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鞋印
什麽？！
外公渾身一震，險些從椅子上摔下來。
我趕緊上前扶住外公，外公一把抓住我，情緒激動：“小天，你把剛才的話再說一遍？我是不是人老了，耳朵出了問題？”
“壓屍玉，也就是那隻玉蟬，不見了！”我又重複了一遍。
“怎麽會不見的？！”外公噌地站起來：“昨晚你在現場也看見了，玉蟬是你大舅最後放進箱子裏麵的，箱子抬回來以後，一直放在底樓客房，我還特地掛了鎖的，鑰匙隻有一把，在我身上，誰能拿走那隻玉蟬？”
我抿了抿嘴唇，抬起頭說：“如果有人翻窗而入呢？”
外公怔了一下，趕緊拉上我，讓我帶他去客房看看。
走進客房，我帶著外公來到客房的窗戶邊上，指給外公看窗台上的兩個腳印。
外公一看那兩個腳印，頓時氣得臉紅筋漲，破口罵道：“哪家的狗東西，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居然跑到我家來偷東西？而且偷的還是那塊壓屍玉！等老子抓住他，非剁了他的手不可！”
我說：“昨晚大舅和小舅把箱子抬回來以後，並沒有外人出入過，而且外麵院子有鐵將軍守門，不太可能有人從大門翻進來。況且，昨晚大老表和二老表吵架，幾乎鬧騰了一宿，也沒有看見外人進出，所以……”
我這麽一說，外公立馬反應過來，眉頭一挑：“所以……偷走玉蟬的……很可能是自家人？”
我吸了口氣：“目前來看，大舅和小舅的嫌疑最大，因為他們是最後經手玉蟬的人，我覺得有必要把他們叫來問一問，那隻玉蟬畢竟關係到全村人的生命安全，再怎麽貪財也不能罔顧全村人的性命！”
外公鐵青著臉，摔門而出，很快就把大舅和小舅從各自家裏拉出來，讓他們兩人站在院子裏。
大舅打著光腳丫，小舅隻穿著一條大紅褲衩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臉茫然。
大舅就問外公這是什麽個情況，這搞得就跟小時候做了錯事受訓挨罰一樣。
外公從屋裏拿出一根雞毛撣子，不由分說，上去就對著大舅和小舅一頓猛抽，抽得大舅和小舅哭爹喊娘。
兩個舅舅都是好幾十歲的人了，但是他們在外公麵前，一點脾氣都沒有。
很快，兩人身上就被抽出了一道道“豬兒印”。
大舅說：“爹啊，您先別打啊，我哥倆到底犯了啥事呀？”
小舅也附和道：“是呀，就算死，也得整個明白吧！”
大舅媽和小舅媽，以及二老表，聽聞院子裏的吵鬧聲，也從各自家裏跑出來，看見外公在教訓自己的兒子，兩個媳婦也不敢做聲。
大舅媽就問大舅：“你個驢球，又做了啥錯事，惹老爹不高興了？你趕緊給爹認個錯啊！”
大舅哭喪著臉說：“認個啥錯呀，我都不知道自己犯了啥事，怎麽認啊？我剛剛上了大號，沒衝廁所，算不算錯事啊？”
我從來沒有見過外公如此生氣動怒，那張老臉陰沉的仿佛能擰出水來。
外公舉起雞毛撣子，指著大舅和小舅說：“你們犯了啥事你們心裏不清楚麽？我問你們，是誰拿走了箱子裏的那隻玉蟬？還是說，你們兩個都有份？”
“玉蟬？！”大舅和小舅對視一眼，同時露出驚訝的表情：“爹，你剛說什麽來著？我們拿走了玉蟬？什麽情況？玉蟬不見了？”
外公點點頭，黑著臉說：“我讓小天回來取玉蟬，結果箱子裏其他陪葬品都在，唯獨玉蟬不見了，而且窗台上還有入室盜竊留下的兩個腳印。你倆是最後接觸到玉蟬的人，不是你們拿了，難道玉蟬變成蟬子飛走了嗎？”
大舅和小舅一聽這話，當場就給外公跪下了，並且舉手發誓，說玉蟬絕對不是他們拿的，如果他們拿了玉蟬，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大舅和小舅都發毒誓了，看樣子玉蟬還真不是他們偷的，那玉蟬又會是誰拿走的呢？
大舅說：“爹啊，那隻玉蟬是陪葬品裏麵最貴重的東西，您就是給我一萬個膽子，我也不敢動那隻玉蟬呀！”
小舅也說：“是啊，您老當了一輩子村知書，鐵麵無私，兩袖清風，我要是跟大哥監守自盜，那不是打您老臉，毀您清譽嗎？我們是您兒子，怎麽會幹出這種事情？就算再貪財，也不會動那死人的東西！”
外公沉著臉，背著雙手，在大舅和小舅麵前走來走去，不知道在琢磨什麽。
大舅說：“玉蟬肯定不是我拿的，我昨晚放下箱子以後，就回去睡了！”
小舅說：“也不是我拿的，我和大哥同時離開的客房。反正玉蟬不管是誰拿的，都必須把玉蟬找到，這隻玉蟬是壓屍玉，是用來克製那個清朝僵屍的，沒有玉蟬，可就出大事兒了！”
“我有個主意！”
外公突然停下腳步，讓大舅和小舅把他們的鞋子拿出來，比對下窗台上鞋印的花紋和大小，就知道入室盜竊的人是誰了。
大舅和小舅不敢怠慢，為了證明自己的清白，趕緊把鞋子拿出來。
大舅媽和小舅媽也要回去拿鞋子，外公說不用，因為窗台上的兩個腳印，明顯是男士鞋子留下的。
我年紀小，腳印沒有那麽大，可以排除嫌疑。
但我還是把我爸的鞋子取了來，二老表也把自己的鞋子拿來了，但凡家裏的男性，都要證明自己的清白。
外公拿著鞋子，一一比對鞋印，發現所有鞋印都對不上。
大舅如釋重負：“爹，您看，一個鞋印都對不上，說明這兩個腳印，就不是咱們家裏人留下的，肯定是有外人偷摸進來了。昨晚在現場那麽多人，那樣貴重的兩箱陪葬品，也難保有人不會動心思。他們知道玉蟬最值錢，所以偷走了玉蟬，以為神不知鬼不覺，少一件玉器也不會有人發現！”
小舅解除自己的嫌疑後，腰杆也直了起來，大聲嚷嚷說：“走，咱們挨家挨戶去搜，我相信這才一天不到的時間，玉蟬也不可能那麽快出手，把洛陽村搜個底朝天，我就不信找不到那隻玉蟬！”
大舅和小舅鬧鬧嚷嚷的就要往外走，這個時候，二老表突然說話了，他說：“你們漏了一個人，大老表的鞋印還沒有比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