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終章：真正的缸中之腦
那就是大哥傳來的訊號，毫無疑問，他正經曆著巨大的痛苦，而所處的空間，也是極度空曠，至少有一個飛機實驗場那麽大。
當指揮棒的杆頭挪移到帕米爾高原北麵的蠻荒地帶時，我忽然有了靈感：“就是那裏，萬年以來從未探索清楚的無名岩洞之內……那裏就是長風戰神的棲身之地，我相信他在那裏，如果調集數量足夠多的探尋隊，探索每一個岩洞，就能找到他。”
白小蝶倒吸了一口涼氣，按下遙控器，將岩洞地區持續放大。
“葉開，那裏有超過四千個岩洞入口，最淺的二十米左右，最深的達到五公裏，並且同一個洞口之下，還有不同分支，有些路徑，直接進入帕米爾高原的核心地帶。想想看，需要多少人才能將岩洞探索完畢？就算長風戰神在那裏，這種行動豈不是大海撈針？”
我深吸一口氣，暫時放下了指揮棒。
帕米爾高原上存在太多無人區、蠻荒區，曾經是各國軍隊的覆滅之地，比起著名的羅布泊無人區來，其生存難度至少高出十倍。
白小蝶話裏的意思很明顯，如果大哥藏在那裏，似乎沒有絕對的必要。
換句話說，如果長風戰神還活著，他可以去任何地方，無論重回51地區，還是投靠其他國家的間諜部門，都能獲得重用。
棲居岩洞之內，是在逃避追殺嗎？還是在躲避某種世界危機？
“我隻是感覺他在那裏，信號越來越明顯，如果我們能夠趕到那裏，或許我還有其它發現，大大縮短尋找所用的時間。白小姐，還等什麽呢？我們馬上就出發吧？”
在這種時候，白小蝶有些猶豫不決。
“葉開，我的權限不夠，無法下決定。不過，我會馬上向上匯報，請上級做決定。”
她快步走出去，隨即反手關門。
我告誡自己保持冷靜，從指揮棒杆頭停留的位置，迅速向後反向推算。
大哥進入岩洞之前，長期為51地區征戰，其主要活動目標在西歐、北歐一帶。
按照愛麗莎的工作筆記分析，大哥曾有一段時間，進入北極圈核心工作。其證據就是，他曾經在電話中向愛麗莎描述過七彩變幻的美麗極光。
我閉上眼睛，在岩洞與不死勇士之間畫上了各種連線。
據稱，當年有一部分戰爭的逃亡者到了冰島、格陵蘭島一帶，利用手中掌握的領先科學技術，打造了一種極為先進的紅外線、金屬、地熱、活動物體探測儀。
在這種先進儀器的幫助下，他們迅速找到了隱藏在珠穆朗瑪峰後山的地球核心入口。
按照無線電、電磁波、空間引力波的理論，這種儀器的準確性至少在八成以上，是同一時期最偉大的發明之一。
最終，這些人找到了不死勇士，隻不過在打開地球核心入口的時候，突然產生了劇烈的組織內訌，爆發了長達數小時的槍戰。
最終，隻有一個人活下來，就是超級生物學家史傑克教授。
在戰鬥中，他失去了眼睛和耳朵，畢生都生活在黑暗無聲的世界之中。
幸好，他能夠借助摩斯密碼跟別人交流，後期也學會了盲文，能夠大致地將地球核心一戰的經過，向51地區一一說明。
為了得到這一切，51地區慷慨地向史傑克教授開出了五百萬美金的商業谘詢費。
讓人感到詫異的是，迄今為止，51地區都沒有派出隊伍，根據史傑克教授給出的路線圖，直接奔向地球核心入口。如此大好線索，白白浪費掉了。
不經意間，我感覺腳下地麵微微晃動，仿佛發生了一次輕微的地震。
雪山地區經常出現地震，這並沒有什麽值得大驚小怪的。
我隻希望，白小蝶經過請示後，能夠調動兵馬，對岩洞地區進行搜索。
哪怕隻是試探性搜索，也將給我帶來巨大希望。
我拿過遙控器，將畫麵放大到極限，緊緊地盯著岩洞地區。
“理由？大哥駐留那裏的理由是什麽？為什麽不允許我去找他？難道是因為——他被囚禁了？”
