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陰溝裏翻船
方馳換了身衣服，騎著電動車，到了路口，往城北去了。
那間酒吧白天不開業，就算是有問題，也要晚上過去才能看看。
他現在隻是感覺了一下，在城北方向有一絲絲和強子身上差不多的邪煞之氣氣場若隱若現。
他剛剛騎車經過第三個路口，就遇到了一大幫人堵在那裏，好像出了什麽事情。
就看到周圍好幾個男人一起想要製服一個嘴裏不斷叫嚷著的男人。
男人力氣很大，手裏還拿著一把菜刀，就算五六個大老爺們兒一時間也拿他沒有辦法。
方馳靠邊停車，走近了一些才看清楚，那個男人的頭頂一片黑雲，邪煞之氣居然和強子身上如出一轍。
他剛想抬起手，就看到那個男人身體一僵，白眼一翻，倒下了。
方馳歎了口氣，這個人沒救了，轉身找到自己的車，跨上就走了。
這事兒越來越玄乎，而且似乎這種情況也有點兒詭異。
方馳有些搞不懂，究竟是什麽樣的地方會聚集這樣的邪煞之氣，影響的好像還不是一個人。
他騎著自己的電動車繼續往北，居然又遇到了好幾個。
一個站在路中間癡癡傻傻的人，嘴巴裏不知道念叨著什麽，周圍的車輛按著喇叭連著司機的罵聲呼嘯而過，他也仿若不知。
方馳已經看到那人的頭頂罩著濃鬱的黑雲，趕緊停下車，想要過去把人拉到路邊兒來。
一輛貨車忽然駛過，方馳停下了腳步，看著路上瞬間聚集的人群，無奈地歎了口氣離開了。
最後一個，是在大橋上的一個女孩子，狀若瘋狂，周圍勸說和看熱鬧的人越聚越多，還是沒能阻止她跳下去。
方馳心裏不斷地推演著，心裏對於這幾個人的狀態有了一些猜測。
看到警察來了，他才轉身騎車離開。
吳強老實地在道館裏曬了一天的太陽，等到方馳回來，看到他身上的邪煞之氣已經消散了，才放他回家。
“我給你的那個符，以後就帶在身上。”方馳說道。
吳強心情複雜地應了一聲，回去了。
今天的事情對他的三觀衝擊不小，腦子亂糟糟的，想必以後夜裏再出去的話，肯定要三思而後行了。
晚上吃過飯，大概九點鍾的時候，方馳關了香燭店的門，又離開了家門，打了輛車，來到了江城西街的酒吧街。
他剛從車上下來，就看到一個男人滿頭是汗地從一個酒吧裏跑了出來。
男人慌張的不成樣子，周圍似乎圍滿了想要他命的鬼怪。
他順手撿起路邊一根棒子，拚命地揮舞著。
“滾！滾……你們都給老子滾……”
“滾開！都給老子滾開！老子不怕！啊……”
男人叫嚷著，旁邊有個騎著電動車的人經過，他揮著棒子就衝了上去。
那人被嚇了一跳，電動車來回拐了兩下，加快速度逃了。
“去你媽的！大半夜馬尿喝多啦！”騎車人遠遠的罵了一句。
方馳看到男人那個樣子，眉頭就是一皺。
又是同樣氣息的邪煞之氣。
男人忽然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了，好一會兒後，忽然猛抬起頭，舉起棍子，對著空氣繼續揮舞起來。
“滾開！老子讓你們滾開！”
前麵路口，一輛私家車閃著刺眼的車燈拐了過來，男人像是看到什麽不得了的東西似的，直接就衝了過去。
“吱！”的一聲急刹車，司機探出頭就罵：“要死滾遠點兒，別出來害人！”
男人就站在車頭，死死盯著司機，身體一軟滑倒在車頭，司機慌張的跑下車，方馳也跑了過去。
“他碰瓷兒，我沒有撞到他，兄弟，你要給我作證啊！”司機看到方馳，趕緊拉著他激動的說道。
方馳點點頭，“報警吧！”
司機這才想起來，慌亂的掏手機報警，而方馳的雙眼緊緊的看著地上躺著的那個人。
地上的人看起來就像在大街上睡著了一般，等到方馳接近，忽然睜開了眼睛，咧嘴詭異地一笑，一棍子就掄了上去。
方馳身體後仰，躲了過去，男人站起來，追著方馳就打。
方馳原地旋轉了一圈兒，伸出一指點在了男人的額頭上，男人不動了，眼睛一閉倒在了地上。
常人看不到的是，他的身上忽然飄起了一團黑色的霧氣，晃晃悠悠的升到半空，朝著方馳飄了過來。
方馳右手抬了起來，對著那團黑氣曲指彈了一下，黑氣像是被嚇到了往後退了一下，之後猛然朝司機而去。
方馳一驚，沒想到這個邪煞之氣竟然這麽難對付，他從口袋裏掏出一張符，手指一晃扔了過去，隨後耳朵裏傳來一聲輕響。
“噗！”
再看那團黑氣猛然爆裂開來，漸漸的消散不見了。
司機打完了電話，無助的看向躺在路中間的人，方馳走過去，剛伸出手想把人翻過來看看。
“別動！”忽然，急促的腳步聲傳來，方馳還沒回頭，身後就傳來一股大力，直接把他按在了地上，雙手扯到背後，戴上了……手銬。
媽的！大意了！
方馳心裏暗罵，剛才隻想著解決男人的問題，竟然背後來人都沒注意。
