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意外變數

楊天生被折騰了這麽久,自然知道輕重,向我發誓說,處理好自己老婆的事情之後,一定將羊老倌好生安葬。

我點了點頭:“你最好是好好辦,得讓羊老倌滿意,我答應了他了,如果你辦的不是人事,我就幫他報警,說是你殺了他,到時候你可不好解釋的。”

我這麽一說,楊天生的臉如土色,一副肉疼難當的樣子。

人都是這樣的,一開始隻想將損失降到最低點,可真要麵對更大的危機,損失什麽的已經不在乎了,隻要能保命,不吃牢獄之災,那可就沒什麽不能損失的了。

至於我怎麽知道那人已經死了,那其實隻是非常簡單的推理而已。

第一、楊天生說,他老婆咬了一個老頭,以女屍的力量和嗜血程度,不可能隻咬傷不吸幹的。

第二、如果這個老頭已經死了,可村裏並沒有別的喪事,說明老頭肯定是不明不白地死了,又被不清不楚地藏了起來。

最後一點,這兩母子就不是什麽善人,楊天生在墳頭的表演已經夠醜陋的了,我想,如果有足夠大的舞台,他那母親,也一定會有更精彩刺激的表演。

有時候,野蠻加上沒有底線,真的是什麽事情都可以做出來的。

我們回到了墳地,楊天生看到那被雷擊得焦炭一樣的老婆,眼中居然露出了一絲欣喜:“法師,你們果然搞定了她,她都這個樣子了,應該不會再起來作怪了吧?就給她留全屍吧……”

陽華唬他說:“那按你的意思辦,就這樣埋了,不過你得把錢付了,以後有事也不要再來找我們了,哪怕你變成了鬼,也不許再來找我們。”

楊天生已經是驚弓之鳥了:“那燒,趕緊燒了,這婆娘自作孽,可怪不得我心狠了。”

見我用鄙夷的眼神看著他,於是又厚著臉皮解釋說:“如果不燒了,我死了事小,全村老小跟著遭殃啊。”

陽華其實早就準備好了,葵花籽油澆了上去,然後一道火符丟過去,這一次,那火呼地就燃了起來,雖然被雨澆透了,可是絲毫不影響。

沒多久,那女屍就被燒成了一堆灰燼。

在陽華的催促下,楊天生轉了錢過來,陽華當場給我轉了9千,說本來要給你1萬,但是你之前欠我1千。

我笑眯眯的表示理解,生意隻要有錢掙,一切都好說。

然後陽華讓楊天生先行回家,我們還有點煞尾的事要做。

待他走後,我將羊老倌的事跟陽華說了一下。

陽華唏噓了一陣,說我很適合這個行當,訛詐人的能力很強。

草你大爺,我這是訛詐人嗎?我這才是真正的替天行道。

要說看到九千塊錢進賬,我心裏還是挺舒服的,我也不是沒見過錢,做碼農的時候,加點班,一個月上萬還是不難的。

事實上,這錢來得雖然快,可是更加艱辛,甚至還有性命之憂,再加上陽華這個二吊子,說拿命來拚也不為過。

但是不知道為什麽,掙這個錢,我的心中居然有一種莫名其妙的自豪感和滿足感,具體這些個虛無縹緲的感覺從何而來,暫時也沒有去細想。

接下來,我問陽華:“你說的煞尾工作,是不是想摸金?”

陽華點了點頭,但是心有餘悸地說:“雖然貧道乃二龍山正脈單傳,可是今天這墓很不尋常,那女屍就將我們弄得夠嗆,如果再出什麽幺蛾子,咱們可能要折在這裏。”

我說:“這女屍能夠躺在這正主的上麵,是不是說明這正主或許是被盜過了?或者遷走了?不然的話,不能夠啊,一穴不容二煞嘛。”

陽華鬱悶:“你小子居然還能說出一穴不容二煞這種話來,我也是開了眼。按理說確實是的,那咱們就將這墓挖開看看,不過你還能掄得動鋤頭嗎?”

我皺了皺眉,確實掄不動了,不過我指著他說:“你小子臉色跟鬼似的,一看就是缺乏鍛煉,不如這次你來挖。”

陽華連連搖頭:“不行不行,我是技術擔當,挖這個真不在行。”

最後我火了,直接將他丟進了坑裏,實在是沒奈何了,他就掄起鋤頭挖了起來,可才挖了幾鋤頭,他就丟了鋤頭爬上來:“不行,今天吉時已過,我們隻能下次再來了。”

