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情人血祭

這件事的怪異之處就在於,我看不懂大哥的自畫像,對於背景中的各種奇幻景物,根本沒有任何解謎線索。

我搖搖頭,夏拉眼中立刻掠過一絲懷疑。

“葉開,我費了很大力氣,把畫送到這裏來,難道還換不來你一句實話?”

我苦笑著點頭:“你誤會了,關於這幅畫,我在兩小時前才知道它的存在,五分鍾前,才看到實物。所以,對它的理解,不會比你更多。你說那裂穀就是地心,有什麽依據?”

夏拉無法回答我的問題,笑了兩聲,不再開口。

戰鬥開始,也許很快就要白熱化。

我無法估量,落日會與龍族的戰鬥力誰強誰弱,可是,這是在不丹國廷布,最終,鷸蚌相爭,漁翁得利,不丹王或許就是那位“漁翁”。

“好吧,葉開,我相信你,不然,也不會把畫送過來。就這樣,再見吧。”

夏拉沒有達到預期效果,隻能失望地起身。

“夏拉小姐,不要在廷布挑起戰鬥可以嗎?不丹王、孔雀妃、鴉夫人之間的戰鬥已經夠麻煩了,王宮亂了,江湖再亂了,這個城市就要——”

我不敢預想最壞的結果,隻能點到為止。

夏拉一笑:“葉開,你忘記了最重要的一件事,孔雀妃是龍象家族的人。她有事,龍象家族全體出動,那才是江湖大風暴的開始。邊走邊看吧,我相信,有你幫她,勝負天平已經向她傾斜了。”

她推開門,又回頭補充:“喂,葉開,我跟長風戰神之間,似乎心有靈犀。他的自畫像裏出現的景物,我都夢見過,都在我腦子裏。九龍盤日,日落地心,想想那種時刻就覺得波瀾壯闊,激昂澎湃。落日會是一個有情懷、有追求的組織,跟其它幫派不同,希望我們永遠是朋友,一起砥礪前行。”

日不可能落於地,按照宇宙天體學來說,太陽的質量遠遠大於地球,又怎麽可能在地心裏塞進一個太陽?

夏拉走了,我帶著那幅畫上樓,坐在客廳裏,繼續研究。

當我從裂穀中窺視那些懸浮的星球,就覺得,自己變成了高高在上的宇宙大帝,可以俯瞰日月星球,掌控一切命運。

這當然是種錯覺,以人類當今的科學能力衡量,即便是百年、二百年之後,都未必能夠獲得宇宙真諦。

從盤古開天辟地至今,人類隻不過是以線性發展,要想離開地球,掌控宇宙,最根本的基礎,就是要以幾何級數發展才行。

金小九從房間裏出來,無聲無息,仿佛一隻受了重傷的小貓。

我抬起頭看她,情不自禁地趕緊起身,攙扶著她的手臂,讓她坐在沙發上。

“從你回來,就在研究這幅畫,我猜,它一定無比重要。但是,隻掃一眼,就知道這幅畫的謬誤之處。咳咳,咳咳咳咳……自畫像的特點,就在於景物左右調換,長風戰神畫的是鏡中的自己,如果左右方位複原,你能看見什麽?”

她的情緒雖然萎靡,可是,頭腦智慧絲毫不減,隻匆匆瀏覽了那幅畫,就提出了嶄新的觀點。

我試著按照她的思路,把九龍盤日和裂穀的位置進行左右調換,立刻發現,九條龍控製烈日的運動過程有明確的指向性,從畫麵中看,它們是要拖著烈日衝向裂穀。

“夏拉說得對,九龍盤日,日落地心。九條龍要做的,就是把烈日拖到地心裏去。地心裏有不死勇士,不死勇士見到烈日,就會真正複活……原來大哥留下的是真正的線索,謝謝你金小九,你一句話就讓我茅塞頓開……”

我解開了大哥自畫像的謎題,同時感受到,一個人的智慧實在是過於局限,隻有多方合力,才能取得勝利成果。

大哥果然是蓋世英雄,早在若幹年前,就留下了寶貴的線索,揭示了不死勇士的秘密。

“葉開,不要太大意,風水輪轉,物極必反……51地區掌控了太多資源,但是,根本沒有發揮最大效用。我知道,這幅畫曾經保存於你們在加德滿都的分支機構那位錢伯斯先生手裏,但幾經轉手之後,落入雪山大賊蒲山虎那裏,如今又經過落日會,放在了你的桌上。這一切,代表什麽?”

