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神猴奇畫
縮骨術的精妙之處，就在於突破人體變化極限，進入不可知的境界。
古人說，眼見為實，耳聽為虛。
當下，我親眼見到蒙坦土王將自己龐大的身軀塞入石室，猶如一隻肥貓穿越籬笆的小洞一樣，既是匪夷所思，又是心悅誠服。
“它曾經在這裏，如今是在另外的某個地方，石壁圖畫就是脈絡，看懂了這些圖畫，就知道它的下落。我確信，已經抓住它的尾巴了……”
蒙坦土王果然聰明過人，隻過了半小時，就有了重大發現。
他使用高清相機進行環形拍攝，把石壁上的圖畫整合到一張照片之中。
“真與假，虛和實，完全融合在一起……真是完美極了，哪裏是神話故事，哪裏是曆史真跡？神猴在這裏，也在書裏，更是在曆史的宇宙時空之中。我們看了太多資料，卻始終不能將這一切融會貫通，而猴子做到了，豈不是說，它比人類更聰明？”
猴子當然不可能比人類更聰明，畢竟在地球的食物鏈上，人類才是真正的霸主，無可匹敵。
蒙坦土王拍攝的照片傳輸出來，他的兩個助手立刻進行微縮打印，再把相片交給他。
我從他的話裏得到啟示，如果隻是把故事當成史實，或者隻認史實不認故事，都是錯誤思維。隻有高屋建瓴地審度問題，才能獲得真正有價值的線索。
“叫他過來，叫他過來。”
蒙坦土王大聲吩咐，他的助手馬上向我招手示意，讓我過去講話。
我沒有絲毫動怒，如果大家都是本著科學研究的態度做事，就沒有高低上下之分，在研究層麵上，是完全平等的。
“你說它去了哪裏？猜猜看，它去了哪裏？”
蒙坦土王俯下身子，從小洞裏向外望著。
我也像他一樣俯身，我們在小洞中對望。
“我猜不到。”
“哈哈哈哈，它去了畫中世界。我現在想，如果它是從畫中而來，再回到畫中去，這個輪回就結束了。神猴的存在，就將變成傳說，再也沒有其它的後續故事了。”
蒙坦土王的眼睛裏寫著疑惑，但同時，又散發著智慧之光。
我見過很多像他這種年齡的修行者，大部分都已經被歲月磨平了棱角，眼中不再有絲毫神采。隻要眼中有光，就證明他心中藏著不滅之火，能夠為這個世界貢獻不一樣的力量。
“土王，既然如此，所有的探索就該告一段落了？”
蒙坦土王點頭：“沒錯，神猴的故事結束了，但圖畫的故事卻剛剛開始。當我進入這裏的一瞬間，就體驗到了一個嶄新的乾坤世界。洞外的是人界人生，這裏的卻是……另一個世界，甚至是天界。”
我皺了皺眉，雖然明白他說的意思，但卻不能認同。
這是囚禁著神猴的石室，那些花紋不知道是何年何月的匠人刻上去的，但總歸是石頭和鑿痕，不可能產生其它的升華。
如果說這裏是“天界”，就有些牽強附會了。
“你要不要進來？這裏大得很，足以容納兩個人。我剛剛在想，一個人進入天界，必定不會再想回來。如果我們兩個一起，你至少可以回來報訊，說清楚天界的情況——其他人都是我的弟子和屬下，他們極其魯鈍，都不是可以造就之才。隻有你，年輕人，我們一起做這件事，怎麽樣？”
我後退一些，距離三尺，審視著石洞。
按照石洞的大小尺寸，我想不出有什麽奇術，能把我七十公斤重的身體塞過去，與蒙坦土王並肩而立。
修煉縮骨術的人，都是童子功入手，一旦超過了十歲，就幾乎無法練成了。
“不如先出來再說？長期在裏麵，畢竟不是什麽穩妥的事。”
我有些慚愧，明知道這不是最好的選擇，但還得繼續下去。
蒙坦土王搖頭，鼻子裏輕輕哼了一聲：“世人因為看到才相信，而我們真正的修行者，卻是因相信才看到。你進來，我可以保證你的安全，絕對毫發無傷地進來，毫發無傷地出去，不會少了一根汗毛。”
我快速衡量了一下，迅速做出決定。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如果能借助蒙坦土王的力量，進入石室內部，感受神猴消失的路徑，就等於是為移魂玉壺這件事，劃上一個完整的句號。
“好，我答應你，一起麵對壁畫——”
我剛剛說了一半，洞口外麵就有兩個人衝進來，一個是鳳凰，一個是白鴿。
“葉開，不能進去，一定要慎重……這是人命關天的大事……不能進去，絕對不能進去！”鳳
鳳凰氣喘籲籲地衝過來，一把抓住了我的右手。
白鴿從另一邊衝過來，抓住了我的左手：“葉開，你又沒有練過縮骨功，怎麽進去？難道要切碎了一塊一塊丟進去嗎？還是算了吧，好好活著，比什麽都強，哈哈哈哈……”
她們的出現，阻擋了蒙坦土王的計劃。
當下，蒙坦土王傳下命令，讓我們全都退出去。
“走，走吧葉開，我們先出去。就算蒙坦土王有了大的收獲，也會跟我們分享。走吧走吧……”
白鴿拖著我，一直到了山洞外麵，才放開我的袖子。
鳳凰麵色沉重，不再說話。
我有些後怕，如果真的進入石室，性命就操控在蒙坦土王的手中，再也無法自主了。一旦出事，就將死無全屍。
“我從監控中聽到聲音，蒙坦土王說，神猴已經進入畫中。這一點，跟塔國最著名的占卜師協會的意見相同。占卜師們說，神猴哪裏來去哪裏，這就是它完整的輪回，不要強行尋找。它既然有相當大的靈性，難道還不能保全自己嗎？”
我無聲地向鳳凰報以苦笑，神猴消失，是一種可怕的預兆。如果不追根溯源，隻怕大難來臨時，所有人就無處逃遁了。我永遠記得獵人海力布的故事——那是最好的故事，也是最大的教訓。
“葉開，不要在意蒙坦土王的態度了，他習慣了自我探索，以及對於前人智慧的追隨追趕。我們等著，他一定會給出答案。”
我當然不在意蒙坦土王的態度，當下最在意的，是“神猴去了何處”？
當蒙坦土王說“神猴從畫中來回畫中去”的時候，我心裏立刻跳出來一些模模糊糊的思想片段，跟“乾坤混元一氣圖”有關。
在當年的神魔之戰中，那張圖消滅了梅山七聖，其中包括猿猴在內。
此時的神猴與那時的猿猴有什麽區別？都是猴子，也都是跟人類敵友不分的頑劣者。
我擔心的是“神猴死於畫中”，那我們的損失就太大了，一方麵是金錢，另一方麵是精神、智慧和時間。
“鳳凰，讓你的人動起來，監控薩瓦市的全部範圍，我必須找到神猴下落，不然的話，隻要跟這裏有關的人，全都會遭到致命騷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