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強行搭訕

但我又覺得有心無力,目前我的狀況,別說有沒有適合的人跟我談戀愛,就算是別人答應,我連跟人約會的錢都掏不起啊。

我既然已經放緩了腳步,就沒再跑了,而是順著河堤往前走,然後看到一個女孩子在河邊的樹林子裏練瑜伽。

我看到她的時候,她正練到站立拉弓式。

我對瑜伽沒有研究,不過我看她一腳站立,一腳頂天,那種高難度的一字馬,就不是我可以企及的。

因為隔得比較遠,我看不清楚長相,隻知道這女孩身材極其瘦削頎長,腹部那是一絲兒贅肉都沒有的。

我每天早上在這一帶跑步,已經堅持了快兩個月了,附近晨練的人我幾乎都認識,這個女孩子我卻是第一次見到。

難道是她在關注我嗎?

但是我馬上發現自己是自作多情了,因為她在河**,我在防洪堤上,落差有五六米呢,剛剛我跑過的路段,她的視線根本就看不到我。

因為這女孩的身段非常出眾,周圍晨練的人,對她很是關注。

瑜伽是一種身心鍛煉法,女孩很專注,耳朵裏帶著無線耳機,應該是聽著輕音樂,她心無旁騖,連餘光都收斂得很好,恍惚間,一種高遠雅致的氣質就像光圈一樣籠罩著她。

作為純屌絲,我有些自卑,慢慢加快速度跑開了。

接下來的幾天裏,她都在那裏練瑜伽,好像將那片小林子當成了一個固定的練功點。

而我呢,雖然也天天去跑步,卻再也沒有那種被人盯著看的感覺了。

有一天我起得稍晚了,還未跑到河堤,就見到她練完回來了。

我看著她迎麵走過來,清秀的臉上,幾縷調皮的劉海遮住了她黑曜石一樣的眼睛。

這女孩子,帶著點異域氣,特別是那秀挺的鼻子,不像我們這地界的女孩子那麽“平淡”。

當時我就在想,這應該不是我們本地人,而且現在是暑假了,也許她是來走親戚的……

就像鬼使神差一般,我慢慢停了下來,一邊眺望天空,一邊熱身……

然後我看見她走向了一輛汽車,“滴”了一下,然後上了車。

我看著那輛車,人都傻眼,這,這不會吧?難道是有人將那輛報廢車修好了然後賣給了她?

因為我看到的那輛車,居然就是沈可可開的那輛奧迪TT,甚至,連牌照都沒有改過。

隻是,這才過了不到一個月的時間,那輛原本已經接近報廢的車居然煥然一新了!

這事真是太讓我意外了,以至於我整個人被震驚到目瞪口呆。

此時她已經發動了車,掉轉車頭的時候,她似乎看了我一眼,刹那間跟我四目相對,不過目光卻很冷漠。

這也能夠理解,因為我現在完全是一副花癡的模樣。

我跑完步回家,洗漱了之後就打電話給呂彬,問他有關沈可可那輛奧迪TT的事。

他已經徹底忘記這回事了:“哪輛奧迪TT?沈可可是誰啊?”

“果然是貴人多忘事。”

我跟他解釋了一下,他讓我稍等,去查查,沒多久,他告訴我,那輛奧迪TT後來被沈可可的親屬給領走了。

“親屬?叫什麽名字?”

呂彬意外:“你小子還在這事上糾結啊?我看看,哦,是一個叫蔣小山的,跟死者是表姐妹關係。嘿,這女的名字挺有趣,那個‘山’,是山峰的‘山’。”

“為什麽是蔣小山領的車呢?”

呂彬沒好氣地說:“這你也管得著?”

“哦,不是,我的意思是想問,難道說,沈可可在武寧縣就沒有別的親人了嗎?”

“你還別說,真沒有了,她父母一年前出車禍死了,倒是有個奶奶,八十多歲了,能管什麽事?”

“這個蔣小山是哪裏的人?你知道她的背景嗎?”

“不知道,她來取車簽字的時候,我沒在隊裏,沒見過。”

我本來想讓他幫我查一下,可是想想還是算了,因為呂彬已經很不耐煩了,我要再厚著臉皮問下去,估計就把當年讀書積攢的那些情分都給耗光了。

不管如何,我決定找個機會跟蔣小山說說那輛車的事情,最近我手氣還可以,有兩篇文章被一個公眾號給錄用了,手裏有一千閑錢了。

錢是人的膽,這話一點都沒錯。

當你口袋裏沒一分錢的時候,連女孩子都不敢搭訕,萬一搭訕成功,連杯咖啡都清不起,那豈不是臉丟大了。

其實當我那兩篇稿子過了之後,我感覺自己沒那麽背時了,也許所謂的“三衰八難”已經解開了?