我深吸一口氣,望著金小九。

作為金取幫領袖,她的見地非同一般。此刻說的每一句話,都是金玉良言。

“好,請繼續說下去吧——”

“葉開,長風戰神一代豪俠,得到這樣的神秘線索,尚且無法追查到底。如今,換了你我,又能得到什麽?畫隻是畫……鏡花水月一場空,空有一畫,又能如何?”

看來,“夜叉降頭”已經消磨了金小九全部的勇氣。她雖然沒到病入膏肓的程度,信心卻消失殆盡,仿佛垂垂老矣的江湖舊人,完全喪失了進取的勇氣。

“金小姐,我們一定有機會解除‘夜叉降頭’,我跟白菲小姐通過電話,她答應邀請白龍王再次出手,竭盡全力,也要克製你體內的降頭。”

金小姐緩緩地搖頭,抬起右拳,輕輕捶打胸口。

她的這個動作,與她的年齡完全不符。

明明隻有二十多歲,卻如同一個七十歲的老女人。

“葉開,謝謝你,我恐怕已經等不到那一天了。你看,窗外的風景……從那裏躍出去,就像泰戈爾詩裏的飛鳥那樣,天空不留痕跡,而我已經來過……”

我為金小九感到不值,當她全力以赴救治亂雲大人之時,誰都不會想到,上天造化如此捉弄,竟然將她陷落進來。

“阿飛說過要來看我,被我拒絕了。司空摘星說,給我訂了鮮花,嗬嗬,廷布這邊鮮花奇缺,必須依靠每日空運……可我什麽都不要,隻想讓時間停止……”

我無法再說一個字,她是如此悲哀,已經失去了生命接續的勇氣。

“司空摘星一定會帶來好消息,阿飛能夠從暗網、鑽石以太網中獲取全球最新線索,白龍王也會百分之百關照,我們還有乾坤混元一氣圖……我向你保證,一定沒事,大家聯手,帶你脫離降頭威脅。”

此時此刻,我必須鼓起她活下去的勇氣。

“我要去睡一會兒,對我來說,時間或許是最重要的東西。總有一天,我會消失得無影無蹤,現在必須認真思考,我要留給這世界什麽?”

金小九起身,搖搖晃晃走向臥室。

看著她羸弱的背影,我的心如同針紮一般刺痛。

臥室的門緩緩關閉,隱隱約約,傳來金小九的抽泣聲。

我打電話給海倫:“想盡一切辦法,找到解決‘夜叉降頭’的辦法。你和鴉夫人這一派,是‘夜叉降頭’的擁有者,總會有辦法,對不對?”

海倫連連長歎,沉默了許久,才給出了一個似是而非的答案。

“龍象度母,情人血祭。”

在孔雀妃那裏,我曾聽過這八個字。隻不過,她舉行過這個儀式後,並沒有奏效,“夜叉降頭”仍然沒有解決。

“海倫小姐,血祭儀式無效,此前孔雀妃就已經試驗過了。”

我的頭腦高速運轉,回應海倫的同時,已經知道自己的話中存在謬誤。

也就是說,“情人血祭”指的是深愛孔雀妃的那個男人用自己的鮮血塗遍她的全身,然後在龍象度母的咒語之下,就能解除降頭。

在那個儀式裏,雖然不丹王貢獻了超過一千五百毫升鮮血,卻因為他的心已經不在孔雀妃身上,導致“情人血祭”無效。

這就是事實真相,如果不丹王貢獻鮮血的同時,又付出了真心,或許孔雀妃早就得救了。

果然,海倫接下去的那句話顯得無比悲涼:“葉開,舉行儀式的時候,不丹王已經不愛孔雀妃。因其無情,所以導致龍象家族最古老的儀式無效。這一點,應該也出乎龍象度母的預料。想想看,對孔雀妃打擊最大的,不是‘夜叉降頭改變容貌’,而是失去了不丹王的心。”

我忽然覺得後背一陣發涼,這才意識到,人的思維意識有多複雜?

