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仇一定要報

陳健跑的飛快,以這個速度撞上去,估計腦漿子都得磕出來。

我一看這哪行啊,捏著手心裏的黃符就想拍過去。

人要死在我這兒我沒法交待。

可有人動作比我快多了,就見陳剛“啪”的一鞭子抽了過去,直接把陳健給抽的轉了三百六十度,幾隻血嬰也差點被他一鞭子給抽出來。

“幾個小逼崽子,跟我嘚瑟是吧?”陳剛那是說打就嘮的主,打完就是一痛罵,“我們好心想給你們超度超度,他媽的做好事還做出孽來了?都他媽給我滾犢子啊,再在我門前找事兒,信不信我抽的你們魂飛魄散?”

他這話可真不是吹,趕將鞭和文王鼓都不知道傳了多少代了,受了這麽久的香火供奉,又沾染了無數代香童弟馬的人氣,匯聚的陽氣足以讓這些血嬰魂飛魄散。

血嬰雖然躲在陳健的身體裏,可這一下也被抽的不輕,嗷的慘叫了一聲,身子連著往後退了幾步,眼神之中露出了驚恐之色,也不敢再挑釁了。

我轉了轉眼珠兒,上前一步,“我知道你們死的冤,一口怨氣咽不下去,也去不了地府輪回。可不管你是人是鬼,做事總得講理吧?我們也沒想把你們怎麽著,你們不問青紅皂白就想害我?”

辦事兒嘛,就是連吆喝再嚇,有一個唱黑臉兒的,就得有一個唱白臉兒的。

反正原則就一個,盡量少沾因果的把事兒辦成才是王道。

真要打得幾隻血嬰灰飛煙滅了,就是違了天道,我和陳剛也得背因果,劃不來。

聽我這麽一說,血嬰哭了起來,拖著陳健的身體真是滿地打滾的哭啊。

我和陳剛對視了一眼,擱門口這麽鬧也不行啊。

雖說這條道偏僻,可也不是一個人沒有,讓人看見象什麽話?

好說歹說的勸了一會兒,總算把人給整屋裏去了,至於地上趴著的十來個五彩雞也被陳剛給一手拎倆給塞進他們開來的那兩輛車裏了。

折騰完了,陳剛給被附身的陳健點煙,血嬰是邊哭邊抽,嗆的直咳嗽,陳剛又給倒了幾碗酒壓了壓。

直到抽了十來根煙,又幹了六七碗白酒,血嬰才止住了哭聲,我真怕他們直接把陳健給醉死了。

好在抽飽喝足,血嬰也開始抽抽嗒嗒的開口了,“我們多慘啊,沒等成形呢就讓人給墮了,死後連個供奉都沒有,要吃沒吃,要喝沒喝,肚子餓的直叫喚。地府不要我們,在人間飄**還被其它的鬼欺負…嗚嗚…”

說著說著,幾隻血嬰悲從中來又哭上了,把我整的這個無奈。

可畢竟人家有委屈啊,還都是小孩子,我也挺不落忍的,那就忍著吧。

斷斷續續的哭聲中,他們把事兒也說清了,目的隻有一個,誰讓他們死的,他們就拉他來賠命。

反正他們不好過,也不讓害了他們的人好過。

典型的破罐子破摔了。

人家這玩意兒其實也挺講理,冤有頭債有主,也沒找別人,來看事兒的那個姑娘就是個例子啊。

想了想,我問他們:“你們手上沾了人命沒有?”

想歸想,但事兒既然到我這兒了,就相當於我種下了因,如果坐視不管,讓他們害死了陳健,我就要背大道因果了。

所以該管還是得管,就看得怎麽管了。

聽我這麽問,血嬰垂下頭一直沒說話,我就感覺不妙。

還沒等我再問呢,我的護身報馬黃九幽開口了,“小浩子,不用問了,這幾個血嬰都沾人命了!帝夭夭剛剛傳信過來了,他們是先害死了那幾個女生不解恨,才又來害陳健的。”

“……”這回麻煩了!

我一陣頭疼,有點兒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陰人害陽人性命,就這一條,很快就會有陰差來捉拿他們了,難怪他們會這麽著急動手,拚著魚死網破也要破了陳健的護身黃符。

因為他們的時間不多了。

反正怎麽都會被陰差押回地府受刑,那還不如怎麽痛快怎麽來。

幾隻小鬼兒似乎看出了點兒什麽,沒等我想出辦法呢,就“嗖”的一聲躥出了陳健的身體,向著門口就衝了出去。

“大哥哥,我們知道你是好人了,但是我們不能就這麽到陰間去受刑。仇,我們是一定要報的,但我們不會再在你這兒鬧事兒了,更不會再找那個姐姐的麻煩。這件事你就別再管了!”

空氣中傳來孩童陰冷的嗓音,越來越遠。

眨眼間,幾縷陰氣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

這時陳健激淩一下醒了過來,眼珠子還直勾勾的,猛地從椅子上坐了起來。

“啪嗒”一聲,一個折成三角狀的護身符從他腰間掉了下來,上麵係著的紅繩齊根而斷,就像是讓誰用刀割的似的。

那張符變成了焦黑色,上麵用朱砂畫的符文都看不出來了。

我搖了搖頭也沒理他,而是看向了那個來看事兒的姑娘,“老妹兒,你都聽到了吧?”

“聽…聽到了!”這姑娘膽兒算大的了,經曆這麽多還依然能屹立不倒,雖然上下牙齒直打戰,可口齒還算清晰,“不過,大…大師,我這事兒就算完了嗎?用不用再…再給我驅個邪啥的?我畢竟讓他們纏了這麽久!”

我笑了笑,心想這姑娘還懂點門道,“別大師大師的叫了,我叫商浩宸,你叫我名就行。我也不是啥大師,就是個頂香看事的。你回去到中藥店抓點艾草泡水洗個澡,那香案上有辟邪的葫蘆你拿一個,戴滿七七四十九天。”

想了下,我又交待,“這段時間別往山林野嶺跑,你現在時運低,容易招…”

沒等我交待完呢,就聽“撲通”一聲,陳健筆直的跪在了我麵前,咧開個大嘴嗷嗷的哭,“求大師救救我,不管你要多少錢都行,求你了,我不想死。”

說著,他也不等我答應,就摘下他那條堪比拴狗鏈的大金鏈子往供桌上一放,又去解手表擼戒指,一股腦的都放在了供桌上。

可就在這個時候,五支供香“啪”的一聲齊刷刷斷了,透著那麽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