我花了一天的時間,模擬了跟蔣小山搭訕的場景,最後的現實,卻是那些招一個都沒用上,我笨拙得就跟一鋼鐵直男似的。

那一天,我一直守在奧迪TT的車旁邊,等到蔣小山過來,我很自來熟地露出一個迷人的笑容:“嗨,早啊。”

蔣小山居然不理我,直接就鑽進了車裏。

最深的傷害不是謾罵,而是無視。

我急了:“蔣小山,你等等,你就不好奇我為什麽知道你的名字嗎?”

“轟——”

她轟了一腳油門。

我情急之下,吼了一聲:“你這車是沈可可的吧,你死到臨頭了知道不知道?”

說完之後,我也懶得跟她囉嗦了,掉轉腦袋,準備直接回家了。

反正我提醒到了,你自己不上道,可跟我沒關係了。

然後我聽到車門聲,接著一股若有若無的清香從身後傳來,蔣小山說:“如果你的目的是為了吸引我的注意,好吧,你成功了。”

這聲音雖然宛若天籟,可這說的是什麽話?

我轉過頭,冷笑道:“我哪裏有資格吸引你的注意力,像你這樣的,隻有富二代或者官二代才有資格來招你吧。”

這話說出去,我就覺得後悔了,其實這麽說一點都不高明,反而顯得我沒自信,很low,人家吸引誰的注意,關我鳥事?我越這麽說,越說明我是無權無勢的窮屌絲,而且還特別在意這個。

蔣小山倒是不很在意,或許我這個人怎麽樣,根本就不是她關心的,她嚴肅地質問我:

“你認識我表姐不稀奇,你認識她的車也不稀奇,可是你說我死到臨頭了,那是什麽意思?”

看她咄咄逼人的樣子,我火氣又上來了:“你知道沈可可是怎麽死的嗎?”

蔣小山沒有回答我,卻反問了一句:“難道你知道?”

是啊,難道我知道?我該怎麽說好?看她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我這一下感覺腸子都悔青了,覺得自己太嫩了,這一開局就把自己陷入到被動的局麵了。

就這句話,我就不好回答啊,我知道什麽呢?

我知道這輛奧迪TT曾經被狐狸精這種莫須有的精魅“上過身”?

這雖然是事實,可是說出去會被怎樣嘲諷?我想都不敢想。

我知道唐佳麗被怨靈上身之後,怨氣爆棚,蓄意撞死了沈可可?

這連警察都無法認定的事,我是怎麽知道的?

所以在蔣小山質問我的時候,我一時張口結舌,不曉得怎麽回答才好。

蔣小山一開始惡狠狠地盯著我看,那樣子非常冷漠,眼神很銳利,就像剃刀一樣,讓人很不舒服。

我真是沒想到,一個長這麽漂亮的女子,眼神卻如此犀利。

但就在我窘迫至極的時候,她的眼神卻突然變得柔和起來:

“你說吧,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麽?”

她突然的改變反而更加令我討厭,這也太可惡了,啥意思,逗我玩呢,將我當成在校的大學生?

不過還別說,我現在的穿著打扮,還真是跟愣頭青沒什麽區別。

“我知道得不多,隻是當時發生車禍的時候,我就在現場,而且就跟在這輛車的身後,距離僅僅一個車身。”

“你看到什麽了?”

我想了想,據實說道:“我看到唐佳麗開的白色奔馳車,突然衝了過來,將奧迪TT撞到對麵,然後奧迪TT跟水泥車相撞……”

蔣小山撩了撩額前的碎劉海,這個動作讓她看起來有了幾分柔媚:“還有呢?”

我攤開了雙手:“沒有了。”

蔣小山顯然不信:“那你之前說的是什麽意思?”

“之前我說什麽了?”

我裝蒜道,我知道這麽說很可惡,但是我就要這種效果,一旦聊開了,我就覺得自己真沒必要裝有素質,更加沒必要在對方麵前表現得可愛。

因為那都是沒用的,我們不在一個level上的,怎麽裝都沒有用。

蔣小山確實有點氣惱,但是她忍住了:“我聽得很清楚,當時你說,我死到臨頭,那是什麽意思?我並沒有要質問你的意思,隻是希望你如果知道什麽,那就請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