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降頭克星，生命曙光
“去看看金小九吧？”
我不希望悲觀氣息繼續彌漫，那將極不利於我們的不丹之行。
如果孔雀妃被不丹王的精神控製術牽扯，不丹廷布將會成為我們的折戟沉沙悲劇之地。
“她睡了，剛剛睡過去。我真擔心，這一睡過去就不再醒來了。”
我在司空摘星鞋子側麵輕輕一踢：“司空，不要烏鴉嘴。”
司空摘星哈哈了兩聲，化解滿臉的尷尬，忽然靠近我，壓低了聲音。
“葉開，阿飛還說，龍族現身，江湖恐有大事發生。讓咱們進入廷布之後，一定多加小心。在廷布，他已經發現了落日會的蹤跡，而龍族與落日會水火不容，視對方為死敵。在加德滿都，你跟落日會的人有接觸，不是嗎？”
我沒有表示任何驚訝，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牆。
此前動了曹大師，後來見到夏拉，都不可能絕對保密。
“隻是接觸而已，我們絕對不會跟落日會有什麽私下協議。阿飛一向對龍族傾慕不已，是不是有點神經過敏了？”
司空摘星想到了什麽，臉上露出揶揄的笑容：“我知道了，阿飛有一次喝醉酒透露過，他應聘51地區失敗後，轉頭用同樣的簡曆，投給落日會和龍族，結果，龍族之中，擁有排名世界第一的黑客‘法外狂徒張三’，早就知道阿飛做了什麽。嗬嗬嗬嗬，結果可想而知，他被所有幫派拒絕，最終還是回到了自由黑客的原點上。這一次，他見到落日會和龍族的人，想到新仇舊恨，恐怕會氣得睡不著覺了，嗬嗬嗬嗬……”
阿飛是個好人，據我所知，他從未利用自己的黑客技術，做過任何作奸犯科之事，更沒有以此牟利。
過去，他力挺龍族，就是因為龍族是江湖上絕無僅有的正義門派，也是正派人士的全部希望。
“告訴阿飛，我們跟落日會無關。”
司空摘星皺著眉笑起來：“為什麽要我傳話？我又不是你們的傳令兵？”
我也笑了，其實很多時候，我和阿飛之間，根本不用明說，就已經知道對方在想什麽。
他告訴司空摘星這些事，就知道司空摘星一定轉告給我。那麽，我說的話，也一定會原路進入他的耳朵裏。
從潛意識上說，我不願江湖上所謂“正邪”力量再起爭鬥。
世界上沒有絕對的善惡，隻有永遠的利益，沒有絕對的正邪，隻有永遠的利益——這種因果關係，放在任何地方都絕對適用。
“喂，葉開，我們在路上看到的那些髒東西真是奇怪，嗬嗬，我從前以為，不死勇士、二戰神話、元首狂人、反攻計劃……都是無聊之徒編造出來的故事，沒想到，這次真的見到了。他們就是傳說中的‘雪山不死勇士’對不對？如果這些人活著，就會引發大亂，我們今日得來不易的美好生活就會徹底毀滅，是不是？”
按照曆史學家、考古學家、軍事學家、政務學家的聯合推演，“不死勇士”的確能夠造成史上第一混亂。
因其“不死”，就類同於傳說中的“沙漠僵屍軍團”。
任何軍隊與其遭遇，就得采取全盤毀滅的作戰計劃，才能取勝，其難度將是普通戰鬥的十倍以上。
自古至今，軍事學家們最為忌憚的軍隊共有三種，恐怖力量不分軒輊，即是秦始皇殉葬坑兵馬俑軍團、非洲沙漠僵屍軍團、雪山不死勇士軍團。
“司空，你的意思是，如果這是真的，就要早做打算？”
司空摘星認真地點頭：“沒錯，葉開，我跟你不同。如果龍族和落日會開戰，我就不能待在廷布，寧願選擇一個更有趣、更安全的地方，比如南印度的考古發掘聖地，據說那裏剛剛挖出來幾個公元四世紀的古墓，裏麵的蛇眼寶石超過四百顆，祖母綠寶石超過兩千顆……”
我相信，那些南印度古墓的消息都是真的，但真正吸引我的，還是乾坤混元一氣圖。
寶石和金錢，隨時可以尋找，但這一次，乾坤混元一氣圖對金小九意義重大，我不得不竭盡全力應對，爭取一夜之間，把金小九從苦難深淵裏拽回來。
金小九出事，司空摘星、阿飛和我的生活都會蒙上一層陰翳。
與他倆不同的是，我從來都認為，在這個世界上，隻要有心，萬事可為。
正如聖人所說，世無難事，隻需登攀。
不知不覺，車子已經進入廷布。
兩輛黑色豪華奔馳越野車迎麵開來，把車隊截停。
一個西裝筆挺的中年文官在幾名保鏢簇擁下，到了我們車前。
孔雀妃放下車窗，那文官馬上立正鞠躬。
“凱文秘書，有什麽事？”
被稱作“凱文”的文官恭恭敬敬地回答：“啟稟王妃，不丹王在宮門迎候，已經安排了歡迎會和歡迎晚宴，舉國歡慶，迎接王妃回家。”
孔雀妃的嘴角已經露出微笑，但眼神之中，流露出稍稍的遺憾。
“他呢？他不來接我？”
