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一夜之間消失
我甚至不能確定，這一刻自己親曆的是夢境還是現實。
從蒙坦土王縱火到神猴吸氣滅火，我已經從生到死、從死到生，在鬼門關上走了個來回。
“一切皆為虛妄。”
我無法分辨，這到底是不是神猴在說話。
“到此為止吧。”
神猴的影子再次消失在壁畫中，四周沉寂下來，仿佛舞台散場，再也沒有人聲。
我揪掉了堵塞小洞的外套，然後攙扶起蒙坦土王。此刻，他的雙眼已經失去了生機。
“剛剛，我幾乎就要成功了，神猴被烈火逼迫，隻能出現，但我同時發覺，根本無法捕捉它，雙方力量懸殊巨大。我們回去吧，這件事該結束了。閉上眼，我們馬上就可以離開——”
我長歎一聲，閉上雙眼。
當我再次睜眼，已經離開石室，站在山洞中。
縮骨術之神奇，猶如頂級魔術一般，能夠讓人瞬息之間放大縮小，對身體卻沒有絲毫的損傷。
“它在裏麵嗎？剛剛——”
蒙坦土王的助手跟上來，焦急地詢問。
土王隻是揮了揮手，沒說什麽，帶頭向洞外走去。
我們回到酒店，鳳凰和白鴿都在燈下等我。
當我告訴她們山洞中發生的驚險奇遇，嚇得白鴿緊緊捂住了臉。
“沒事了，你們看，我毫發無傷。”
我笑著安慰白鴿，但心裏似乎有種不祥的預感。神猴的出現和消失，全都是一瞬間發生的事，隻有我和蒙坦土王見證，其他人一無所知。
它究竟是不是處於迷宮之中？蒙坦土王說的話，到底有幾分真實可靠？神猴怎樣才能脫離迷宮……
諸多問題湧來，讓我頭疼不已。
“葉開，在你跟蒙坦土王探險的這段時間裏，江湖上又發生了一件極其轟動的事，那隻消失的移魂玉壺又出現了，這一次是在薩瓦市的企業聯盟會議答謝晚宴上。”
鳳凰憂心忡忡，看來，這件事讓她的情緒十分緊張，我講的過程並未使她有所分心。
“結果如何？又有多少人遭殃？”
我的心猛地一沉，以為移魂玉壺再次造成了破壞，就像在加爾市翡翠大廈的情形一樣。
鳳凰搖搖頭，聲音中充滿了疑惑：“並未出現險情，有人把移魂玉壺送入晚宴的會場，並且啟動了機器人自動展示程序，由一台之商用機器人托著，繞場五周——本來隻是一周，但所有人都被驚呆了，任由機器人圍著會場轉來轉去，最後才被保安擒獲。幸運的是，這一次，沒有一個人失魂，大家都很平安，除了兩名高管酒駕被捕之外。”
她一邊說，一邊打開電腦，播放那件事的完整新聞。
我再次在屏幕上看到了那隻玉壺，被一個藍色的商用機器人托著，平穩地繞著會場轉動。所到之處，每個人都趕緊躲開，仿佛躲避瘟神一般。
按照常規，它將會吸走在場所有人的靈魂，造成又一起轟動慘案。
“好，這畢竟是件好事，大家安全無事，薩瓦市的企業高管們也躲過一劫。但是，我相信事情絕對不會如此簡單，對不對？”
我望著鳳凰，等她說出下文。
如果這隻是一則正常新聞，就沒必要在這裏討論了。
“葉開，沒有人知道玉壺是怎麽來的，當它展示完畢，保安就將它放進了儲藏室的保險箱裏。它畢竟是件寶物，好好保管，等待失主出現，就是最佳解決辦法。於是，保安做了那種情況下最正確的處理。幾小時後，真正的慘案發生了，企業聯盟的會長盛寶玲女士消失了——是靈魂消失了，她本人已經變成了一個毫無思想意識的行屍走肉。”
我聽懂了整個過程，敏銳地察覺到，送來移魂玉壺的人，目標早就對準了盛寶玲，在晚宴上公開展示，隻是一個幌子，用來吸引全體保安人員的注意力。
白鴿打開了大屏幕，那位在薩瓦市一手遮天，在塔國位列女企業家前三位的盛寶玲女士出現了，盛裝華服，氣宇不凡，眉目之間，帶著隱隱的草莽英雄氣概。
“葉開，你怎麽看？盛寶玲是個極其聰明又相當霸道的人，今年很可能連任主席，帶領企業聯盟，向海外大力發展。如今，她變成這樣，企業聯盟群龍無首，很快就要土崩瓦解了。我在考慮，她是不是得罪了什麽黑道力量？有人刻意取她性命？”
我跟鳳凰想的基本一致，但我的目標直指姐妹會。
這其實是第六感，沒有任何理論和數據的支撐，隻是直覺地以為，姐妹會的陰影正在覆蓋塔國。
“查查姐妹會，看薩瓦市有多少姐妹會的人，就明白他們對盛寶玲做了什麽？”
我雖然無法指揮鳳凰和白鴿做事，但這種意見對她們很重要。對某件罪案展開調查時，一開始就要選對方向，不然的話，越是賣力調查，越將背離真理，南轅北轍。