“老實點兒！”一個清脆的女聲嗬斥道。
陰溝裏翻船啊！
方馳欲哭無淚，陰溝裏翻船也就算了，按住自己的竟然還是個女人。
司機嘴張的老大的，看著方馳被塞進了一輛警車。
刑警隊裏，方馳無奈的看著自己手被拷在椅子上，抬眼看去。
“說吧!”女警把一份資料扔在桌子上。
抓方馳的女警很年輕，英姿颯爽很耐看，眼神犀利，如果換一身衣服的話，一定是個人見人愛的大美女。
方馳心裏嘖了一下，可惜了！
不過，這樣的美女也是別有一番味道。
“說什麽？”方馳問道，一上來不是應該詢問姓名和家庭住址嗎？
“你和孫成什麽關係？對他做了什麽？為什麽要殺他？”
一連串問題讓方馳愣了一下，但他很快反應過來，之前那個男人應該叫孫成。
“開玩笑吧！他就是個碰瓷兒的，不信你去問問那個司機，什麽就我要殺他啊！”
“沒工夫跟你開玩笑，你也不看看這是什麽地方！”女警眼睛一瞪。
“警察不能冤枉好人啊！說我殺人你有證據嗎？而且，那個人也沒死不是嗎？”方馳反問道。
“不見棺材不掉淚！”女警拿起桌上的文件，掏出幾張照片，扔在方馳麵前。
“自己看，有的瘋了，有的傻了被車撞死了，還有的跳樓自殺的，再加上今天晚上這個，每個你都出現在現場，還狡辯？”女警聲音嚴厲。
方馳低頭看去，那些照片一看就是路人拍的，不是很清楚，但也能看出來照片上的內容。
一個男人揮著菜刀砍人，自己在另一處看著。
還有一個女子在江邊，準備跳江自殺，自己在另一頭欄杆處。
還有一個像是恐懼到了極點，畏縮在一個垃圾桶後麵，自己……就站在馬路對麵。
方馳沒再看了，把照片推了回去，看向女警。
“這能說明什麽？除了能看到我在照片上，還有什麽？”方馳也是說不清楚，自己今天追蹤那股邪煞之氣，都晚了一步不說，居然還被人拍下來了。
這些人這種情況，在民間有個說法，叫撞邪，實際上就是人遇到了極陰之氣，受到影響而產生了幻覺後的一種狀態。
和吳強的狀況如出一轍。
今天晚上也是，沒想到他剛出手把人救下來，就被這個女人抓了。
倒黴都是排著隊等著他的，怎麽就忘了出門給自己卜一卦了呢？
“別跟我裝傻，為什麽每次你都在現場？”
“我要說是巧合你信嗎？”
“編！繼續編！”女警嘲諷道，“別以為死不開口就拿你沒辦法！”她站起來，指了指方馳，“你！死定了！”
審訊室的門關上了，方馳歎了口氣，往後靠了靠讓自己坐的舒服點，雖然還是不舒服。
方馳兩三歲的時候，一個幹癟老頭在路邊兒撿了他，長大後才知道，這個幹癟老頭，被他叫做爺爺的人，是個江湖上非常厲害的風水大相士。
他的名字叫方子白，在江城經營著一家香燭店，而他的大名，在江湖上如雷貫耳，這是方馳長大後才知道的。
從小，方馳的雙眼就和別人不同，也就是陰陽眼，他能看到別人看不到的東西，比如，被普通人稱之為“鬼”的邪煞之氣。
邪煞之氣入體，會讓人產生幻覺，俗稱見鬼。
老頭說，這是老天爺賞飯吃，他比旁人多了不得了的天賦。
老頭說方馳的命格是天煞孤星，刑克六親，有可能是他父母找人看過，才會把他丟掉的。
方馳也不在意，繼續跟著老頭一起生活，從小啟蒙，讀的是《葬經》，會走路後練功，是老頭祖傳的古武。
會跑的時候就是家門口追雞攆狗的禍害，直到他高考那年，他才變得安靜下來。
老頭年紀太大了，也算到了自己的命數，就把香燭店和道觀的產權過戶給了方馳，讓他好好經營，就駕鶴西遊去了。
老頭死的那天，天降瓢潑大雨，足足下了一個月。
方馳閉上眼睛，歎了口氣，心說：你倒是享清福去了！
審訊室的門再次打開，方馳收回思緒看過去，女警冷著臉坐了下來。
“編好了嗎？”女警一句話把方馳都氣樂了。
“別以為你是美女就可以隨便冤枉人！”方馳說道。
“老實點兒！”女警眼睛一瞪，“你這樣的我見得多了，說吧，別讓我廢話！”
“唉！”方馳歎了口氣，“是，不跟你廢話了，再過五分鍾就算你不想，也要放我走！”
“少跟我裝神弄鬼！今天不說清楚，肯定出不了這個門！”女警寸步不讓。
“那我們就等著看吧！”方馳老神在在地說道，之後就不吭聲了。
女警定定的看著他，好一會兒才翻開手邊的資料。
“方馳，江城人，爺爺方子白，經營著一家香燭店，五年前去世，江城大學曆史係畢業後，就接手了香燭店……”
方馳閉著眼聽女警說他的經曆，可謂是幹淨的像張白紙。
旁邊的警察皺了皺眉，光聽方馳的經曆，一點都不像是做出那麽大案子的凶手。
“隱藏的夠深的啊！”女警合上資料，冷笑了一聲，“那就說說今晚上你對孫成到底幹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