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沾上了髒東西
吳大媽家距離住在巷子口,跟方馳家隔著四家,方馳剛走出香燭店,就看到他家門口圍著一幫人,巷子口還停著一輛救護車。
他加快腳步,鬆子小跑著跟在身邊。
他嘴裏不停地說道:“我剛才看到救護車就跑過去看一眼,就看他家強子哥跟瘋了似的,拿著菜刀到處砍,嘴裏還說什麽‘滾開!’的話!吳大媽嚇壞了,強子哥像是不認人了似的,差點把她砍了!幸好對麵趙大伯聽見動靜打了救護車電話,這會兒醫生都來了,繩子、棍子都準備好了。”
方馳聽完,心裏已經猜到了幾分,恐怕趙大伯說完情況,120直接派了精神病院的車過來的。
他擠開人群走了進去,正好看到兩個穿著白大褂壯碩的男人正拿著繩子要往強子頭上套。
吳大媽心有餘悸地站在門口看著,心疼的表情讓人看了都跟著難受。
段奶奶陪著她,嘴裏說道:“這是怎麽話說的啊!強子多好的孩子啊,怎麽就瘋了啊!”
方馳走了過去,周圍人立刻說道:“方馳來了!”
吳大媽求救似的抓住方馳的手,“方馳啊,你看看強子吧,他昨晚上回來還好好的,怎麽睡了一覺就瘋了啊!這讓我怎麽活啊!”
“吳大媽,別擔心,強子沒事!”方馳安慰道。
“你們住手!”方馳看到兩個醫生繩子已經套在了強子脖子上,正要用勁勒,立刻上去阻止,“讓你們來是救助病人的,你們這是要殺人嗎?”
“不這樣不行啊!”其中一個醫生苦著臉說道,“你看他,典型暴躁型精神病人,發病後,很容易傷人,我們不先把他治住捆上,根本就上不了救護車!”
“誰跟你說他是精神病的?起開!”方馳皺眉說道,一把把那個醫生推了出來。
“哎?你們家屬怎麽這樣!”醫生不幹了,“你們不同意,幹嘛給我們打電話?要是出了什麽事情傷了人,後果自負啊!”
“方馳……”吳大媽擔憂的喊了一聲。
方馳回頭說道:“別擔心,強子可能睡毛楞了,馬上就沒事兒!”
“你不懂不要瞎說!你誰啊?你憑什麽這麽說?你有行醫執照嗎?”另一個醫生這時候說話了。
“睡毛楞的人,你要什麽執照?鬆子,把人拉出去!”方馳才不管這人說什麽。
鬆子上去就把醫生往外拉,嘴裏還說道:“出去出去!”
“哎哎!哎哎!你們幹什麽?”兩個人硬被推了出去。
周圍圍觀的不隻是周圍的鄰居,還有路過的人,頓時就覺得熱鬧要大,忍不住說話了。
“這家人到底怎麽回事?叫了救護車,居然還把醫生趕出來了!”
“誰知道呢,看看!”
“有沒有人報警啊?這事兒怕是輕易解決不了。”
方馳把門關上了,看著拿著菜刀對著空氣不斷砍著的強子。
強子的目光是虛的,額頭一片灰色,這是煞氣入體典型的症狀,出現了幻覺,看到了不該看到的東西,才會拿著菜刀到處砍。
方馳抬起手,翻了個手訣,腳下錯步,躲開菜刀,一指點在了強子的額頭上。
強子頓時不動了,目光呆滯,一頭往地上栽去。
“鬆子!”方馳把人接住,回頭喊了一聲。
門開了,鬆子和吳大媽他們一起跑了進來。
“哎呀!好了好了!太好了!方馳啊,謝謝你啊!”吳大媽喜極而泣。
方馳讓鬆子把強子送到房間**,自己留在了客廳裏,看著湧進來的人,關心的,看熱鬧的一大堆,就說道:“沒事兒了!估計就是睡毛楞了,等會兒就好了!大家都散了吧!”
他這麽一說,周圍鄰居頓時都鬆了口氣,自然對那兩個醫生說話就不太好聽。
“睡毛楞了,還說是精神病,也不知道行醫執照是不是買來的!”
“就是!”
“走了走了!”
眾人散去了,醫生也滿臉疑惑地離開了,隻留下對麵的趙大伯一臉尷尬。
“那個,我就是幫忙打個電話,誰知道他們是精神病院的啊!”
“趙大伯,別往心裏去,你打電話,人家肯定要問你症狀,就安排了相應的醫院過來!”方馳趕緊安慰他。
“我這也是好心辦壞事!”趙大伯笑了笑,有點兒勉強,揮了揮手,“趕緊去看看他吧,沒事兒就好,我走了!”
周圍的人都離開了,方馳才把吳大媽拉到一邊兒坐下,“吳大媽,強子是沾上了髒東西了,他昨晚上去哪兒了?”
“啊?”吳大媽嚇了一跳,“哎呦,他怎麽會粘上髒東西啊!”
“他已經沒事兒了,您別擔心,跟我說說,他昨晚上到底去哪兒了?”方馳耐心地問道。
“他昨天說,他幾個以前的同學約了出去吃飯去的,具體去哪兒了,我也沒問啊!”吳大媽擔憂的,眉頭都快擰到了一起了。
鬆子從房間裏出來了,方馳說道:“等會兒我回去讓鬆子過來送張符,你給強子貼身戴好,等他醒了,給他吃點兒東西,讓他去道觀裏燒個香,然後就在那兒曬曬太陽!”