不丹王明明已經不愛孔雀妃,卻仍然假惺惺地參加儀式。

孔雀妃明知道不丹王的背叛,仍然走遍江湖,千裏求醫,在白龍王幫助下解除“夜叉降頭”又殺回來,為的恐怕不是挽回愛情,而是鐵血複仇。

如今,廷布王宮之內,不丹王和孔雀妃同床異夢,隨時都有可能殺個同歸於盡。

至於鴉夫人、海倫等人,不過是這場血與火、愛與棄的大戰中一些微不足道的點綴。

51地區的上層大佬安排我跟隨孔雀妃過來,又能做點什麽呢?

“好,既然這樣,我聯係龍象度母。”

我的想法冷靜而直接,哪裏有路,就往哪裏走。走不通了,全力以赴打通關節,也要走下去。

“錯,葉開,就算龍象度母答應幫你,金小九也不過是又一個孔雀妃。沒有人愛她,誰會為她奉獻情人之血?阿飛嗎?司空摘星嗎?你嗎?”

我頓時怔住,其它環節都還算容易,這才是最艱難的一環。

“葉開,別費力了,有些人有些事,一旦開了頭,就直墜深淵,沒有挽回的可能。對於其他人而言,‘夜叉降頭’有術可解,但對於孔雀妃、金小九而言,就是絕對的不治之症。這正是下降頭的那個人的最歹毒之處,給你希望,卻又在希望盡頭設下一道斷龍石,讓你無法逾越。嗬嗬,我早就看透了結局,所以,才成全了不丹王和鴉夫人。”

我情不自禁地脫口而出:“原來,你和不丹王之間,也不肯用情過度?”

海倫倒吸了一口涼氣,電話彼端隨即陷入了沉默。

在酒窖那邊,我察覺到海倫和不丹王之間的曖昧關係。她肯成全不丹王和鴉夫人,不是因為偉大而做出犧牲,隻是不夠深愛那個男人。

繞來繞去,不丹王麵對三個女人,卻沒有換來其中任何一個的真心。

“沒錯,沒錯,我不願等到自己也中了‘夜叉降頭’的時候,沒有一個深愛我的人,願意為我獻血祭祀。葉開,如果這件事落在你頭上,你會如何抉擇?”

隔著電話,我們可以拋棄虛偽的麵具,說一些代表公平正義的話。

我想救金小九,卻很難回答海倫的話。

“葉開,放棄吧。”

這就是海倫最後的勸諫,而且也是一個旁觀者最明智的判斷。

“情人”不是單相思,而是男女之間生死相依後締結的關係。

如果沒有人深愛金小九而金小九也深愛著他,縱然有龍象度母的降頭奇術,也不可能奏效。

“海倫小姐,這就是唯一的辦法嗎?”

“世上良藥雖多,真正能對症的,卻寥寥無幾。我其實還知道一種方法,就是雪山地區一直傳說的轉世唐卡。你從加德滿都來,那邊關於轉世唐卡的傳言已經滿天亂飛,但都不足為信。我知道確切的消息,那幅唐卡就藏在不丹王的山中金庫之內——”

我立刻發現對方話裏的謬誤,如果轉世唐卡就在不丹王手中,他可以貢獻出來,讓孔雀妃遠離“夜叉降頭”的控製。並且,那是在他變心之前,一定能夠保得住兩個人之間的真情。

當然,同樣的想法在加德滿都時,已經在我腦海中盤旋。

轉世唐卡能讓一個人轉生複活,但同時也會消除其記憶,變成一個從內到外空空如也的“新”人。

或許不丹王、孔雀妃出於多種考慮,才沒有采取這種方法。

“海倫小姐,我現在就去見不丹王和孔雀妃,隻要有一線希望,就堅定不移地走下去。”

電話那端,海倫發出一聲長長的幽歎。

我知道她有話要說,就靜靜地等待著。

“葉開,你會不會愛上金小九?”

