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老宅
金陵西子街永華路是一條比較繁華的街道。
這裏的房子商鋪等，幾乎在三年前全部翻新過了。
隻有西子街尾還有一棟兩進門的老院子沒變。
青磚紅瓦，屋頂菱角的雕刻是昂首飛龍。
進入老宅是個院子，門檻之後有三步石梯，下麵接著青石小路。
路的兩邊種有花草，右邊還有一個不是很大的池塘，其中的睡蓮已經開花，時不時的還有水波**漾，想來一定有魚。
沐乾陽來到老宅前站定，讓老八去開門。
在門打開的那一瞬間，院子中湧出一股奇怪的氣息。
“少爺，這是......”
一向樂嗬嗬的小六往前走了一步，微微擋住沐乾陽的半個身子，眉頭擰著開口。
老八麵相本就不好，此刻也是一臉嚴肅。
他們也懂一些門道。
抬手輕輕推開小六，沐乾陽心裏歎息暗道：“果然，爺爺一定做了什麽。
隻是一些晦氣而已，並沒有真正的危險，小六都當在我麵前。”
想罷上前一步看向老宅開口：“我爺爺以前得罪過什麽人沒有？比如同行！”
他問道。
老八小六想也不想的搖頭：“不知道，老九一定知道，但他在牢裏。”
小六說道。
沐乾陽看了看他，深吸一口氣眼神很複雜，之前他還在想，這兩人的組合很逆天，但必須要有一個厄難命格的人配合，不然那些不會影響到他們和自己的因果誰去背？
還有三人命盤上的那個點，沒想到還真有第四個人。
這個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好處，也沒有十全十美的命數，一定缺少些什麽的。
總不能他們享福緣占好處，因果罪業自己飛走了吧？
現在聽了小六的話，沐乾陽大概就明白了，他們口中的老九就是厄難命格，也不知道爺爺是怎麽找到他們三個的。
厄難命格又叫天滅命盤，無論做什麽都不順心，一定會影響親人。
但凡與他有瓜葛的人，都要倒黴。
不過有小六和老八這樣的人為他鎮壓，所有的厄難都會加在他一人身上，隻要和家人斷絕關係，就不會影響到自己的親人。
不過他自己會很可憐，除非有一個人心甘情願的將本身功德分給他，到了晚年能過幾天好日子。
厄難命格的人很長命，死不了，活不好，穿不暖，吃不飽，一切不好的事情都在他身上。
沐乾陽回想前幾年爺爺神神秘秘的經常離開村子。
現在想來一定是去做這件事，為了自己。
想到這裏他感覺心口堵得慌，爺爺幾年前就得病了，是癌症晚期。
在那樣的情況下他老人家還為自己到處奔波，一天都沒有好好休息。
如今爺爺走了，他才知道這些，要是早點曉得，沐乾陽一定會阻止的，
那時候爺爺總說自己是報應，能活到現在才得病已經是老天格外開恩了。
他為了自己做這麽多，是在擔心什麽嗎？
深吸一口氣看了看老宅子，說道：“老八，你去找些柚子葉，沒有柚子皮也可以，用來除晦。”
“我馬上去！”老八說了句轉身就走。
沐乾陽走到老宅前麵的石梯上坐下，單手扶摸哪口從老家帶來的大箱子。
“宅子裏的晦氣是有人放進來的，小六，你去西北麵看看老宅的院牆有沒有破洞的地方。
找到後買一麵鏡子放在裏麵，鏡麵對外。”
“好，少爺，明天我去看老九，你要帶什麽話不？
之前我們沒給你說，是三爺吩咐的，必須到了這裏才能讓你知道老九的存在！”
小六道。
沐乾陽聞言心口一緊，扭頭看向北洋方向，在爺爺走後，他第一次忍不住想哭。
老家小院封閉不許生人靠近，是爺爺要將小院內，他身上遺留的業障化解。
在哪裏不能說老九的名字，是怕被四方遊神聽到，將來對沐乾陽不好。
金陵他才來，根不在這裏倒是不怕。
爺爺這是擔心他在外麵混不好，將來還會回去老家。
小院封閉三年後，沐乾陽在外麵要是真的活不下去了，回到老家後，就能安安生生的過一輩子。
做他們這一行的，沒人敢保證件件事都順應天時，不觸碰因果，不留下惡業。
沒人知道在哪一樁事上就會被牽連。
以前爺爺常說，做人要先學做事，不要一時頭腦發熱就胡來。
我這輩子做了兩妝蠢事，想要彌補都無處下手。
乾陽啊，將來你一定要切記，無論什麽時候都不要違背本心，一切看定數出手。
我們是道士，不是菩薩，也不是劊子手。
這些話好像還是昨天說的，但爺爺他......
小六見到沐乾陽的模樣，沒等他說話識趣的去了老宅西北麵，讓他一個人靜一靜。
沒過多久老八小六都回來了，老八除晦氣，小六陪在沐乾陽身邊，而他低著頭看地麵，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片刻後老八過來說可以進去了，沐乾陽這才起身。
看著老宅中的一草一木和布局，沐乾陽很滿意。
別看爺爺和他不是一個年代的人，但有很多地方他們很像。
比如喜歡的東西等。
老宅有前後兩進門，都通往大廳這邊。
後院院子比較小，隻種了一顆梧桐樹，前院有龍衫，象征龍鳳護院，否極泰來。
大廳前後門布局一樣，敞開大門就是順氣通風的。
兩邊分別有四個房間，東西麵共九個小一些的客房。
放在古時候這九個客房就是下人住的，現在被爺爺改成了四進五出的倉庫了。
說是倉庫，其實裏麵啥也沒有，除了門還是獨立的外，裏麵是相通的。
四進五出，象征進四錢，必須出五鬥，自己吃虧，福澤他人。
反倒是客房都在大廳兩邊，俗稱八方來客。
主人的房間臥室就在正廳之上，無論何時隻要主人住這裏，都是淩駕的趨勢。
老宅的存在沐乾陽是知道的，隻差沒來過了。
爺爺住的時間也不久，他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自己。
老八小六去給他整理房間，購買生活所需的一切去了，沐乾陽獨自一人到處看看。
老宅的格局很講究，按理來說不會有晦氣進來，故意也不行。
除非爺爺親口同意釋放晦氣的人進來過，
想到這裏沐乾陽不由的皺眉了，顧承天的樣子出現在腦海裏。
按照爺爺的本事他不可能不知道老宅的問題，但他從來都沒有提過。
將晦氣強行灌入別人家，是要借這戶人家的運氣，會是顧承天嗎？
他至於嗎？
想到這裏沐乾陽搖了搖頭，這件事還要以後漫漫的去看。
知道爺爺的厲害還敢暗中做小動作，除非那人身後還有一個高手。
又或許說是爺爺默許的，晦氣這東西隻是小兒科而已，無傷大雅。
但是不懂的人誤闖進來，一旦晦氣入體，那就不好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