凱文低聲回答：“不丹王本來有重要客人到訪，知道車隊進城，馬上中止談判，先撥出兩個小時，舉行歡迎會，然後今晚親自主持歡迎晚宴，請王妃見諒。”
孔雀妃臉上的笑意持續擴大，一瞬間，仿佛完全拋開了歲月和年齡痕跡，重新回到為愛癡狂的青春時代。
我從側麵觀察這一切，為孔雀妃感到高興。當然，假如不丹王對她實行精神控製術，那她的歡樂一定是無比短暫的。
凱文的車子在前引路，我們的車隊直接抵達皇宮門口。
我見到了不丹王，與此前電視新聞中的形象相似。不過，此刻他換了正裝，又刻意打扮過，比電視中的模樣更為帥氣灑脫。
司空摘星對此不屑一顧，私下裏嘀嘀咕咕，覺得不丹王毫無出奇之處，竟然能夠坐穩一國之君的寶座，真是可笑。
我刻意觀察過，孔雀妃見到不丹王的那一刻，兩個人之間的問候姿勢、相擁過程充分表明，此前我的判斷分毫不差，不丹王是心理控製術高手，隻要跟孔雀妃見麵，後者一定會墜入圈套。
當然，我也見到了鴉夫人。
那是一個三十多歲的中年女人，五官相貌並無驚豔之處，與孔雀妃相比，絕對落於下風。可是，她站在不丹王身邊，無論怎麽看，都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不丹王挽起孔雀妃走向皇宮，鴉夫人在後麵跟隨，動作落落大方，臉上保持微笑，每一步邁出去，都有說不出的鎮定。
我覺得，鴉夫人不簡單，她與孔雀妃相比，完全不屬於同一層次。
房車停在宮外，我陪在金小九身邊，沒有下車。
她的臉色依舊慘白，但是又增添了新的問題，眼中神色迷惘而消沉，求生意誌越來越薄弱。
“我沒事，你去吧，護送孔雀妃回國有功，不丹王肯定會重重感謝你。在歡迎晚宴上，你會是萬眾矚目的焦點，青年才俊，前途無限……”
金小九唇邊湧起笑意，但隨即右手按住胸口，緊皺著眉頭，表情極度痛苦。
“我已經告訴孔雀妃，見到不丹王的第一件事，就是命人帶我們去乾坤混元一氣圖。不過我知道，治療降頭的過程中，當事人一定感受到身體的劇痛變化，你得做好準備，知道嗎？”
金小九深深歎息：“最多不過就是一死罷了，這次帶著亂雲大人去加德滿都，我早就做好了打算，如果他死了，而我徒勞無功，也隻能一死以謝天下。這種想法，我跟司空摘星說過了。現在，事情起了變化，多活一天，都是賺來的。”
我沒有任由她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下去，而是淡定地告訴她，絕對不要失去信心，乾坤混元一氣圖將會解決一切。”
不丹王沒有食言，半小時後，讓凱文秘書帶我們去皇家私藏圖書館。
凱文的話不多，談論任何問題，都是言簡意賅，一語中的。
那個圖書館是在皇宮東北角的豪華別院之中，共有三層樓、一百零八個房間。
我們去的是地下室，經過五道門戶，終於進入了一個環形會議室。
會議室采取了中間低、四周高的建造方式，最低處是個二十步見方的正方形舞台，四麵設置了兩層座位。
“兩儀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八卦反複列為六十四卦，生生不息，播發天下。”
我一進入那密室，就明白建築格局中的玄妙之處。
天下玄學，同出一家，絕對逃不脫鬼穀子的“山、醫命相卜”五路，而“乾坤混元一氣圖”就是其中最玄奇的法器之一。
“就在這裏——關了燈光。”
凱文吩咐了一聲，密室裏的燈光隨即關閉。
我知道太極、兩儀、四象、八卦、六十四卦中的邏輯關係，並且縝密地研究過與此相關的河圖、洛書、五行、九宮、天幹、地支、二十八宿等等，幾乎盡我的最大努力，窮極此類知識的盡頭。
這一次，當黑暗中突然幻化出一幅無邊無際的圖畫時，我立刻判斷，那圖上顯示的就是人類、地球、乾坤、混沌、原始、氣運的循環變化。
按照玄學理論的最高解釋，人類既然可以從一顆種子進化為一個成年人，也當然憑借神秘力量，瞬息之間，由成年人還原為種子，再由種子恢複為成年人。
這種一去一返的過程中，就能過濾一切病毒，成為一個嶄新的、健康的人。
此類過程，在電腦係統中極為常見，被命名為“重啟”。
更深一層描述，“重啟”分為無數層級，而人類能夠承受的，不過就是“體表淺層重啟”，絕對不會觸及靈魂和思想。
看見那幅山川河流自然生長、萬物和諧生機盎然的圖畫，我就明白，金小九真的有救了，千裏迢迢趕來不丹國廷布的計劃，已經初見曙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