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黃大仙娶媳婦

步規嚇得近乎窒息。

媽媽更是尖叫了一聲:“啊!”

黃鼬臉突然消失,七奶奶的臉恢複了原來的樣子。

緊接著,七奶奶一下子仰躺過去,再也沒有了任何聲息!

窗外,一聲詭異的動物叫聲傳來。

聽起來,仿佛是一隻老黃鼬在笑……

七奶奶死了。

第二天,村裏不少人都趕了過來幫忙,處理七奶奶的後事。

步規媽媽失魂落魄了一整天,嘴裏一個勁的嘀咕:“錢呢?錢都去哪了?”

步規媽媽張羅著處理七奶奶的遺物,結果,一分錢都沒看到。

別說錢,連值錢的物件都沒有一件。

七奶奶的遺物,比很多窮苦了一輩子的孤寡老人都幹淨。

步規這一整天也腦子發懵,那天晚上的事情,不斷在步規心中浮現,讓步規一陣陣心中發毛。

……

七奶奶沒有親生兒女,晚上守靈的任務,自然落在了步規以及幾個叔伯身上。

晚上,靈棚裏,步規和幾個叔伯圍坐在一起。

這時候三伯忽然問道說:“步規,七奶奶死的時候,隻有你跟你媽在,對吧?”

步規掃了三伯一眼,沒說話。

三伯是個爛賭鬼,一個巴掌上隻剩下了三根手指頭。

他隻要開口,肯定離不開錢。

果然,三伯嘿嘿一笑:“步規,你跟我們說實話,你七奶奶的錢,是不是都被你媽給昧下了。”

靈棚裏頓時安靜下來。

步規沒好氣:“七奶奶沒給我媽錢!”

三伯瞪眼:“步規,你可別說謊,你七奶奶賺了一輩子的錢,我就不信,她一分錢都沒留下。”

“你愛信不信!”步規懶得搭理他。

三伯卻狠狠的咬了咬牙:“步規,我告訴你,你七奶奶無兒無女,她的錢,我們也都有份。”

步規一點都不客氣:“別說七奶奶沒留下錢,就算真留下什麽,跟你也沒半點關係!”

三伯猛然站了起來:“說,錢呢!”

步規也猛然站了起來:“咋?想打架?”

靈棚裏幾個人急忙起身,把兩個人隔開。

此時大伯斥責道:“老三,你閉嘴,再說錢的事,你就滾出去!”

三伯頓時一陣悶悶不樂。

這時候大伯又看向了步規:“步規,你仔細跟我說說怎麽回事,你七奶奶死的有點蹊蹺啊!”

大伯是一個值得敬重的人,這麽多年來,對步規頗為照顧,步規挺敬重大伯。

於是,步規把昨晚上發生的事,說了一遍。

步規說完,整個靈棚裏幾個人頓時一陣麵麵相覷,渾身發涼。

終於,一個叔叔說道:“步規,你可別編瞎話嚇唬咱們。”

三伯哼道:“他就是糊弄人,什麽黃鼬,哪裏有?我看,他娘兒倆就是把七奶奶的錢給昧下了。”

“沒錢!”步規惡狠狠的說了一句。

三伯譏笑了一聲:“你們信?”

大伯沉聲道:“我信!”

“大哥,你發燒了?”三伯問道。

大伯先是一陣沉默,狠狠的嘬了幾口煙,這才緩緩開口:

“我聽說,養大仙的人,仙家無論幫他賺多少錢,給了他多少好處,臨死前,仙家全都會收回去。”

“七嬸兒一分錢沒留下,說得通。”

這話說出口,整個靈棚裏都一陣沉悶。

村裏人都知道,七奶奶養大仙。

但三伯還是不甘心:“真要那麽說,步規怎麽沒事?他是仙家送給七嬸的孩子,仙家咋沒把他也收回去?”

大伯忽然怒了,他一巴掌抽在了三伯的臉上。

啪一聲,三伯臉上頓時出現一個黑手印。

“不會說話就滾出去!”大伯怒道。

三伯嚇得脖子一抽,不敢說話了,他平日裏最怕大伯。

步規心中卻咯噔一跳,隱約明白了什麽。

其實,步規不是親生這件事,並不是什麽秘密。

無論是步規的老爸老媽,還是村裏人,都沒有隱瞞過。

聽老媽說,步規是七奶奶在鎮外麵撿來的孩子。

七奶奶本來打算自己撫養步規,但又顧忌一些忌諱,怕養不活,這才把步規交給了別人撫養。

當然,村裏更有人說,其實步規是七奶奶求仙家送來的孩子,她怕自己老了無人送終,把步規當親孫子養……

本來,步規對這些傳聞沒放在心上。

可是這兩天發生的事,讓步規忽然意識到,有些傳聞,是真的!

靈棚裏的氣氛一陣沉默。

忽然,一個瘋瘋癲癲的唱歌聲從黑暗中傳來:

“黃大仙要娶媳婦嘍,步規要當新娘子嘍,步規要死嘍,能吃席嘍……”

這突如其來的聲音讓眾人嚇了一大跳。

但很快眾人就反應了過來,這是村裏的傻子——玉笙。

此時大伯站了起來,朝著靈棚外的黑暗處嗬斥:“玉笙,滾遠點!”

很快,眾人看到了玉笙。

他穿的破破爛爛,戴著棉帽子,臉上帶著吃吃的傻笑,出現在了靈棚口。

此時玉笙用詭異的聲調哼唱:“我要吃席嘍,黃大仙娶了步規,要請我吃席嘍。”

“吃席也沒你的份!”大伯惱火。

“滾遠點!”其他幾個叔伯也紛紛嗬斥。

一個叔叔更是撿起一塊巴掌大的磚頭,朝著玉笙砸了過去。

傻子玉笙卻突然奔跑起來,他一步衝到了靈堂,伸手將祭奠用的燒雞搶到了手中,轉身就跑。

幾個叔伯氣的跳腳,但也沒辦法,誰能跟個傻子置氣?

臨走前,傻子玉笙還回頭朝著步規露出一個傻笑:“你要當新媳婦嘍,黃大仙要娶你嘍……”

大伯急忙說道:“步規,別聽他胡說,這傻子早就瘋了!”

然而,步規心中卻緊張的要命。

他苦澀的開口:“大……大伯,玉笙說話,沒有不靈的時候啊……”

其實,玉笙雖然瘋瘋傻傻,但平時很少開口說話。

一旦開口,必然應驗!

幾年前,步規的爺爺去趕集。

玉笙蹲在路口,望著步規的爺爺笑嘻嘻:“你去趕集嘍,龍王請你去喝酒嘍,我要吃席嘍。”

結果,當天爺爺為了救一個落水的孩子,淹死在了河裏。

像這樣的事情,發生過不少次。

村裏人都說,玉笙雖然傻,但卻好像開了天眼,能看到一般人看不到的東西。

實際上,玉笙也不是天生傻,他年輕的時候有老婆有兒子。

聽村裏的老人說,玉笙變傻,是有緣故的。

十五年前的一個冬天,玉笙兒子和老婆煤氣中毒。

當天,便定了兩幅棺材,直接埋了。

那天晚上,玉笙做了個夢,夢到自己的孩子和老婆求他去救命,說自己根本就沒死,被活埋了。

第二天,玉笙仿佛瘋了一般,不顧所有人的阻攔,把墳挖開,打開了棺材。

結果,裏麵的景象觸目驚心。

棺材壁上,一道道指甲挖出的深痕血淋淋,女人的頭發都自己拽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