“好好!”吳大媽趕緊答應。
方馳回到店裏,上樓畫了一張聚陽符,疊成三角形,交給鬆子,“你給吳大媽送過去!”
不管周圍的人如何信任方馳,方馳還是能避免就避免說一些別人聽不懂的東西,所以,等到人都散了,才跟吳大媽說了實話。
他剛剛有些奇怪,強子身上沾染上的陰煞之氣極其古怪,就好像有意識似的,一指點在強子額頭上,法力直接把它逼出體外,居然還想跑!
但是,方馳一指彈過去,直接讓它消散了。
到底是從什麽地方沾染上的呢?
中午,對麵段奶奶自己包的餃子,給方馳端了一碗過來,方馳還沒吃,就看到強子蒼白著臉過來了。
“方馳!”他叫了一聲,站在門口有些不敢進來。
“你先去燒柱香,然後過來找我!”方馳說道,低頭開始吃餃子。
強子這個人,從小一起長大的,隻是從來不相信方馳師父那些東西,還勸過吳大媽別迷信。
但是跟方馳兩個在一起玩,卻從來沒有提過。
後來大學畢業後,找了一家科技公司當了IT男,昨天單位剛把上一個項目的獎金發下來,就接到了同學一個電話,約他晚上去酒吧喝酒。
他說那晚上那頓飯他請客,同學也是好久沒見了,也沒客氣,高興地答應了。
吃過飯後,他們相約去了一家挺火爆的酒吧繼續玩,一直快到後半夜,才意猶未盡地打車回來。
他做了一夜的噩夢,醒過來發現屋子裏到處都是一些恐怖的人影,身上帶著血的、頭斷了一半耷拉到一邊兒的,頓時被嚇得不輕,跑到廚房就拿起了菜刀,想把人趕走。
可是,他越是喊叫,越是劈砍,那些奇怪的人越是距離他越近。
再後來,就感覺額頭有一股熱流進來,腦子混沌一片,昏睡了過去。
再醒過來後,吳大媽哭著告訴他之前發生的事情,還把方馳說的話告訴了他。
他聽完後,驚出了一身的冷汗,大熱天裏,居然感覺有些寒冷刺骨。
他小時候經常到道觀裏找方馳玩,卻沒有燒過一炷香,這一次,他燃香的手,居然微微顫抖著,誠心誠意地拜過後,把香插進了門口的青銅香爐裏,才呼出一口氣,去了香燭店。
小時候他總是害怕進來,那些紙人紙馬讓他害怕,這還是他長這麽大,第一次進來。
“方馳!”他叫了一聲,有些不大自然。
“你先坐!”方馳已經把餃子吃完了,去了後麵洗幹淨,給段奶奶把碗送了過去才回來。
“搬把椅子,跟我來!”方馳說道,順手把自己門口的躺椅拎了起來。
強子拎起門口旁邊的小板凳,跟著方馳又進了道觀裏。
方馳走到偏殿旁邊向陽的地方,把躺椅放下,“你躺這裏!”他接過小板凳,坐在了旁邊,“說吧,你昨晚上去哪裏了?”
“就是和幾個同學吃了個飯,吃完飯後,又去了酒吧!”強子躺下後,太陽很刺眼,但是這種盛夏的陽光曬在身上,居然暖洋洋的很舒服,一點兒悶熱燙曬的感覺都沒有。
“哪家酒吧?”方馳問道。
“就是西街那邊一個叫Krazy的酒吧!”
方馳點點頭,“行,你在這裏睡一覺曬曬太陽就沒事兒,我給你的那張符,貼身帶著,不能沾水不能讓別人碰,要是汙損了就沒用了!”
強子這會兒心情複雜,你要說不相信方馳說的那一套吧,但是事實卻擺在眼前,可他偏偏又覺得這事兒太離譜,一時之間竟然忘了回應方馳。
方馳回到了香燭店,掏出手機上網搜索,頓時,有關這個酒吧的相關新聞就冒出來幾百條。
而且,似乎還有和強子差不多情況的,就在最近有好幾條,但大多數人都帶著嘲笑的語氣回複。
“喝酒喝多了吧!這時候哪有鬼啊!太搞笑了吧!”
“是不是商家為了宣傳搞得噱頭啊!”
“樓上真相了!”
“不過,這個噱頭還蠻吸引人的,晚上有沒有人一起去看看,約起?”
“算了吧,我看啊,肯定是有人出事兒了,家裏不甘心,硬扯著說是去過酒吧想訛錢吧!”
“我弱弱地說一句,我前幾天晚上也去過,親眼見到有人發瘋從裏麵跑出去……”
“樓上是不是水軍啊?這種事情不要瞎說啊!”
“你是商家搞宣傳的,還是出事兒人家裏雇的?”
“……”
方馳連著看了好多條,說什麽都有,相信不相信的,各種說法的,根本讓普通人沒有頭緒,就當一個普通新聞看看就算了。
可是方馳不一樣,他眉頭微微皺起,他決定親自去看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