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不給麵子
老宅在小六他們的整理下很快就安頓下來了。
沐乾陽帶著爺爺的靈位去了二樓，在正廳之上那分為三間，大的不得了的正房中供起來，
點上白燭和香，對著靈位磕了三個響頭，打發小六老八下去，他就拖著哪口箱子去了左邊的房間。
裏麵的家具都很老，但是材質不錯，古色古香。
將門關上，沐乾陽心中有些期待，這口箱子裏麵到底有什麽。
爺爺在的時候從來不讓他碰，要是沐乾陽不聽，就會急眼，所以很久以前他就想打開看看了。
現在終於有了機會，但也很傷感。
畢竟爺爺沒了。
大木箱是暗紅色的油漆，上麵被歲月留下了一些斑點。
掌心輕輕的劃過，碰到油漆掉了的地方有些硌手。
拿出吊在脖子上的鑰匙，沐乾陽的心一陣跳動。
爺爺在彌留之際親自將鑰匙掛在他的脖子上，好幾天過去了，還是第一次拿出來。
隨著哢嚓的輕響，老銅鎖開了，箱子被掀開的瞬間，襲來一股木香，聞了感覺一陣舒暢。
原本以為這裏麵會有什麽寶貝，或者有奶奶的東西。
沒想到隻有兩封信，一件鵝黃色的道衣，是嶄新的，一把白玉尺子，一張老照片。
照片上是五個人，四個大人和一個繈褓中的孩子。
不對，照片下麵有個包裹，打開後沐乾陽流淚了。
那裏麵包著三張靈牌，奶奶和他爸爸媽媽的。
他將靈牌拿出來放在爺爺的後麵一些，跪在哪裏許久許久。
小時候他問過爺爺，為什麽不給爸爸媽立牌位，爺爺說，沒必要。
其實他早就立了，隻是沒拿出來。
沐乾陽記不得父母的樣子，記憶中也不知道奶奶的模樣。
他隻是知道，父母和奶奶是一天去世的，問起原因，爺爺從來都不說。
要是問急了他就一個人躲在房間裏不吃不喝也不說話。
沐乾陽十八歲那年爺爺封山不出，在自己的房間哭了一天一夜，從他那些哭泣時說出來的話得知，父母和奶奶的死，是因為爺爺做了一件什麽事遭到了報應。
從那以後他再也不在爺爺麵前提起父母。
天色漸漸黑了下來，老宅子外麵來了許多人，都被老八攔下了。
小六一直守在二樓房間門外，他手裏的飯菜都熱了兩次就是沒有敲門。
“這位兄弟，三爺的後人來了，你怎麽說也要讓我們見上一見啊，將我們擋在外麵是啥意思？”
樓下傳來陌生的聲音，沐乾陽知道他們早就到了，但他就是不想說話。
手裏拿著那張老照片看了又看，眼角有淚花。
他從來都不知道，自己原來像母親。
“下去，我準你上來了嗎？”老八聲音冰冷，想來是有人上了老宅外麵的石梯。
“今天我還真的要硬闖了，聽說三爺在的時候都沒有這麽不近人情。
不管你是誰，我上來了難道還要打我嗎？”
一名男子怒道。
“滾下去，少爺沒開口，誰也不許踏上來半步，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老八粗暴的嗬斥起來，小六臉上的笑容也沒了，擰著眉頭看向樓梯，不知道要不要下去。
老八脾氣不好，要是真有人硬闖，保不齊會出事。
少爺第一天來，他可不想惹來官家的人。
“咯吱......”
二樓的門開了，沐乾陽知道不給個態度不行。
出來後也沒說話，直接走下樓去。
“你踏馬的是誰？勞資找三爺的孫子，又不是找你，起開，好狗不擋路！”
來人也露了脾氣，和老八一樣，都有些火了。
小六根在沐乾陽身後，聽到這話後嗖的一下越過去，同時說道：“少爺，我先去看看！”
沐乾陽一愣，好快的速度，這家夥像是飄過去的一樣。
不過爺爺看上的人哪裏會差？恐怕他看到的不過是皮毛罷了。
深吸一口氣快走起來，他也不想老八惹事。
“你找死！”
果然老八動手了，沙包大的拳頭舉起就砸了過去。
強闖的人麵色一白，本能的抬手護著腦袋，不過老八的拳頭沒有落下，在半空被一隻比他小的手掌擋下了。
沐乾陽從後麵走來沒看清前麵的人長啥樣，但卻見到小六抬手，心中又是一驚。
老八魁梧力氣自然不小。
可小六接下他的拳頭卻很輕鬆。
“少爺來了，你這脾氣就不能好好說話嗎？”
小六道。
老八怒目看了看強闖的人後收起拳頭回身。
沐乾陽也正好走出來。
外麵不少，十多個，好像都是一波的。
馮舒媛和牛大強不在，去過沐家小院的人好像都沒來，所以這些都是生麵孔。
“少爺！”
老八收起氣勢，語氣變緩喊了一聲讓開路。
沐乾陽冷著臉看了看來人，僅僅幾秒就轉身進去，背對著他們等我：“關門，誰敢進來打斷腿！”
這話一出，強闖的人像是吃了死蒼蠅一樣麵色難看，踏在石梯上的腳收了回去。
他倒是想闖的，可這裏是三爺的老宅子。
剛才不過是做做樣子罷了。
說話的這個年輕人應該就是沐乾陽了，牛大強知道他最近走黴運，刻意告訴他三爺孫子來的消息。
沒想到一個鄉下小子竟然如此強橫。
“喂，你什麽意思？”來人問道。
語氣很不爽。
後麵的人也是一臉怒意，這也太不給麵子了，隻是看一眼就走，最基本的禮貌都沒有。
“沒什麽意思，就是你和他們都不能進，今天是這樣，以後也是。”
沐乾陽的聲音傳來，老八小六露出一抹笑意，這脾氣，比三爺牛，他們喜歡。
三爺遇到這種事起碼會好好說話，但沐乾陽直接放狠話。
他敢說，有人強闖，老八就敢打。
“你......
沐乾陽，你拽什麽？以為自己是當年的三爺嗎？”那人怒吼起來。
沐乾陽前行的腳步頓下，回身看來：“你怎麽知道我叫什麽名字的？”
來人聞言眼神閃躲，支支吾吾不開口。
小六也收起了笑臉，直直的盯著來人。
“我...我是......
哼，三爺的孫子叫沐乾陽，金陵不知道的人怕是沒有。”
那人道。
聞言沐乾陽笑了，是冷笑，這話騙鬼去吧。
有人知道他的名字這不奇怪，但眼前這位就未必。
目光看向金陵市區的方向，隨後凝視男子：“滾吧！”
話閉不在多言，回到樓上看爺爺留下的信去了。
老八小六自然不會客氣，直接關上大門不在理會。
那名男子滿身死氣還想進入老宅，簡直想多了。
三爺的規矩救活不救死，少爺應該會按規矩辦事。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男子絕對活不過明天中午。
他們都能看得出來，更何況是三爺要他們舍命守護的少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