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下葬的孕婦

聽到賣車,我有些不情願,這車子我開的很順手,一年下來基本沒出過故障。

但看到我師父臉色不對,我極不情願的點點頭,說:“好,隻是現在車管所都關門了,今晚肯定不能過戶。”

我師父大手一揮,“去年我算到你有一劫,買車的時候多了一個心眼,沒給這車子上戶。”

我驚訝的看著我師父,“去年你就算到了?”

我師父沒在這個話題上糾纏,就催著我快點把車子的事搞定。

我懂他意思,估摸著是因為這車子裝過陰幣,得賣掉才行,免得沾了陰氣。

至於買車的人會不會沾陰氣,我也想過,應該不會。

原因很簡單,每個人一出生就擁有了自己的專屬氣場,而這種專屬氣場就像是人的指紋,是獨一無二的存在,除非配上特殊的事兒,否則買車的人很難沾上陰氣。

由於賣車這事比較急,我跟我師父簡單的說了一句我走了,就直接上車打算去附近的二手車市場轉悠一會兒。

大概是晚上十點半的樣子,我總算把車子送給二手車市場的老板。本來不需要花這麽多時間,主要是我太急著賣車,那老板覺得我這車有問題,把我祖上十八代的事都快問清楚了,最終才以八千的價錢買走了我心愛的二手比亞迪。

出了二手市場,我攔了一輛摩托車,直奔我跟師父住的出租房。

回到家裏時,時間差不多是晚上的十一點,我剛進門,就看到我師父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他把自己修飾的一絲不苟,還穿上了平常一直舍不得穿的那件深藍中山裝。

我心裏咯登一聲,我師父有點不對勁啊,大晚上的穿這麽好幹嗎?

一看到我回來,我師父擠出一絲比哭還難看的微笑,“九兒,坐我旁邊來,我有點事跟你交待一下。”

我暗道一聲不好,連忙走了過去,在他旁邊坐了下來,“師父,你這是?”

我師父好似沒聽到我的詢問,“等處理好這事,你就正式出師了,我給你想了一個名頭,青山為己,玄事為先,你以後對外就聲稱自己叫青玄子。”

我師父一邊說著,一邊從兜裏摸出一個存折遞了過來,繼續說:“我攢了一輩子的錢,總算攢到了三百七十二萬,原本想等你結婚時再給你,現在恐怕要提前給你了。”

以我對我師父的了解,他這是交待後事了,我怯怯地問:“師父,我是不是…惹大禍了?”

我師父沒回答我的問題,他瞥了一眼我們住的房子,語重聲長地說:“我這輩子也就這樣了,你以後可別像我一樣沒出息。”

聽著這話,我心裏難受的要死,眼淚一直在眼眶地打著轉。

我師父抬手拍了拍我肩膀,就說:“行了,該說的都說了,現在該辦正事了。答應我,無論發生什麽事,你必須活下去,不然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我不敢說不,擦了擦眼淚,就問我師父需要我做什麽。

我師父沒說話,像變戲法一樣從口袋摸出一張冥幣遞了過來,我低頭一看,應該是先前那個老男人送的陰幣,很普通,但在陰幣上有一組很奇怪的數字,是65235。

我不懂這組數字的意思,就問我師父,我師父還是不說話,他掏出隨身攜帶的火柴,滑燃一根,朝陰幣的一角點了過去。

邪乎的是,那陰幣好似不怕火,無論我師父的火柴放在哪個位置,陰幣依舊完好無損。

我想從我師父手中拿過陰幣仔細端詳一番,可剛伸手,我師父一把打掉我手臂,就說:“這玩意邪的很,別亂碰,一旦碰了,我們師徒倆都得交代在這。”

我嚇得連忙縮回手,就問我師父先前那麽多陰幣都去哪了,我師父說全部燒了,唯獨這一張不怕火,也撕不爛。

我又問我師父接下來怎麽辦。

這次我師父沉默了很久,像是在做一個艱難決,然後緩緩開口道:“收拾一下,跟我下鄉。”

說完這話,我師父起身朝他房間走了過去。

我心裏有些奇怪,這陰幣是那個老男人給我的,為什麽不去找那個老男人,反而要下鄉?

考慮我師父這麽做應該有他的道理,我也沒問,就簡單的收拾了一番。

當天晚上的淩晨兩點,我們師徒倆連夜租車,朝鄉下趕了過去。

我師父說的鄉下是他的老家,離羊城大概有個小時的車程。

路上,我一直問我師父為什麽要下鄉,我師父一直閉目養神,壓根不理我,到最後實在沒辦法了,我也不問了,就跟著我師父閉目養神。

我們師徒倆到達目的地的時間是第二天的清晨,當時太陽剛露出點毛毛尖,氣溫偏低。

我們倆在村口下了車,我師父沒急著進村,他先是瞥了一眼正東方,後是扭過頭,盯著我說:“九兒,今天就教你出師前的最後一招,以身犯禁。”

我問他什麽是以身犯禁,我師父雲淡風輕地說,給剖腹產的新生兒選黃道吉日。

我先是一愣,後是納悶了,先撇開其它的不說,單說剖腹產這事,不是在市裏麵更方便麽,為什麽要跑到鄉下來?

我立馬把心中的疑惑問了出來。

我師父瞪了我一眼,就說:“你說的活人,我說的是死人。”

死人?

我當場就懵了,說話都開始打顫了,結結巴巴地問:“你意思是…下葬的孕婦?”

聽著我的話,我師父象征性的點點頭也沒再說話,踩著小碎步朝村裏走了進去。

跟我師父的淡然相比,我差點沒直接被嚇死過去。

他這是打算剖開已故孕婦的肚子啊!

我特麽真想掰開我師父的腦袋,看看裏麵裝的是什麽。

這特麽是人能想出來的主意麽?

一時之間,我愣在原地,也沒敢往前走。

我師父應該是感覺我有些不對勁,停下腳步,瞥了我一眼,沒好氣地罵了我一句,“怎麽了?現在就慫了?你不是一直鬧著要出師麽?”

我咽了咽口水,強忍心頭的害怕感,就說:“誰慫了啊,不就是給死者算個黃道吉日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