點不可思議的瞪圓了雙眼,“不可能…不可能…你怎麽會…”

不等她把話說完,我已經一劍朝她劈了過去,不屑的撇了撇嘴,“沒看過廣告吧,一切皆有可能!”

我當然知道她想說啥,肯定是想問我為啥會沒被她的怨念影響唄,但我可沒那個好心給她答疑解惑。

嫁衣女的反應很快,看我的劍下來了,她一個陰身自然不敢硬接,從棺材中一躍而起,身體在半空中打著旋的躍上了高空,隨後甩著她那雙又寬又長的袖子朝我纏了過來。

她要不在十八冥丁陣裏啊,我還真有點頭疼,因為鬼魂的速度太快,我根本追不上。

可現在她被囚禁在陣法之中了,咋跑她也跑不出這個台子去,這就是我的優勢了。

再一個這個妖道的道場建的也好,上下間距也就三米高,要是擱在外麵的七星大陣裏,抬頭都看不著頂,那還真就麻煩了。

她是鬼,她能飛,我飛不起來啊。

現在好了,她再飛也飛不出去三米高,我蹬個脈眼往起一跳咋都能夠著她,看她還往哪兒蹽。

眼看著大紅的衣袖能無限延長的朝著我卷過來,大有把我綁成粽子的架式,我冷笑了一聲,手握七星劍先像模像樣的挽出個劍花,然後一頓神砍。

不得不說,這七星劍真是把好劍,削鐵能不能如泥我是不知道,但吹毛絕對能立斷。

嫁衣女的長衣袖在鋒利的劍刃下被砍的七零八落,碎布條子揚揚灑灑的落了一地,就跟下紅布條雨似的。

“來來來,袖子玩完了,這回該頭發了吧?麻溜的有啥手段趕緊使,再不使可沒機會了啊!”我腳踩著一口小石棺故意衝著她叫板,表情要多嘚瑟有多嘚瑟,其實就是想把她從高處給激下來。

她在上,我在下,仰攻終究還是費勁,如果她能下來就最好不過了。

嫁衣女可能沒想到我會這麽囂張,一張臉氣的更加猙獰扭曲,五官都變形了。

可她卻並沒失去理智,更沒上我的當衝下來和我決一死戰,而是又發出了一陣陰惻惻的笑聲,嘴裏開始嘰裏咕嚕的念著什麽。

就見隨著她嘴唇動的越來越快,一頭黑發嘩的一下散開,被乍起的陰風吹的四散亂飄,然後化作千萬股朝我抽了過來。

操,讓她用頭發她還真就用頭發啊,也太聽話了吧?

我在心裏憤憤的罵了一句,趕緊改為雙手握劍,玩了老命的去砍她的頭發。

頭發的股數太多了,就跟萬箭齊發一樣,每一股都帶著淩厲的攻勢,我哪兒還敢再嬉皮笑臉的?我原以為這一次也能像砍她的袖子一樣沾劍即斷,可事實證明我真的太高估了七星劍的威力,也太低估了嫁衣女的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