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黃金寶盒

我齜牙咧嘴地把賈山從我身上掀開,揉著腰坐起來。

這炕洞裏頭的空間並不大,高度也就是我坐起來這麽高,我起身時候稍微挺了下腰杆,腦袋就被重重地磕了一下,疼得我直抽冷氣。

賈山被我這麽一掀,估計也是撞到了哪裏,疼得呻吟了一聲,醒了。

“我日,咱們這是在哪?”

周圍一片漆黑,啥也看不見,他的聲音從我身後傳來,顯得甕聲甕氣的。

我噓了一聲,示意他不要大聲說話,“咱們應該是在李奶奶家的炕洞裏,可別讓人聽見,不然出去更解釋不清了。說不定警察會把咱們當成什麽壞人給帶走,那我爹非得把我打成殘廢不可。”

賈山深吸一口氣,讓自己的情緒平穩點,我聽見他伸手朝周圍輕輕拍打摸索的聲音不斷傳來,不由得好奇地問:“你在做什麽?”

“當然是想辦法出去了?不然難道在這裏呆一輩子?”賈山沒好氣地回答。

我從褲兜裏掏出手電筒,打開開關,朝他晃了一下,“比起那個,咱們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賈山適應了好一會才總算在手電光裏睜開眼,滿臉不可思議地盯著我看了半晌,才比劃了個大拇指,“你可是挺厲害,這玩意都帶了。你說什麽重要的事?你不會還打算找什麽鬼子蝠進來的原因吧?”

“昨晚就在我身上,一直也沒放下。”我朝他招招手,把手電筒往周圍照了照,示意他往周圍看,“你瞧瞧,咱們進來的入口又合上了,你可別告訴我這是咱們弄壞了炕才掉進來的;再看這牆,這可不是普通炕裏的煙道,這就是專門壘出來的密室,如果說以前我還隻是懷疑李奶奶家不同尋常,那現在我就是肯定她家有問題了。”

賈山被我說得一愣一愣的,但是在看了一圈之後,又不得不承認我說得對,頓時就來了精神,朝我一招手,動身順著通道往前爬。

我跟在他身後給他打手電。

這通道並不長,但是我倆爬著爬著卻發現通道居然是螺旋向下延伸的,我倆估計爬了有幾分鍾,感覺已經下行了好幾米的樣子,然後就爬進了一個小小的空間裏。

我用手電照了一圈,發現這裏四麵都用紅磚和水泥砌成,在頭頂的四個角落裏保留了通風孔,也不知道通往哪裏,正嗖嗖地朝裏頭吹著涼氣。

“你家這鄰居不得了啊。”賈山摸著磚牆嘖嘖讚歎,“能悄沒聲地在房子底下整出這麽大工程來,還瞞得滴水不漏,真是不可思議。”

我也被眼前這情景震撼得半天說不出來話。

講真,每一個男孩的夢想之中,必然有一項是建造屬於自己的堡壘和地道,如今這麽大的實物擺在眼前,我甚至都懷疑是在做夢,哪裏還顧得上跟賈山說話。

但是手電筒的光往前一晃,剛巧晃到了一件東西,我眼前一亮回過神來,趕緊舉起手電筒照過去。

手電的圓形光束罩定目標的那一刻,連賈山都張大了嘴,狠狠咽了一口唾沫。

那是一張擺在牆角的炕桌,炕桌上端端正正地擺著一個四四方方的東西。

讓我和賈山驚訝的是,這盒子在手電筒光芒的照耀下,竟然發出極為奪目的反光,將炕桌所在的範圍都照得一片金黃。

“這是個……金磚?”賈山拚命揉了揉眼睛,用手肘推了推我。

我也隻是聽說過金子而已,在那些說書先生的嘴裏,金子這玩意貴重至極,一小塊都能讓人吃香喝辣過上好日子。

眼前卻是這麽大一塊金磚,看上去全都是金子做的,這得值多少錢!

我想到鼎泰樓的燒鴨,陸記的燉菜,和百貨商場裏花樣繁多的糕點,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我倆幾步躥到炕桌旁,仔細打量一番這塊金磚,到底還是賈山拍板道:“沒錯,我見過我媽買的金鐲子,就是這玩意,這一定是純金的。”

“那不是發財了!”我深吸一口氣,伸手就要去抱起金磚。

可賈山卻攔住了我,指著金磚道:“別急,這金磚裏的東西怕是比這金磚還值錢。”

我心道你這不是胡扯?這世上還有能比金字還值錢的東西?

咦,等等,他剛才說的是“金磚裏頭”?

金磚哪來的裏頭?

我不好意思地收回了手,用眼睛瞟著賈山,表示你最好給我個合理的解釋。

賈山在我的眼神下無奈地伸手敲了敲金磚的正麵,示意我看仔細。

這一敲,我就聽出問題了,明明看起來嚴絲合縫的金磚,果然發出了空心的聲響。

我湊近了朝金磚看去,終於在金磚的正麵發現了一個很小的鎖孔,因為整個金磚通體澆築的緣故,這鎖孔也和整個金磚融為一體,不仔細看的話根本看不出區別。

李奶奶家怎麽會有這種東西?這真的是李奶奶放在這裏的麽?

我腦子裏蹦出一個又一個大大的問號。

賈山把金磚拿起來捧在手上,本還想要找找鑰匙,可這金磚在他懷裏一歪,竟然就這麽打開了。

我和賈山同時發出一聲驚呼。

金磚,哦不,是金盒子裏,竟然明晃晃地滾出了一件東西。

我機械地挪動手電筒,把手電筒的光對準了這件東西。

這竟然是一個拳頭大的金瓜,金瓜做得惟妙惟肖幾可亂真,黃金獨有的光澤在手電光下熠熠生輝。

我和賈山屏住呼吸看了半晌,賈山才試探著伸手把金瓜撿起來,舉到眼前仔細檢查了一遍。

“唔,這好像是某種祭祀品,還挺沉的,估計值不少錢……啊,在金瓜的瓜蒂上頭刻了一個金文的‘忠’字,我在我爺爺收藏的書裏見過,難道是什麽姓忠的人家做的?”

賈山一麵端詳一麵碎碎叨叨地跟我分享研究成果,我卻在他說出這番話的瞬間,全身的汗毛都豎起來,忍不住一把攥住了他的手腕子。

“刻了‘忠’字的祭祀品,會不會是……忠王塚?”

我一字一字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