“不會。”

我雖然知道海倫期待什麽樣的答案,還是給出了肯定的回答。

“葉開,既然如此,那又何必為她東奔西走?”

這個最普普通通的問題,讓我陷入沉思。

最初答應幫助金小九,就是被她拚死營救亂雲大人的真情感動。我可以把她當成很好的朋友,但卻不到情根深種的地步。

如果向龍象度母求援,肯定過不了“情人血祭”那一關。

“海倫小姐,既然我們之間沒有利益衝突,那今晚大家隻說實話。這就是最終答案,我隻能盡朋友之間的最大努力。”

“煢煢白兔,東走西顧。衣不如新,人不如故。葉開,我想不到,金小九敗給了白菲,這大概就是每個人的命吧?”

海倫用一句中文古語結束了通話,無論如何,她給我指出了兩條路,仿佛兩道微光,讓我借光前行。

直到黎明時,我才斜躺在沙發上睡去,心裏交替著發現大哥自畫像的喜悅和金小九悲苦的麵龐。

“一定要救她,一定能救她——”

猛然間,我想起了那個神秘女孩子。

“我從陰間來,所有人都會死。”

人類對於死亡的懼怕與生俱來,可這女孩子究竟有過什麽樣的遭遇,竟然去了陰間不死,而且能再次回來,代替陰間宣布來自地獄的消息?

當下,即使在睡夢中,我滿腦子也都是生生死死、死死生生。

我隻希望,大哥隻是失蹤,沒有踏入陰間。

唯有如此,我們兄弟相見之日才不會永遠無期。

天亮時,窗外落下一隻長尾雉雞,五彩翎毛,光彩奪目,在黎明晨曦裏輕輕顫動著。

雉雞不是孔雀,但讓我想起孔雀妃。

當“情人血祭”失效時,她心中的痛到底該有多深?

按照海倫指明的第一條路,我先約阿飛和司空摘星見麵,就在隔著王宮一條街的西餐廳裏。

司空摘星已經通過一些非常手段,混入龍族,逐步接近朱玉尊,打探乾坤混元一氣圖的秘密。

我和阿飛幾乎是同時開口警告他:“落日會盯上了朱玉尊,你得小心,千萬不要假戲真做,變成落日會的槍下亡魂。”

司空摘星愁眉苦臉,再也沒有昔日懶散灑脫的模樣。

我隻用了幾句話,就把海倫指出的“情人血祭”核心內容轉述完畢。

阿飛在筆記本鍵盤上敲打了幾下,不但將這種奇術的用法、原理全都找出來,而且找到了上一次龍象度母舉行獻祭儀式的視頻片段。

綜合所有資料可知,不丹王已經盡了力,隻不過,男女之間的感情猶如薛定諤之貓,充滿了不確定性。

即便他願意奉獻自己體內鮮血,卻因為“不愛”而失去了效果。

“好,好,好。”

阿飛隻說了三個“好”字,就陷入了沉默。

司空摘星皺著眉,翻閱了一陣資料,隨即向我坦言:“這不可能,我可以獻血,但最終結果,嗬嗬……我隻是單相思,世界上沒有人配得上金小九。她就像冰峰絕頂的雪蓮那樣,傲世獨立。你們誰見過雪蓮旁邊有其它花木陪伴的?”

