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山神已死
由於爺爺的頭七還有兩天的時間，也為了逃避白先生的追問，第二天一大早我就離開了老家，先是坐車後是飛機又是汽車，一路緊趕慢趕的終於在這天的下午到了燕子的老家。
也就是東三省的某一處山村。
雖然第一次到這個地方，我又不懂什麽風水學。可一下車，我就覺得一股冷意襲來，凍得我連打了三個噴嚏。這種冷，不是身體上的，還有心理上的。
就好像，在某個地方，有什麽東西正在遙遙的觀望著，陰狠的算計著。
“倩倩！”
燕子的聲音自遠處傳來。
我抬頭張望，才發現她拄著拐正在不遠處的自建小高層上衝著我招手。
見她精神抖擻的像是已經沒事了，我立馬給了她個大大的微笑。
這次來的目的，並不是想將事情完全解決了，而是來“踩個點”。
當然，在我看來常五爺法力無邊厲害得很，說不準這次一踩點就給把對方連鍋端了。
“這地方，好吃的多啊。”
常六的聲音在我腦海中浮現。
我立馬嫌棄的揮了揮手：“吃吃吃，就知道吃！”
正在一旁給我介紹當地特產的燕子爸爸愣了一下：“嗯？”
我立馬知道自己嘴快失言了，笑眯眯的客氣說道：“都喜歡吃，都喜歡吃！”
常六嘻嘻嘻的笑了笑，隨後“哎呦”一嗓子沒聲了。
我暗地裏翻了個白眼——肯定是被打了。
這次過來，必然是要帶著常五爺的。
由於飛機什麽的不好帶上他們的真身，就隻能讓他們自己想辦法溜上來……用法術或者其他方式我就不知道了。
對於常六原本想要以真身買票坐飛機的想法，當然立馬被我否了——不說怎麽給倆人弄個虛假身份，就是這飛機票我也不想出啊！雖然這次過來的所有花費都是燕子家報銷的，但是倆蛇仙想要坐飛機這種事情我是真的開不了口……
等下了飛機，我自然是準備了兩個酒壇子，將他們背在了書包裏一並背了過來。
別說，雖然隻是加了個常六，但還是挺沉的！
“這個地方，靈脈斷了。”
常五爺的聲音出現在我的腦海，說出的話讓我一個激靈——靈脈斷了？
“什麽意思？”我小聲問道。
“有東西，將所有的靈氣，都據為己有，斷了其他人和仙家的生路。”
常五爺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卻是讓我吃驚。
那麽這個東西……必然是要有天大的能耐，否則怎麽能讓其他的仙家都毫無辦法呢？
遠觀這山村附近的大山，連綿不絕高聳入雲，除了山腳下的這點點村莊，恐怕這後麵看不到頭的全都是又一座的山脈。
那這東西……到底占了多少座山？
“山神……死了。”
許久，常五爺又吐出了一句話。
“山神？”
我愣在了原地，連迎上來的燕子奶奶都沒有注意到。
“我看到了山神的屍體，滿是怨恨。”
常五爺的一句話，讓我驚的張大了嘴——山神，那可是神啊！
這些精怪的最高追求，不就是飛升成神嗎？
一介凡軀，真的可以弑神？
“你說……山神真的死了？”
燕子奶奶，顫抖著聲音，身子一歪差點就沒站穩。
我離得近，趕忙過去扶了一把：“燕子奶奶，您聽見了？”
燕子奶奶已然滿臉淚痕，不顧我扶著她的手硬是跪了下來，對著我就磕了三個頭。
“拜見蛇仙，還請您救救我們啊！”
雖然知道燕子奶奶跪拜的是我背包裏的蛇仙，但是看到一個老人衝著我下跪，我還是有些不適應。
“我幫不了。”
常五爺的話，卻是連我都沒有想到。
“山神已死，所有的祈禱都得不到回應。他占山為王，斷了你們的靈脈，是已經做好了讓你們所有人陪葬的準備。保家仙已瘋，山中的精怪都在躁動。你們……盡快搬離此處吧，如果逃得了。”
常五爺很少能說這麽長的話，可見事態確實是非常嚴肅。
“他是什麽？”
燕子奶奶顫抖著聲音問道。
許久，常五爺都沒有回話。
就在我們所有人都以為他不會回答的時候，風中輕飄飄的傳來了一道清冷帶著歎息的聲音：“複仇者。”
這話傳入了每一個人的腦海，也讓在場的人都是一愣。
我看到燕子奶奶跪在地上的身影晃了晃，像是無法站穩一般。
從她渾濁翻滾著巨浪的眸子裏，我好像讀出了點什麽。
那是不為人知的隱秘的往事。
我沒有問，因為我看得出她不會那麽容易把一切說出來的。
“我們回去。”
常五爺的聲音清淡，卻帶著點點的催促。
此刻太陽已經開始下山，遠處的山林被罩上了一層黑色的陰影，看起來像是有一個巨大的、邪惡的身影正在山的那頭緩緩靠近。
或許，當黑夜降臨的時候，整個村莊都會被這邪惡的影子籠罩。
“常五爺，有什麽辦法嗎？”
我小聲的問了一句。
我看到燕子已經從樓上一瘸一拐的下來。那胖乎乎的平日裏總是帶著笑意的小圓臉上，此刻卻是憂愁、恐懼。
我知道，她必然是已經知道了一些事情的真相。
說實話，那一刻我有些心軟了。
如果這個村子裏的人的都要遇難，那燕子是不是也難逃一劫。而且那麽多的村子，那麽多的生靈，真的就沒有一點辦法了嗎？
“如果需要犧牲，你還願意救他們嗎？”
常五爺淡淡問道。
這句話，直接出現在我的腦海，我能感覺到和剛剛不一樣。
我看了看四周人的反應，我明白了——這話，隻是說給我一個人聽的。
“什麽犧牲？”
我愣了一下問道。
常五爺還沒有回答我，我深吸了一口氣，認真的在腦海中回答他：“如果是……能夠救這些人的性命，救附近所有生靈的性命，有一點犧牲的話，我感覺也是可以的。”
想想自己全陽女的命格，我的血。如果說，我能幫上什麽忙的話，我必然是願意犧牲的。
許久，常五爺都沒有說話。
風從側麵吹來，帶來一陣陰寒。
我聽到風中，有常五爺淡淡的聲音，聽不出喜怒。
“好。”
又過了片刻，常五爺清冷的聲音中帶著點別樣的味道。但我那一刻沒有聽懂。
“隻要你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