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陰間永不覆滅
我沒有急於製止梅麗莎，雖然明知道此刻的形勢猶如刀頭舔血，極度危險，但我還是想讓她繼續說下去，解開我此前的全部疑惑。
“梅麗莎，那個女孩子身上到底有什麽秘密？”
梅麗莎的雙眼已經被鮮血充滿，發出可怕的紅光。
“她從陰間來，陰間控製著所有不死勇士，找到那裏，就能找到統治世界的力量。葉開，跟我走吧，在這個世界上，隻有我和長風戰神真正肯為你付出一切。跟我走，去地球核心，去找不死勇士，去掌控全世界……”
梅麗莎歇斯底裏，已經陷入癲狂。
二戰時期的陰間組織的確可以跟不死勇士畫上等號，但是現在，該組織已經沉寂了太久，似乎被世界全然忘卻了。
如果不是那個神秘女孩子的出現，江湖上或許已經遺忘了那個組織，把它跟塵封的一戰、二戰曆史全都翻過一頁。
“梅麗莎，可是你還沒有告訴我，陰間組織現在還有什麽人？”
梅麗莎緩緩地抬起左手，大拇指指向了自己。
我的心猛地一沉，她以這個動作表示，自己早就加入陰間，隻不過是陰間埋藏在51地區內部的臥底。
過去，我把梅麗莎視為榜樣，但這一瞬間，榜樣坍塌，讓我如遭雷電重擊。
“還能挽回嗎？如果此刻我們隱藏真相，你還能回頭嗎？”
這就是我的真實想法，就算是背叛總部，也要救回梅麗莎，不願她變成陰間組織的炮灰。
我的第六感無比準確，總部是一台高度精密的超級計算機組，如果其中的某個錨點出現了問題，總控部門早就洞察，也做出了科學解決方案。
梅麗莎能僥幸躲過一時，不可能躲過一世。
我竭盡全力，此時將她送走，或許能挽救她的性命。
“葉開，你怎麽還不明白？我帶你殺出去，還有那個來自陰間的女孩子。她是我的幫手，審訊時，已經向我亮出了接頭暗號——”
我的心越來越冷，梅麗莎在極度瘋狂之下，露出了太多太多破綻，完全失去了一個超級間諜應有的警惕性。
那個神秘女孩子經過了輾轉押解，到了總部後才展示接頭暗號，“誘餌”的成分實在太明顯了。
梅麗莎急於求成，上了這種當，那就是接近於自取滅亡。
“梅麗莎，不要說了，不是我跟你走，而是你跟我走。我先送你離開總部，剩下的事情我都扛著。你先活下去，然後才能做其它事……”
我比梅麗莎理智，但時間一再耽擱拖延，形勢早就失控了。
門一開，白菲緩緩地走進來，身邊跟著十幾名全副武裝的總部特種兵。另外，還有一個身著軍服的年輕女孩子，雖然長發已經盤在灰色軍帽之下，但我還是認得出，她就是那個始終攪亂局麵的神秘女孩子，也就是白菲的妹妹。
“是個陷阱？白菲，你也在騙我？”
我頓時覺得情緒崩壞到了極點，自己反複斡旋，甚至為了白菲，不惜跟金小九出生入死，闖過轉世唐卡的死局。如今，白菲是唯一的勝利者，而我和梅麗莎，都陷入了欺詐陷阱。
“反叛者死，這就是你們51地區的規矩，不是嗎？”
白菲淡定地笑著，雙手插在口袋裏，姿態瀟灑，眉目如畫。
“她是我朋友，如果有可能，放她一馬？”
為了梅麗莎，我可以降低姿態，向任何人祈求。不過，看白菲的態度，這一次梅麗莎凶多吉少了。
“她是51地區的叛徒——當然，如果她肯當雙麵間諜甚至是多麵多棲間諜，那也不是問題，我可以安排。當下，她迫切要做的隻有一件事，那就是供出陰間組織的總部所在地，帶領我們，將那些人一網打盡，然後將功補過，雙方就扯平了。”
梅麗莎大聲冷笑，槍口揚起，對準了白菲。
她的這個動作異常危險，因為在電腦監控人員眼中，她采取了暴力行動，必須使用同樣的暴力行動將其鎮壓，才能徹底消除危險。
這個房間的屋頂上，不僅僅安置著攝像頭，同時也有自動武器射擊孔，隨時都有可能開槍射殺梅麗莎。
驟然間，那個神秘女孩子豹子一樣衝過來，右手掌心裏寒光一閃，掠過了梅麗莎的喉嚨。
梅麗莎倒下，喉嚨裏鮮血狂噴。
女孩子後退，在腳底抹了抹爪刀上的血痕，仿佛什麽事情都沒發生過一樣，退到白菲身後。
“一切都是……假象，都是假的，葉開，我不能再照顧你了，好好活著，好好活著，陰間永不覆滅，掌握不死勇士，就能天下無敵，無敵……”
