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萬壽園

“老謝是誰?”

我愣了一下。

“你見到的老頭。”

半響,金大牙嘴裏飄出來一句話。

我渾身上下一陣哆嗦,結巴了半天才吐出幾個字來:“那,那不就是鬼?”

“小陳,這事是大哥疏忽了,你放心,錢我不會少你的。這次你受的傷我給你上報成工傷,再每個月給你加五百塊的工資。”

老金把煙屁股按在煙灰缸,安撫道。

“老子踏馬缺你那五百塊錢?那他娘的是鬼。”

我的情緒一下子激動起來,一把揪起金大牙的,猙獰道:“那是鬼,你懂嗎?”

“你,你別激動。”

金大牙被我的舉動嚇到了,磕磕絆絆道:“就算是鬼,也有法子對付啊,我這有塊開過光的玉牌,你先拿著戴上。”

說完,金大牙從自己脖子上扯過一條玉牌遞給我。

我遲疑的看了眼玉佩,半信半疑的把它戴上,我的心情一下子平靜了不少,沉思了片刻,對金大牙說:“老謝怎麽死的?”

大金牙整理了一下思路,然後說道:“三年前我剛來醫院,老謝是我們領頭的,有一天晚上老謝值班的時候突然間死了,發現屍體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了。

這裏又是醫院,很快檢查出老謝是器官衰竭而死的,警察也就不了了之。可從老謝死後,醫院就發生了很多怪事,隻要看守太平間的保安,都會死在七日之內!”

“這件事在縣城裏鬧得沸沸揚揚,一下子通到了省城,官方立馬組織了人手前來調查,結果還是無濟於事,最後又換了一個叫第八局的人來調查,然後醫院就再也沒發生任何怪事。”

“但是太平間存放屍體,總要有個人看著,所以才會重新收人。”

“民間調查八局?”

平時我也愛上網衝浪,所以也關注過這件事情。

“啊,對對對,。”

艸。

我心裏暗罵一句,這不是擺明了挖坑給老子跳嗎?

“錢我不要了,我現在就辭職。”

我毫不猶豫道,相比較錢,我更惜命。

“你辭職也沒辦法,隻要進了太平間的保安,都會在七天內死於非命,你現在就算想走也走不了了。”

金大牙一句話瞬間將我點毛了,我直接抄起桌上的煙灰缸就往他腦袋上砸去,但他一直盯著我,發現我臉色不對,立馬就抽了個身,躲開了。

“老子跟你沒完,我要死你也活不了。”

我雙眼直勾勾的盯著金大牙。

“兄弟,我帶你去見個人,指不定他有辦法。”

金大牙見狀,脫口而出道。

“他還能比官方牛比不成?”

我嗤之以鼻道。

“他有真本事,據說祖上是一個茅山道人的道童。”

金大牙連忙解釋:“而且,他當初還是老謝的搭檔,懂得肯定比我多。”

我考慮了一下,反正橫豎都是個死,幹脆死馬當活馬醫,試試看。

我和大金牙堵了一輛出租車,上車以後,大金牙把一張紅票遞給司機:“師父,去萬壽園。”

大金牙話音剛落,司機直接把我倆轟下了車,扔下一句話,然後一腳油門絕塵而去。

“去不了。”

“狗日的竟然拒載,我他麽投訴你我。”大金牙氣的跳著腳罵道。

“老子寧可被開除,也不想死。”

我和大金牙站在清冷的街道上,麵麵相覷,然後便是一根接一根的抽煙。

好不容易堵了個騎摩的老頭,可一聽我倆要去萬壽園,老頭說去也行,一口價,一千塊。

大金牙氣的又想罵娘,我說金隊,要不別去了,您還是給我換個崗位吧。

大金牙一把拉住老頭,很痛快的答應了老頭的要求,並且還上搭了一盒華子。

原來萬壽園是郊區外的一個野墳,怪不得那個當初司機跑的比猴還快。

半夜的郊區死一般沉寂,遠處偶爾有一兩聲犬吠傳來,我都覺得是種莫大的奢侈。

我兩走的很快,可我身上還是不斷有冷汗冒出。被山風一吹,冷戰打個不停。

“終於到了。”

停在一個破舊的小木屋前,大金牙聲音才恢複正常。

大金牙走上前去,敲了敲門,沒人應答,他又扯著嗓子喊道:“木大爺?我是小金啊,我來看你了。”

“門沒關,進去吧。”

突然,一個甕聲甕氣的聲音冷不防從身後飄來,我嚇得怪叫一聲,心髒差點從嗓子眼跳出來。

大金牙更離譜,直接癱坐在地上,竟然嚇尿了!

我一回頭,才發現身後站著一個枯瘦老頭!

這老家夥是什麽時候來的,我竟然連一點都沒察覺到。

這麽冷的天,老頭兒手裏竟然拿著一把破扇子,甚至額頭還能隱隱看見汗珠,真是活見鬼。

老頭自顧自的走進小木屋,我把大金牙連拉帶抱起以後,也跟了進去。

大金牙把發生在我身上的事情跟老頭講了以後,老頭也不說話,先是翻開我眼睛和舌頭,然後像狗一樣在我身上聞來聞去。

我已經半個月沒洗澡了,也不知道他能聞出個啥。

好幾次我想讓老頭停下來,心說又不是讓你他娘看病,怎麽還用上望、聞、問、切了,但都被大金牙拿眼神阻止了。

一直持續了半個多小時,所謂的木大師才停手,然後把一瓶**交給我,然我回去後每天喝一滴。

我問他這多少錢,老頭端起紫砂壺抿了口濃茶說:“如果下個月十五你小子還活著的話,到時再來跟我說這些也不遲。”

說完後老頭便閉目養神,如老僧入定一般。

大金牙給老頭在桌上留了五千塊錢,然後恭恭敬敬的鞠了三個躬,這才帶著我下了山。

木大爺給我的那一小瓶**味道有些特殊,臭烘烘的,又帶著一點香味,給人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但為了活命,我隻好死馬當作活馬醫,喝了一滴,沒想到還真見效,那晚,之前那種恐懼感再也沒有出現,我睡得很踏實。

第二天一早有人敲門,我打開一看,原來是火化房的老張頭。

我能有現在這份工作,最大的功勞還是他。我那個遠方老就是通過他給我找的工作。

“怎麽樣小陳,工作幹的還順心吧?”老張頭笑嗬嗬問道。

“順心倒是順心,就是人有點扛不住。”我苦笑一聲,說道。

“這話怎麽將講的,不就是值個班嗎,年輕人還怕熬夜啊。”老張頭有些不悅的說道。

我怕他誤會,就把昨晚發生的事情,包括大金牙帶我找木大師的事,一五一十的跟老張頭說了。

聽完之後,老張頭久久不語,而且眉頭越皺越深,過了好半天才說:“當年那件事發生之後,木山不就消失了嗎,而且還被公安當成是失蹤人口登過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