“姐妹會？又是姐妹會？”
鳳凰重複了兩句，表情越來越迷惑，安排我回房間去休息。
睡前，我喝了白鴿送來的一杯牛奶，很快就睡了過去。
我睡了很長的一覺，感覺自己的身體因為過度疲倦，已經無法支撐，即使已經睡醒了，也不想起床，隻是靜靜地躺著。
足足拖延了半個小時，我才決定起床，畢竟我不可能永遠留在鳳凰這裏，還得回去，過自己正常的生活。
剛剛開門，客廳裏坐著的五個人就猛地站起來。
五個人都是一色的黑西裝、白襯衫，係著黑色的領帶，穿著鋥亮的皮鞋，一望就知道是房屋中介之類的角色。
“先生，請帶上行李，我們會把您送到相鄰的商業公寓。這所房子已經售出，等到價談判清楚，就會通知您。如果你還想租住，我可以依托政之府的批示，強製房主把房子租賃給您。”
其中一個年輕人迅速迎上來，動作輕快，口才極佳，向我說了長長的一段話。
我有些迷糊，畢竟入睡之前，我剛剛跟鳳凰談完話，我們還有大量工作要協同作戰。
“賣房？租賃？”
我糊塗了，走向側麵的臥室，用力敲門。
“別敲了先生，那裏已經清理完畢，空無一人。”那位年輕中介很有耐心，迅速向我解釋。
“鳳凰呢？白鴿呢？叫她們出來，我得跟她們說清楚，再一再二不再三，已經在我麵前毀諾三次，一次比一次惡劣。好了，我不跟你們廢話，鳳凰，鳳凰，鳳凰……”
我一邊叫一邊推門，房間裏一片淩亂，不見鳳凰的影子。
另外一間臥室中，也是空空的，沒有白鴿的絲毫蹤跡。
事情到了最後，終於全部澄清。我說的全都是自說自話，沒有任何證據。這裏根本沒有人見過鳳凰和白鴿，也不知道她們在籌劃那麽大的行動。
這些房子已經閑置很長時間，中介竭盡全力推廣，終於找到了有意向的買家登門。
我必須離開，必須忘掉自己的胡言亂語，才能像個正常人一樣，體麵地退出去。
不然，這些中介就會大放厥詞，認為我沒有經過主人允許，就進入了對方祖傳的大宅，要受到法律製裁。
最終，我離開了那所大房子，回到了關天娜身邊。
聽完我的敘述，關天娜笑起來：“葉開，根本沒必要如此複雜，我們現在關注的是移魂玉壺事件，而跟此事密切相關的，隻有企業聯盟的盛寶玲失魂案。我們把目光焦點集中到那裏，也就是了。瑪索來過電話，她想問你，追尋長風戰神的行動到底什麽時候才會結束？唉，她想向上級部門推薦你，但你執意不聽，讓她也毫無辦法……”
我捧著咖啡杯，窩在沙發裏，聽關天娜的這番分析。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她看到了大局和方向，而我看到的卻是其中的細節。
正在沉思之時，瑪索再次打來視頻電話。
屏幕上，瑪索的情緒十分消沉。
原來，一直負責東亞事務的調查員隊伍出了大事，隊伍中總共四十二名調查員全都遭遇失魂事件，變成了——毫無用處的失魂者。
這些人的失魂地點是在一艘不夜船上，他們從周五玩到周一，全體人員失去消息。周一時，上司發現他們沒有按時出現在辦公室裏，才派人調查。
那艘船現在漂流在海上，遊客和工作人員的遭遇完全相同，毫無例外。
“葉開，你可以回來了，寫一份調查報告給我，這件事就此封存，我們51地區絕不介入這種隻有結果、沒有證據的案子。當前，收縮力量，提升水平，才是最重要的。”
瑪索的聲音無精打采，雖然強裝笑容，卻很難恢複平時的模樣。
我跟她那麽熟悉，一眼就看得出來。
“我會留在薩瓦市，等到移魂玉壺事件告一段落，再回總部。”
過去，我即使沒有正當理由，也可以獲得假期。如今，情況變化，我就不能如此隨意，必須向瑪索解釋清楚。
“葉開，神猴事件太可怕了，你未必能處理好。現在就回來，回家，照顧好自己，這才是最重要的。”
不管瑪索怎麽說，我都已經做好準備，一直追查到底，讓惡之力量浮出水麵。
瑪索無法命令我，隻能放棄。
她把發生在東亞的集體失魂案資料發給我，讓我仔細研究，一周內必然要有結果。
我不禁苦笑，東亞與塔國並無直接關聯，兩案無法並在一起偵破，總部的要求太荒謬了，
更何況，玉壺隻有一隻，不會同時出現在兩個地方。
現在，最大的分歧點就在於，移魂玉壺背後的主人是誰？
我敢打包票，絕對不是大唐唐三藏，而是生活在曆史陰影中的某個名不見經傳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