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天空之鏡，無限輪回
我希望，這就是大結局，白氏一族的所有損失也到此為止。
“葉開，謝謝你。”
白菲再次擁抱我，眼神異常複雜。
我們三個人麵麵相覷，幾乎同時，臉上浮現出心照不宣的笑意。
白小蝶走了，51地區和星空組織都不再追究。如果她個人造化足夠幸運，那麽，從此隱姓埋名，不再現身江湖，就能輕鬆活下去。
白菲說的那聲“謝謝”，就是為了我對白小蝶的不殺之恩。
離開四天神布施寺，我一個人回到加德滿都市中心的皇宮酒店，把自己反鎖在房間裏，關掉手機，足足沉睡了四十八小時。
麵對南洋降頭術對人類的戕害，我已經極度厭惡，也極度疲倦。
亞洲曆史上，曾經發生過幾十次大規模的“官方絞殺煉蠱師”行動，被就地捕殺的煉蠱師超過萬人，遭到株連的大型家族超過五千個。
由此可知，帝王與其身邊的智囊團，對這種能夠自由控製人性的奇術深惡痛絕，必須嚴懲，以儆效尤。
如果我是帝王，連續遭到降頭術的襲擾後，也得下一道死命令——降頭師必須死。
我打電話到服務台，叫了用餐服務。
很快，一個服務生推著餐車進來，在餐桌上擺滿了各種美食，另外還有一瓶五年陳的雪山冰酒。
我付了小費，服務生並未離去，而是微笑著望著我，然後用右手食指在桌麵上連續敲了十幾下。
那是一組摩斯密碼，並且是51地區的線人聯絡方式，意思是“我有要事稟報”。
我苦笑起來：“抱歉美女，我處於休假期間，暫時不接受任何差遣，也不接收任何工作報告。所以，不管你有任何情報，請直接聯係上級。現在，請出去吧，我要好好享受美食了。”
那個笑起來如同一朵曼陀羅花的漂亮女孩子搖頭，繼續在桌麵上敲打摩斯密碼：“有人殺光了尼泊爾境內的全部51地區線人，下一個，一定是你。我向上峰匯報，他們安排我向你匯報，接受你的直接指揮。同時，總部下令，停止身在加德滿都的51地區調查員所有休假，立刻投入戰鬥。”
我長歎一聲，無奈地坐下，拿起了刀叉。
當下，隻能一邊吃飯補充體能，一邊聽對方的匯報了。
女服務生脫掉製服，露出一身幹練的黑色緊身衣。
從她的麵孔看，是東西混血，與某位頂級國際女打星有七分相似。
“我是51地區外圍調查員瑪姬，身邊至少有八名同僚在過去二十四小時內意外身亡。經過調查，我了解到，他們都死於白小蝶之手。其中一個，曾經深度練習過印度龜息功，遭到重創時，立刻假死，躲過了敵人的最後一擊。他蘸著自己的鮮血寫下了白小蝶的名字，同時分析，白小蝶將會殺死一切知道她本來麵目的人，然後整容，變成另外一個人，繼續潛伏下去。”
“這種事完全可能，請繼續說。”我連連點頭。
51地區極少招納酒囊飯袋，瑪姬的同事在遭到突襲的情況下，還能發揮特長，留下線索，實屬不易。
這位名叫瑪姬的女孩子思路清晰，邏輯分析能力很強，的確算得上是個人才。
“下一個，白小蝶一定會殺你，因為此前的幾次交手，你已經洞察了她一切秘密。我們有理由相信，即便她強行整容，改變了五官相貌，也不可能逃過你的眼睛。”
這倒是實情，我可以憑借某個人的背影將其辨認出來，這一點早就印證了無數次。
“我帶了武器過來，如果白小蝶登門刺殺，我們人數上占優，一定能予以迎頭痛擊。”
瑪姬用最簡潔的敘述方式，把自己偵查到的情況說了一遍。
之後，她撩開餐車下麵的蓋布，拖出一個黑色的旅行袋，輕輕拉開了拉鏈，露出了裏麵的兩支微型衝鋒槍和四把手槍，還有二十個嶄新的彈夾。
有這些武器，白小蝶戰鬥力再強，都不可能逃脫了。
我忽然間有些猶豫，上一次在四天神布施寺，我們沒有繼續追趕，就是想給白小蝶活下去的機會。
這一次，我和瑪姬聯手，白小蝶再撞上門來，肯定就走不脫了。
“怎麽？葉先生，你覺得武器不夠？”
我搖頭，低頭吃飯，以免瑪姬看出什麽。
關機四十八小時期間，至少有六十多個電話打過來，一半屬於總部的聯絡官，一半屬於白菲。
瑪姬善解人意：“我先出去，你慢慢打電話。”
她走出去，然後反手關門。
我打給白菲，她正在趕往皇宮酒店的途中。
“葉開，你們51地區的外圍調查員瑪姬打電話通知我，小蝶很有可能卷土重來。我過去，陪你一起等著。上次你高抬貴手放過她，這一次，請再給我一點麵子，可以嗎？”
我幾乎已經無話可說，白菲對白小蝶的愛接近於溺愛，完全值得商榷。
“白菲，這樣下去總有一天會出事的，對不對？我們被困在繭子裏的時候，如果不是白龍王詐死反殺，我們就完了。‘蛹之術’的結局是什麽，你比我更清楚，我們會在裏麵變成巨蛹，可怕的巨蛹……”
說到“巨蛹”二字，我感覺自己一陣陣反胃。
在蝴蝶的進化過程中，蛹的形態極度醜陋，並且存在無數變異的可能。大約有三成的蛹不可能破繭而出，變成蝴蝶，而是死於漫長的轉化過程中。
我很難相信，白小蝶使出“蛹之術”降頭的時候，還顧念著她跟白菲之間的姐妹之情。
“我愧對她，當年我母親逃亡於江湖，遭到‘九幫八派大聯盟’的追殺，一直到了天空之境，在那裏分娩，誕下了小蝶。一出生，她就擁有了分身天賦……”
我吃了一驚，任何誕生於天空之境的嬰兒，不但擁有分身天賦，而且很可能具備無限輪回的神秘力量。
“白菲，你的意思是，她可以無限輪回？”
白菲長歎一聲：“是，很有可能，但現在還無法證明。我父親說，轉世唐卡和乾坤混元一氣圖的疊加，本來能夠困住任何人，但這一次，很顯然，沒有困住小蝶。更可怕的是，他還發現，小蝶是天生的奇術高手，普通人竭盡全力才能達到的境界，對她來說，輕而易舉。這一次，我得到消息，馬上向你那邊趕，就是怕你遭到誤傷。葉開，我發誓，可以為你擋槍。如果有人想殺你，就必須先踩著我的屍體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