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死氣
華為濱應該是早就看到我身後的來人了,身體再次弓成了奴才相,表情嚴肅的衝我身後的人點起了頭,“老領導好!這是我兩個朋友,是…是學…學中醫的,特意帶來給咱家嫂子和小侄女看看,別留下什麽後遺症之類的!”
他特意咬重了中醫兩個字,暗示的意味很濃。
能理解,畢竟在醫院呢,人來人往的,他大大小小也是個小領導,要是當眾宣傳封建迷信思想,官衣也該扒了。
而中醫的說法就包羅萬象了,以前一些好的老中醫通過把脈就能知道得的到底是實病還是虛病,還能治一些虛病。
官場上的人見多識廣,他這麽一說,那所謂的老領導肯定明白啥意思了。
因為南湖公園的邪乎事早已經不是什麽秘密,連普通老百姓都能如數家珍一般說上幾件,更何況他們這些處於食物鏈上層的人物,能沒點內幕消息?果然,那老領導聽完語氣緩和了不少,“哦,這樣啊,小華你有心了!既然這樣,那就進去看看吧。這都到門口了,咋還把人倆給攔到門外了呢?太沒禮貌了!”
說著話的功夫,那老領導已經轉到了我麵前。
那是個年歲看起來有五十多不到六十的精神小老頭兒,國字臉,一字眉,大眼睛,雙眼皮,眼角有些下垂,鼻直口闊,看麵相倒是個挺正直的人。
他衝我點了點頭,嘴角拉扯出一絲笑意,然後一伸手做了個請的姿勢,“麻煩兩位小大夫了,請進!”
哎,這才是求人的態度呢!看到這老頭,我心情好了不少,扭過頭看看陳剛,他也一臉氣順了的表情。
我倆不約而同的衝著老領導點了點頭,“客氣了,‘治病救人’本來就是我們的職責!”
腳步一轉,我倆跟著老領導重新走向了病房,到門口的時候,我再次感受到了那股強烈的死氣,而且比剛才更濃烈了。
裏麵的中年男人看到老領導後急忙站起了身,向門口迎了過來,“爸,您怎麽來了?工作不忙了嗎?醫院有我和護工就行了,您不用來回的跑!”
我這一看,中年男人對他爸彬彬有禮的態度也不像是個眼高於頂的人啊,咋剛才的態度會那麽惡劣呢?
而且隨著這男人起身,那股死氣更厲害了,我似乎都嗅到了腐屍的氣味了。
不好!
我猛然間發覺事情不太對勁,這股死氣並不是從那對母女身上發出來的,而是從這個男人身上發出來的。
換句話說,這個男人三日內必有血光之災!我正胡思亂想的時候,老領導開口了,先是指了指自己的兒子,一臉的驕傲,“這是我兒子,以前是守土衛國的國防兵,後來因公受傷,廢了一條手臂,這才退役。如今自己經營著一家小公司,也算能混個溫飽!”
擦,我當即瞪圓了眼珠子,為自己先前的武斷而微感羞愧。
在門口的時候我就感覺出來他手上肯定沾著血呢,所以印象當時就一落千丈了,再加上他態度惡劣,我就更瞧不上他了。
可在知道他以前的職業以後,我忽然就什麽都理解了。
當兵的啊?
守土衛國的人民衛士,手上沾點血不要太正常!而且當兵的人大多身上都充滿正氣,陰邪之物都要繞著走,沒經曆過,又是根紅苗正的好兒女,讓他一下子就接受鬼啊神的,他不反感才是怪了。
這麽想著,我馬上改變了對他的態度,衝著他伸出了手,“你好,我叫商浩宸,這輩子最佩服的就是當兵的!剛才多有得罪,還請不要見怪!”
這話的確是發自肺腑的,要不是當年我爺我奶一哭二鬧三上吊的阻止,我當時就報考軍校了。
可惜呀,往事不堪回首,我還是做好我的出馬仙吧。
中年男人審視了我兩眼,似乎在考量我的人品,然後又看了看站在老領導身旁的華為濱,嚴肅的臉龐極快的閃過一抹厭惡。
等了半天,他還在看我,就在我尷尬的想收回手時,他終於把手伸了出來,簡潔的給出一個名字:“沈忠!”
還好,他沒讓我的臉掉在地上,雖然氣氛還是挺尷尬的,但總好過對方什麽表示都沒有,我已經比較滿意了。
陳剛一聽對方曾經當過兵,比我還興奮,也不管人家樂意不樂意,過去就把人家的手給抓住了,然後開始自我介紹:“我叫陳剛,跟著浩子混的,以後請多多指教!”
要不怎麽說三觀一致的人才能成為朋友呢?
我和陳剛當年都想當兵,可惜我是被我爺我奶拚命的給拉了回來,而陳剛則是因為小時候打仗手筋被砍斷,手上作疤,驗兵的時候被刷下來了。
說起來都挺可惜的,不過現如今也不後悔了。
因為我們都是為正義而生的人,隻不過有一些是擺在台前的,而我們是站在幕後的,那就沒什麽可後悔的了。
介紹完了彼此,華為濱就把病房的門給關上了,隔絕了外麵人的視線。
這是個兩人間的標準病房,算不上多豪華,但卻很清靜。
病**躺著的正是今天上午我救的那對母女,倆人此時正在睡著,麵頰微微有些潮紅,呼吸也不太流暢。
聽沈忠說從上午到現在就醒過一次,然後就又都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他問了大夫說沒事兒,倆人都有點發燒,可能是掉水裏時受了涼,打幾天吊瓶就能好。
可我卻在仔細觀察了娘倆一陣之後搖了搖頭。
老領導和沈忠倒是沒說什麽,但華為濱卻像是天塌了一樣火急火燎的問我,“浩宸,你搖頭是什麽意思?是嫂子和小侄女有什麽不妥嗎?”
我看他一副急於表現的樣子就十分膈應,不過當著人的麵也沒拆穿他,隻是點了點頭,“這娘倆是陰氣入體,還被嚇丟了魂兒,晚上我再去南湖走一趟,把她們娘倆的魂兒給領回來就好了!”
沈忠聽我這麽說狠狠的皺了下眉,但不知道什麽原因,最終沒開口,隻是抿緊了唇,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老領導倒是對這些事情還有幾分相信,抬起頭看了看我,“那她們現在這麽昏睡著沒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