梅麗莎就這樣離世，以一個極不光彩的方式死亡。
我無法接受現實，但現實已經發生。
“白菲，我一直在追尋獵物蹤跡，但沒想到，我也成了別人的獵物？殺了梅麗莎，之後下一個是誰？是我嗎？”
白菲擺擺手，女孩子領著其他人退出去。
“葉開，這些事與你無關。梅麗莎反叛，從五年前就開始了。她的野心太大，51地區的職業生涯天花板太低，所以她期望自己飛得更高，才會被陰間的特務蠱惑。請放心，你永遠不在我們的射擊範圍之內。”
身為一個調查員，我一直被別人牽著鼻子走，實在是太可恥了。
我想問清楚一切，但白菲將右手食指豎在唇上，輕輕噓了一聲。
“葉開，有時候，知道的越少，就越安全，對不對？你幫了我那麽多，我也幫你一次吧，怎麽樣？”
我沒有繼續追問下去，因為白菲的善意提醒發自內心。如果我不識抬舉，總部有的是罪名等著扣在我頭頂上。
過去跟反叛者梅麗莎走得太近，我身上的可疑之處太多太多，隨便一條，都足夠讓我失去調查員的工作，遭到徹底驅逐——或者不必驅逐，無聲無息地自生自滅。
總部派了新的部門領袖接替梅麗莎，也給我放了長假，讓我休息。
離開總部的時候，我拿出世界地圖，在上麵搜尋自己可以去的地方，最終選擇了加德滿都。
那裏是距離“不死勇士”最近的地方，我心裏仍然燃燒著不滅的憤怒，必須找到一切災難的源頭，並將其熄滅，才能一了百了。
江湖需要句號，有些事情因誰而起，就要讓誰親手結束。
登上長島飛往加德滿都的美聯航班時，我極度疲憊，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一覺醒來，飛機已經翱翔在空中，而我身邊坐著的，竟然是白菲。
“意外嗎？希望沒有引起你的反感？”
發生了梅麗莎事件後，我們再次見麵，白菲的表情十分平靜，仿佛那些事都是一場噩夢。
噩夢醒來，生活還要繼續。
“我在想，怎麽才能遠離你，遠離黴運？”
我不想再給對方留麵子，此刻坐在一起，我能感覺到，梅麗莎的在天之靈已經憤怒。
“葉開，不要怨我，梅麗莎所做的事情遠遠超出你的想象。她是你的朋友，也是你的上司，但在很多事情上，隻要我說出來，你一定會覺得很受傷——她一次一次出賣了你，不然的話，你不會遇到任何危險，更不會卷入不丹王宮的爭妃之戰。可以說，她是你身邊最危險的敵人，而且據資料顯示，她跟長風戰神的失蹤，也有複雜關係。”
我沒有為梅麗莎辯解，人已經死了，再爭對錯，還有意義嗎？
“希望下了飛機後，我們就分道揚鑣。”
我冷冷地下了逐客令，白菲肯定明白，我不肯跟她坐在一起。
白菲打開了筆記本電腦，找出資料，向我展示。
“葉開，請看，這就是加德滿都那邊的形勢。不死勇士吸引了全球江湖勢力的關注，此刻你到那裏，就像在熱油鍋裏撒了一把鹽，一定會產生爆炸。聽我的勸告，不要過去，除非你已經將生死置之度外。”
我沒有回答，轉頭看著舷窗外的風景。
假如梅麗莎跟大哥失蹤有關，假如她此前對我的關心都是裝出來的，那麽，她的真實目的何在？
有人悄悄過來，坐在白菲的旁邊，正是那個神秘女孩子。
“白小蝶，認識一下。”
她向我伸過手來，曾經瘋狂困惑的眼神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雙漆黑如墨、清亮如星的眸子。
我搖搖頭，沒有任何理由，與殺了梅麗莎的凶手和解。
“梅麗莎是降頭師，對你的一切迷惑，都帶著降頭成分。不過，你這個人太聰明了，她幾次動手，都無法將降頭種在你身上。於是，隻能放棄了控製你的念頭。我不殺她，她就會帶著你投奔地球核心。說實話，我是你的救命恩人。”
白小蝶笑著，把自己的手機送過來。
手機屏幕上，正在播放對梅麗莎的抄家結果。
那個結果很可怕，梅麗莎是多棲間諜，不但是陰間組織的主力，而且跟北國多個間諜組織保持緊密聯係。
資料中，她主導了“海神重生”計劃，那是全球恐怖之分子聯合發動的一次行動，該行動重創了歐洲四國的特種部隊，罪行滔天，不可饒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