既然沒有明確理由，我下意識地向最壞處去想。
足足過了幾個小時，白小蝶才重新回來。
由於集中全部精力思索大哥的問題，我的精神已經極度疲倦。
“葉開，實在抱歉，我的上級認為，加速研究‘缸中之腦’，比什麽都重要。關於岩洞地區，他會吩咐幾位黑客，黑進聯合國衛星總署的服務器，把該地區的相關視頻、照片全都下載過來，進行機器比對。假如發現異常，一定馬上派人過去。”
對於這個官腔回答，我無可奈何，想不到任何辦法。
在人屋簷下，怎能不低頭？
除了選擇合作，我已經沒有第二條路走。
再次回到實驗室大廳，工作人員正在使用核裂變、核聚變的心理學頻譜圖分析技術，對研究對象，進行精準判定。
我環顧四周，大屏幕後麵連接著粗之大的光纖電纜，從牆上穿孔而過，通往其它地方。
反過來說，大屏幕上展示的一切畫麵，其主服務器都在另外的某個地方。
如果白小蝶夠坦誠，就應該告訴我，一切資料來自何方以及被實驗者究竟是誰？
當下，幾個工作人員湊在一起，展開了急促的討論。
我側耳諦聽，很快就覺察到，他討論的是“思想元素傳輸過程中發生缺失”的高端話題。
“這種研究完全建立在錯誤的模型之上，我們獲得的思維結果不到萬分之一，元素丟失，導致結果偏差極大，離題萬裏。我建議，全都停下來，直到我們能夠獲得全部思想文件，再重啟解析程序。”
發言的是一個胸前掛著五顆星工牌的工作人員，其他人聽著，起初還有人試圖打斷他，但最終，全都陷入了沉默。
我當然理解“充足樣本”對於解析程序的重要性，普遍情況下，樣本單一，隻會讓解析結果變成一種笑話。
研究“缸中之腦”的過程中，最理想化的狀態是，獨占思想元素，將被研究對象的腦部活動毫無遺漏地遷移過來，才能保證解析結果處於可接受偏差範圍之內。
“白小姐，白小姐——”幾個人一起叫起來。
白小蝶正在打電話，遠離人群，聲音壓得極低，臉上的表情也極度嚴肅。
作為旁觀者，我感覺到，所有工作人員正對白小蝶失去信任。
所有電腦雖然還在工作，但從顯示屏的效率曲線圖變化分析，每個人的動作都變得遲緩下來，形成了磨洋工的狀態。
白小蝶結束通話，沒有走向那些工作人員，而是向我走來。
“葉開，你幫我破譯缸中之腦，我幫你調遣人手，搜索帕米爾高原北麵的無人區岩洞。不過，我們先小人後君子，誰都知道岩洞數量太多、地形惡劣，我隻能保證，至少搜索二分之一範圍，不可能全部清查一遍。”
白小蝶很美，即使在麵容整肅、不苟言笑的狀態下，仍然如同一尊冰雕玉砌的水晶人像，吸引著所有人的目光。
“你應該聽見他們的建議了，當下，研究對象的思想元素缺失，盲目分析，毫無意義——”
白小蝶輕輕甩了甩頭發，淡定地回應：“我當然知道，再過十五分鍾，這問題就不是問題了。”
隨即，她轉過身去，向著全部工作人員揮手：“好啦，大家稍安勿躁，十五分鍾後，重啟分析係統，相信大家一定會有重大發現。我現在宣布，項目完成後，每一位現場工作者，都將獲得一百萬英鎊賞金。”
一百萬不是小數目，工作人員待了幾秒鍾，突然鼓掌歡呼起來。
我無法理解“十五分鍾後”的概念究竟怎麽講，或者，線路正在進行調整，十五分鍾後，線路噪波減少，被研究對象的思想元素就不會偏移或者損失了。
白小蝶站在我身邊，忽然挽住了我的胳膊，頭枕在我的肩膀上。
我們本來是敵人，是她挾持我行事。這一刻，她竟然將我當成了精神上的倚靠，像過去的白菲那樣，與我親密無間。
“我不知道未來究竟如何，或許我們這樣的人，根本沒有未來。我從陰間來，最終結局，不是豔陽紅日，而是慘淡愁雲。葉開，你知道嗎？我永遠都羨慕姐姐，她雖然活得很辛苦，為了星空出生入死，但她至少走在一條光明之路上……”