這就是實情,大家都是超級智者,情商智商全都在線,不用多說什麽,也都明白。

“那就第二條路,去找不丹王山中金庫裏的轉世唐卡。”

我根本沒必要浪費時間,明知道那條路走不通,當然會毫不猶豫地放棄。

第二條路得到阿飛、司空摘星的一致支持,並且我們三人迅速分工。

阿飛的任務是借用暗網的線索,把山中金庫的確切位置、路線圖、布防圖全都搞到手,然後搜尋不丹王的秘密材料,力求能夠要挾他,老老實實交出轉世唐卡。

司空摘星的任務是盯緊龍族,避免他們攫取乾坤混元一氣圖的同時,還要對轉世唐卡下手。

我的任務是直奔王宮,向不丹王攤牌。

如果一切順利,我們拿到轉世唐卡,就可以撤出廷布了。

我叫了餐廳裏最頂級的蜜烤丁骨牛排,這已經是不丹國境內最好的西餐,但我們三人食不知味,牛排放進口中,如同嚼蠟一般。

“不丹王真不是東西,龍族真不是東西,落日會真不是東西……”

司空摘星突然放下刀叉,脫口而出。

讀完那些資料,他已經明白,不丹王與孔雀妃之間發生了什麽。

“情人血祭”克製“夜叉降頭”的最關鍵點在於“真情戰勝容顏被毀的考驗”,如果不丹王對孔雀妃有情,那麽即使孔雀妃容顏被毀,他也可以甘之如飴,癡情不改。

如果他心中無情,孔雀妃就算恢複了容貌,又給誰看?

女為悅己者容——我懷疑,孔雀妃費盡心力,除掉降頭,已經失去了任何意義。她變得再美或者再醜,都不可能觸動不丹王的心了。

更何況,不丹王看到了鏡中夜叉,那應該就是他對孔雀妃歸來的真實恐懼。

在他心裏,王宮迎來的不是龍象家族最美的小公主孔雀妃,而是夜叉魔鬼。

“司空,控製自己的情緒,如果龍族透露乾坤混元一氣圖的秘密,我們至少能為金小九找到另一條路。”

司空摘星搖頭:“葉開,你不知道,我現在已經不再相信愛情,而且連老天爺也不相信了。金小九是個多好的人?怎麽會落得這樣的下場?如果她被那種怪病吞噬,就像亂雲大人那樣,我簡直……我簡直要瘋了。”

我無法想象金小九被“吞噬”的一幕,並且堅信,隻要找到轉世唐卡,金小九就不會有事。

“吃完這頓牛排,按計劃行動。無論怎樣,都要全力以赴,治好金小姐。”

阿飛也丟下了刀叉,死死地盯著我:“喂,葉開,我隻問你一句話,你會不會愛上金小九?”

司空摘星緊咬著嘴唇,也盯著我。

猛然間,我們三個人仿佛變成了三尊雕像,一動不動。

我搖搖頭:“不會。”

司空摘星緊接著追問:“你會不會……哪怕是為了救她,假裝愛上她,做一個周、一個月她的情人行不行?”

這個問題毫無意義,因為我隻是把金小九當朋友,不可能更進一步。

我們三人相交多年,阿飛和司空摘星能夠看得出,我沒有撒謊,也沒有必要撒謊。

阿飛笑了:“好,葉開,我相信你。那位白小姐貌似天仙,更能配得上你。”

司空摘星也笑嘻嘻地指向我:“沒錯沒錯,沒人配得上金小九,但至少有人配得上你。那位白小姐能跟白龍王交往密切,絕對不是小角色。你們二位,相當般配。”

我苦笑一聲,沒有解釋。

白菲的確很好,可她送走神秘女孩子那件事,必須得有一個很合理的解釋才行。

“走了,行動吧。”

阿飛拉著司空摘星起身,大踏步走出去。

他們都沒有提到大哥的自畫像,但我相信,一切都瞞不過阿飛。

廷布不是世外桃源,更不是法外之地,要想在這裏打開一條生路,決不能靠乞求得來,而是憑借我們三個人的實力,殺出一條血路,帶領金小九脫困。

我有信心,不知道金小九、阿飛、司空摘星是否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