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壇城迷途,殺氣逼人

金小九是智者,領導金取幫多年,成績有目共睹。

如果不是為了亂雲大人,她也不會內心方寸大亂,以至於步步踏空。

作為51地區調查員,我願意幫她,本意是平息發生在加德滿都的禍患,與總部一向的工作宗旨,並無違背之處。

這種事情上報總部,一定會獲得批準。

民宿那邊傳來的聲音記錄越來越多,兩個年輕人下筆如飛,一停不停。

當到場人物超過十二個的時候,我拿了一支記號筆,站在大屏幕前麵。

“盛千秋”這個名字,刺痛了我的眼睛。

此人是歐美酒水走私商之一,號稱地中海酒王,資產萬億,人脈廣泛。

我過去以為,盛氏家族隻做生意,不碰江湖。

如今才知道,他的背後竟然有轉生者的因素。

同時,他還是51地區最優秀的線人之一,向總部報送了大量的北歐小國消息。

我有些懷疑,總部那邊,出現了小小的情報混亂。

轉生者的所有情報歸於另外一個部門管理,其領導者,與梅麗莎平行。

如果我的調查侵害了總部的利益,那就太可怕了。

金小九不知道我心裏在想什麽,抱著胳膊站在我旁邊,沉默地察言觀色。

“如果轉生者盛會開始,我們能做什麽?該做什麽?最終該如何收場?”

暫時,這是我心裏耿耿於懷的問題,但找不到答案。

“白菲會按照約定把香料送過來?”

我點頭,香料是一個奇怪的信號,讓我始終放心不下。

白菲和那些商人、購買金主之間的合同約定,也仿佛變成了一種陷阱。

我的思想有些混亂,畢竟留給金小九的時間不多了,一旦亂雲大人那邊發生緊急情況,或許金小九情急之下,就會不擇手段,直接衝入轉生者的聚會當中,尋求解決辦法。

“答應我,一切行動聽指揮,如何?”

金小九沒有立即回答,而是輕輕笑了笑,提出反問:“葉開,道不同不相為謀。我做事,從來不願遵循白道上的規矩。所以,這一次你最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或者給好朋友一點麵子,怎麽樣?隻要給我機會完成此事,讓亂雲大人平安無事,我一定會念你一個巨大的人情。”

我無法回答,總部調查員的職責、原則底線絕對不能逾越,不然的話,我就是失職,必定遭到革職查辦。

“這麽說,大家一定會翻臉的。”

金小九決絕地回答:“沒錯,我也預料到了,但是為了亂雲大人,翻臉就翻臉,對不住了。”

我們無法對這個問題深入探討下去,未來發展千變萬化,我們必須隨機應變,而不能預先設定方案。

監聽還在繼續,民宿中的聚集者已經達到了三十人。

讓我感到意外的是,幾個來自北歐的大人物竟然具有白道背景。

如果連他們都是轉生者,社會秩序怎樣維持?

另外,其中兩人來自全球最大的兩家互聯網公司,並且是清清楚楚在冊的核心高管。

司空摘星不知從哪裏冒出來,指著大屏幕上的名字,大聲感歎:“這兩人都是科技界從業人員的偶像,他們是轉生者?真是奇怪,但又非常合理。他們提出的幾個研發方向,橫空出世,智慧之極,遠遠超過普通人的思維界限。如今看來,轉生者比普通人的智慧高出太多了。”

我走出了監控室,去了金小九為我安排的房間。

從老女人那裏搶出來的唐卡還在手上,我一個人在房間裏將它展開。

唐卡太長,隻能展開一半,平鋪在床頭。

菩提花還在,但是淡了很多,從表麵看產生錯覺,就仿佛是花瓣已經落盡了一樣。

宗教經典中,經常有人指出,菩提花瓣降落為滿天花雨,前後持續,不過一刹那間。有緣者會在那個時間段裏頓悟,錯過時間,也就錯過了一切緣分。所以,任何一個修行者,都非常在意這種變化。

透過花瓣,我看到了壇城的真實麵貌。

“如果能深入壇城……那個老女人把最顯眼的唐卡掛在最顯眼的地方,一定是想告訴我們什麽。到底怎樣,才能理解她的精神境界?現實世界中,她已經死於石屋坍塌和陷落,在思想的世界裏,她是不是已經轉生?借著轉世唐卡的力量,沿著另外一條同道,平安脫險,轉世為人?”

老女人說了很多話,似乎每一句裏都藏著玄機。

“孤城,孤城……”

猛然間,我耳邊又響起了她的呼喚聲。

那個名字與我無關,但她的死刺痛了我的神經,每當想起這兩個字,就覺得有些事曾經發生過,隻不過被人忽略,當成了無關緊要的事。

老女人還說“小王子登基”的話,當她深深地凝視我,我就覺得,自己與她曾經在生命的某一個瞬間有過交集。

“到底是什麽呢?”

我苦苦思索,沒有答案。

驀地,一陣鍾聲傳來,似乎極其遙遠,遠在天邊,又似乎十分切近,近在眼前。

我猛然驚醒,發現不知不覺中,已經將剩餘的唐卡展開,並且自己就站在唐卡之上,左右兩手,各捏著一個劍訣。

劍訣即劍意,是劍法的最高體現。

長期練劍的人,一旦意識到有危險逼近,不自覺地就會手捏劍訣,趨吉避凶。

我深吸了一口氣,向四麵望去。

不知何時,天色陰暗下來,房間裏的一切,都變得模糊不清。

從時間上推算,明明隻過了一個小時,但我的思想卻仿佛已經回顧了加德滿都所有的過去,其中也包括黛絲和風火雷的往事。

以至於,我用力伸了個懶腰,覺得腰酸背痛,疲累至極。

老女人的死,是一種非常明顯的警告。但是,金小九什麽都顧不得,為了亂雲大人,她隻能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是誰?”

我突然意識到,房間裏多了一個人,就在我身後,雙腳也踏上了壇城唐卡。

他不作聲,渾身散發著令人恐怖的寒氣。

“是誰?是司空嗎?不要開玩笑,這種時候了,會壞了大事。”

不知為什麽,我感覺到自己的喉嚨收緊,嗓音竟然開始顫抖。

過去,我的人生詞典中,從來沒有“恐懼”二字,但此刻,我實實在在地感覺到,對方雖然一動不動,卻仿佛已經舉起了一千把鬼頭刀,隨時都會向我瘋狂地砍下來。

他還沒有采取行動,就是在等待某個時刻,或者某個命令。

“究竟是誰?你認識我嗎?我認識你嗎?為什麽到我房間裏來?我是葉開,你最好不要認錯了人……”

我試圖吸引對方開口,但對方如同鐵人、木頭人、冰人一般,一字不說,隻是沉默。

過去,我從未遭遇過這種困境,但我很清楚,不管對方如何強大,我都不會坐以待斃。

我是51地區調查員,入職之初,就已經參加了三個月的特種部隊格鬥術魔鬼訓練。

不殺人,但卻並非不會殺人。

關鍵時刻,為了自保,我可以以一當百,殺人於無影無形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