我沒有出聲回應，油然想起一句古語——臨淵羨魚，不如歸而結網。
人生在世，在每一個必須做出抉擇的十字路口上，都要三思而行。
白小蝶來自陰間，這就是無數次抉擇導致的最終結果。
十分鍾後，有人大叫：“信號增強，已經到達百分之七十，還在上升，還在上升……”
十五分鍾，沒有人出聲，全都坐在工作台前，傾注全力，投入解析過程。
偌大的場地上，隻剩下工作鍵盤和鼠標時候的嗒嗒聲。
最終，全部工作人員停止工作，一個聲音從中央的最大屏幕上響起來：“我穿越了轉世唐卡，沒錯，你們沒有聽錯，我通過那幅極度神奇的唐卡，找到了地球核心入口。所有人都會像我一樣，犯下同樣的錯誤，那就是立功心切，毫不猶豫地按下密碼，打開了那扇秘門。那是個錯誤，一個巨大的錯誤，錯誤的結果，就是毀滅了世界。”
那是大哥的聲音，我連續做了十幾個深呼吸，才把激動的心情壓製下去，靜靜傾聽大哥的敘述。
“世界毀滅無法避免，就像亞特蘭蒂斯的沉沒，像龐貝毀於鋪天蓋地的火山灰，像古巴比倫毀於泥石流，像古印度毀於叢林天火，像古埃及毀於瘋狂的文字之爭。唔，你們或許會奇怪，古巴比倫、古印度、古埃及文明斷代的原因，教科書上並沒有寫過，我是怎麽知道的？那都是要拜轉世唐卡所賜啊……”
我快速分析大哥這些話的意思，腦海中突然一亮。
如果把轉世唐卡當作是穿越時空的工具，就能夠在某個關鍵的時刻，未卜先知，提前布局，獲得百分之百的完美結局。
隻不過，轉世唐卡的使用和操控，必定有一個複雜的程序，而不能總是誤打誤撞，那將引起大之麻煩。
“我重新關閉了地球核心之門，並且對於五層加密密碼，進行了二次加密，以天幹地支的錯位羅列方式，再加上六十四卦的兩次螺旋加密……”
幾個工作人員突然雙手抱頭，痛苦地尖叫起來。
他們應該是負責解密的程序員，要知道，大哥剛剛說的加密方法，比起傳統意義上的加密狗，要高明一萬倍。
其他人無論采用哪一種暴力破解手法，工作量都會以幾何形態增加，恐怕時間上就要以月、年計算了。
“永遠不要打開地球核心，無論你是超級大國的領袖，還是起之義軍的首領，不管你有多充足的理由，想打開地球核心，利用不死勇士的力量，達成自己的目的，那都錯了，錯得離譜。我舉個例子吧，不死勇士就是一個貪吃蛇的遊戲，當你擁有無限力量，可以消滅一切，吞噬一切，最終發現，你自己也會遭到吞噬，自己吃掉了自己……記住，不要找我，不要試圖破解地球核心之門，不要妄圖利用不死勇士——永遠。”
大哥的話到此為止，而所有工作人員聽到大哥所做的加密方式，也都知難而退。
至於白小蝶，已經不再站在我的對立麵上，而是安安全全地把我送回了加德滿都。
分手時，她透露了一個消息：“在帕米爾高原北麵的無人區岩洞裏，並未找到長風戰神。我們研究的缸中之腦，其實就是屬於51地區的那一個。在我們研討過程中，整個大廳都被裝進了飛機，一直飛到51地區軍事區附近的秘密地區，通過內線，連接了缸中之腦的服務器。謝謝你，正是你的加入，才讓我們的研究百尺竿頭，更進一步。”
事情至此告一段落，轉世唐卡落入陰間之手。
回到51地區之後，我一直思索這樣一個問題：“轉世唐卡的真實作用究竟是什麽？就算是穿越時空，對於改變未來又有什麽幫助？”
我最終確信，對於轉世唐卡，各方勢力的研究，還差得十萬八千裏。與此同時，當我打開個人郵箱，一份來自遙遠南邦的神秘郵件，將我的注意力又引向了一把神秘的玉壺——移魂玉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