這一次,我也沒有強迫他了,因為我發現,以他的膂力,要想挖開這墓穴,應該要一兩個鍾頭,而那個時候,就已經將近下午五點了。

那個時間點,日薄西山,陰氣漸盛,小鬼睜眼,開棺大凶。

所以,我還是很同意陽華說的吉時已過的說法的。

於是我們就將墓穴敞開不管,回到楊天生家。

陽華鄭重其事地告知楊天生:“你老婆的骨灰你可以收了,但是呢,煞尾工作出了點狀況,要等我們下次來的時候才能下葬,這段時間,不要下葬,也不要讓人靠近墓地,衝了煞氣咱們可不管治。”

陽華之所以這麽說,其實是想等我的傷好得差不多的時候再來,而這段時間,自然也不能讓別人靠近這墓。

好在這個地方鳥不拉屎的,隻要楊天生遵照執行,應該不會出什麽幺蛾子的。

我們吩咐完之後,就回到了家裏。

分別的時候,我問陽華什麽時候再去。

“那得看你的傷什麽時候好,如果你覺得自己能夠掄得動鋤頭了,我們就出發。”

這話說的,倒是將我的重要性顯露出來了。

我一時就有了壓力,但是這種外傷吧,也不可能馬上就能好的。

一開始用冰敷,待挫傷組織穩定之後,立刻紅花油、熱水袋伺候,如此交替使用,也到了第三天才恢複了八成。

這女屍的攻擊力也是足見一斑啊。

也不知道什麽原因,我有一種直覺,那養屍地下麵,應該有很大的貓膩,而且遲則生變!

所以第三天一早,我就打電話給陽華:“華子,走吧,出發!”

陽華估計還是睡意朦朧中:“幾點了?就走,我還沒算吉時。”

“臨時起意,就是吉時!我說了,出發!”

陽華樂了:“這麽囂張?那好吧,你開車來接我。”

“怎麽又是我開車,我要保存體力挖你的坑。”

“我不能開車,因為我現在開車,那就是睡駕。”

“你大爺死侄子的,就你毛病多,你現在趕緊著準備東西,我來了直接拖走。”

陽華被我這一嚇,人都清醒了不少:“你別慌啊,這準備工作還是得做細的,你過來的時候,幫我去樓下蘭州拉麵那裏打個包,不要蔥,多加一份牛肉。”

我說出發的時候,是早上7點,按照導航提示,到楊天生那村,需要2個小時,按理到那裏應該是上午9點多,結果到的時候,已經是11點了。

這中間的時間哪裏去了,自然是被陽華的準備工作給耽誤了。

不過我姑且相信了他的“磨刀不誤砍柴工”。

但我擔心的情況還是出現了,而且顯得非常的詭異。

首先,在差不多快進村的時候,陽華打了楊天生的電話——已關機;打微信電話——無人接聽。

見我表情有些焦慮,陽華安慰我說:“沒關係,我們直接去楊天生的家,跑了和尚跑不了廟。”

結果到了牛欄山村,卻發現楊天生根本就沒在家,木門緊閉,連他的爺爺和母親都不知去向。

我和陽華兩人覺得很蹊蹺,就去隔壁的隔壁找了個人問(現在很多房子是空著沒人住的),那人說,也不知道咋的,楊天生兩天前將租了個車,帶著兩個老的離開了。

但是沒有拿家具,以後應該還會回來吧。

我們又回到了楊家,將那窗戶紙給捅開,裏麵空無一人,但是並不整潔,有點像是急匆匆離開的樣子。

會有什麽急事呢?

躲債嗎?

陽華說,他錢都付給我們了,這有什麽好躲的?

我說:“他們也許不會回來了。”

“為什麽?”

“直覺,你想想,不帶家具就離開,有兩種可能,一種是會回來,但是按理沒必要這麽匆忙,將家裏搞得這麽亂吧;所以還有一種可能,就是他們發財了,這些東西根本就不在意了,於是就直接走人了。”

陽華有點不解,可是他那破腦袋也想不出什麽囫圇主意,於是說:“走,我們去墳地。”

我點了點頭,悶不做聲地跟在他後麵,幸好楊天生家的農具就擺在外麵的茅屋裏,我去拿了把鋤頭,而陽華則拎一把鐵鍬。

一到墳地,我們就傻眼了。

因為楊天生不僅將老婆給下葬了(這個倒在意料中),而且還用水泥給澆築了!規模比我們想象的還大,壘高超過1米,周圍十個平方全部搞上了水泥地麵,在這種小鄉村,很是“奢華”。

我看了看那硬化程度,應該是我們離開那天就已經完成了。

陽華將鐵鍬丟下,望洋興歎:“得,白走一趟了。楊天生這小子,不知道吃錯了什麽藥,難道說,他私自將墓給盜了,然後為了掩蓋罪行,再將墓給封了?”

我說:“先回村裏,咱們再去問問吧,在短時間內完成這麽‘大’的工程量,肯定不是一兩個人能做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