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臭豬肉
血瞳鬼一愣。
“我叫吳娟，你問這個幹什麽？幾十年沒被人叫過名字了，都快忘了。”
“方便找人罷了。”
於堂敷衍了一下，立刻翻開筆記，將吳娟那一頁的內容記在心上。
說真的，這些鬼讓他去的地方，都不是什麽好地方，起碼不方便搭車！
如今都二十一世紀了，到處都是瀝青大馬路，偏偏這賀家村，馬路是修到了大門口，偏偏都是泥巴路，出租車輪胎深陷進了泥坑裏，打了幾次火都爬不出去。
司機罵罵捏捏的下車，檢查了一下，報怨到。
“這破地方，都是些什麽路啊！真不該接這個活兒，這麽深的坑，可不容易出去！”
於堂心裏也有些愧疚，早知道是這種路，就不該打出租，還是該坐摩托的。
顛簸了一路，司機也吐槽了一路。
“哥們兒，下來幫個忙，你一會兒在後麵幫忙推一下車，我去前麵兒打火兒。”
於堂聽到司機在外麵叫喊，立刻就下車幫忙了。
“行，師傅，你上車吧，你喊一二三，我就推！”
兩人齊心協力。
“一二三，推！”
試了好幾次，始終出不去。
“兄弟，車陷進去了？”
於堂回頭，是個黑黝黝的精壯漢子，看起來十分憨厚，笑著放下了手中的鋤頭。
這個時候有人搭把手，於堂求之不得。
“勞煩兄弟幫個忙，我們這車陷得太深了！”
“咱這地方路不平，陷進去的車可多了，遇上了哪有不幫的道理！”
憨厚的漢子在手心忒了一口吐沫，雙手一搓，大聲喊到。
“前麵的兄弟，打火！”
於堂立刻蓄力。
“一二三，推！”
有了這漢子的幫助，還真一下子就推出來了！
司機下車千恩萬謝的給漢子散煙，然後說什麽也不願意再往前開了，非要回去。
“小夥子，不是哥們兒不仗義，這路爛成這樣，搞不好兄弟就回不去了，這回算哥不地道，錢就不收了！”
這話說的在情在理，於堂也不好強人所難，隻能自己步行了。
“兄弟，你這是去哪兒啊？我就是前麵賀家村的，附近的村子我都認識，幹脆我送你一趟！”
漢子撿起鋤頭，露出了實在的笑容。
“巧了，我就是去賀家村！”
於堂覺得這個小夥子就是他的福星，一時間頗有些激動。
漢子是個健談的，一路上和於堂聊著天，一聽說於堂是去找賀牛的，直接哈哈大笑。
“兄弟，你說這是不是緣分？賀牛就是我爸啊！”
於堂沒想到一下子遇到了正主的兒子，也笑了。
“可不就是緣分嘛！”
漢子是個山裏娃，一向不會彎彎繞繞，直接就問了。
“你找我爹有什麽事兒？”
於堂正好不知道吳娟找他拿什麽東西，幹脆就直接說了，指不定這漢子知道呢。
“是一個叫吳娟的女人讓我來的，說是讓我幫她找賀牛拿個東西。”
“吳娟！”
漢子的臉色立刻就變了，激動得眼珠子都瞪出了血絲，鋤頭一下子就掉到了地上。
“你認識吳娟？！”
於堂心中一驚，難道吳娟跟他們一家有仇？
他正不知道怎麽解釋，漢子竟然流下了眼淚。
“她是我媽啊！我爸說她二十年前就跟人跑了，我一直找不到她！你知道她在哪兒？”
於堂一時間真不知道該不該告訴他，吳娟已經死了的事。
“兄弟，你先冷靜一下，這樣吧，咱們去拿了東西，我帶你去見她。”
“行！”
漢子一聽說能見他媽，拿起鋤頭拉著於堂就往前跑。
“快點兒，家裏的東西我都知道放在哪兒！”
“你慢點兒！”
於堂釀釀蹌蹌的追著漢子跑，差點喘不上氣兒。
可惜漢子太過激動，壓根沒聽到於堂的聲音。
於堂累的癱倒在這漢子家的院子裏。
“你要找什麽？”
漢子放下鋤頭，一心隻想趕緊找到東西，好去見他媽。
於堂搖搖頭。
“吳娟沒說具體是什麽東西，隻說看到了那東西，就知道要拿什麽了！”
漢子是個憨厚的，壓根沒考慮過對方是個騙子之類的，也可能是山裏人都樸素，沒想過這一茬兒。
“那行，我帶你進去看！”
進去一瞧，乖乖，不得了。
這賀牛家真不愧是做臘肉生意的，房梁上吊滿了臘肉，密密麻麻的，不知道有多少頭豬死這兒！
漢子見於堂驚訝的眼神，得意洋洋的解釋。
“我家一直是做臘肉生意的，整個村兒裏喂的豬都是賣給我家的！”
於堂讚歎不已。
“確實是厲害！”
漢子的腦子靈光一現。
“我媽是不是想吃咱家的臘肉了？這兒的臘肉沒有裏麵的好，走，我帶你去挑！”
於堂覺得不可能，若隻是取一塊臘肉，這怨念，也太輕鬆了吧！
但是這漢子的行動力實在太強，不給於堂一點兒反抗的餘地，直接就拉著他進去裏麵了。
裏麵原來是個廚房，黃土砌的柴火灶上吊滿了臘肉，最裏麵，竟然還吊著一個整隻的豬！
於堂看得嘴都張大了。
“做臘肉還能整隻熏？”
不過可能是整隻豬熏不完全，裏麵估計壞了，散發著淡淡的臭味。
漢子得意的介紹。
“這叫臭豬肉，是我爸從一個朋友那兒學的，他朋友家還有吊了四五十年的臭豬肉，我家這個才吊了二十年，不算什麽稀罕的，不過這玩意兒，整個村兒隻有我家有！”
二十年！
他記得，在路上的時候，這漢子說，他媽跑了二十年！
於堂眼神一凝。
這臭豬肉顧名思義，就是臭。
若是將屍體藏在臭豬肉裏麵，誰能分清楚這是屍臭還是豬肉臭！
難怪吳娟的鬼身上敷著厚厚一層油煙。
這是被當成臘肉給熏了！
於堂一下子就明白了吳娟想要的是什麽了！
於堂表情不顯山不露水，一副沒見過世麵的樣子。
“我這輩子還真沒見過臭豬肉，我能上去看看嗎？”
漢子爽快的答應。
“這有啥，你等著，我去給你拿梯子！”
於堂圍著臭豬肉研究了一圈兒，被製作成了臘肉的整豬，皮已經凹陷了，肋排整整齊齊的貼著外皮，骨頭清晰可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