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出山
那迎麵撲來的百鬼，讓我膽顫心驚，本能的雙手抱頭，護住了腦袋。
我以為接下來，我是被撕碎的結局。
張牙舞爪的百鬼，利爪已經觸及到我的身上。
我感覺到皮膚上，傳來利刃切割的感覺，那是百鬼的爪牙。
痛。
火辣辣的痛。
我能清晰感覺到，皮膚被撕開，流出血來。
“啊！”
一聲聲淒厲的慘叫，在旁邊響起。
濃煙滾滾。
那是惡鬼的呼嘯。
它們爪子劃破我的肌膚，沾到了我身上的龍血，龍血滾燙，猶如灼熱的岩漿，把這些惡鬼，燙的慘叫連連。
“我雖然被禁錮在這裏。”
被我保護著的龍王，站了起來，冷笑，看著群鬼，語氣裏滿是不屑：“可我的夫君，龍家的女婿，也不是你們這些孤魂野鬼，能夠傷害的。”
惡鬼驚恐的聲音傳來：“這小子身上，還真的有龍血！”
它們再也不敢上前。
為首的那隻老鬼，看了看我和龍王：“也罷。看來陸家，已經和龍家，定了婚約，這小子受到了婚約的保護。既然陸塵，是你們龍家的贅婿，那我們，就再等他三年。三年以後，我們再來找他算賬。”
有惡鬼發出疑問：“如果這小子真的受到龍家庇佑，三年後，我們也沒辦法找他還債啊。”
老鬼搖頭，把目光，落到我身邊龍王的身上：“你們別忘了，我們蘇家，也是風水世家。他陸家，雖然入贅龍門，可婚約的效果，隻能持續三年。三年以後，如果不能真正成親，這小子身上的龍血，就會自然消散。
這位龍王，法力受到了禁錮，人都化不了，兩人是不可能真正成親的。所以，咱們再等等吧。”
“嗚嗚……！”
百鬼歡呼，狂笑起來。
“那咱們，就再等等。”
“都等了這麽多年，也不差這三年。”
“三年後，再來殺這姓陸的小子。”
“三年後。”
老鬼的目光裏，滿是凶厲之色：“我必將你身上的肌膚，血肉，一寸一寸的撕下來！”
“喝你的血，吃你的肉！”
“連你的骨頭，都敲碎了下酒！”
它們每說一句話，我就感覺到，胸膛上，多了一個黑色的點。
無數的黑點，最終匯集到我的胸膛，猶如筆墨勾繪，讓那裏，形成了一朵黑色的花。
那是百鬼的詛咒。
濃霧漸漸消散。
群鬼的身影，也逐漸從四周消失。
它們走了。
我們又回到了那口棺材裏。
除了我胸膛上多了一朵黑花外，好像什麽事情也沒有發生。
玲瓏伸手撫過我的頭：“從今天開始，你要好好學習。留給你的時間，隻有三年了。”
“學習？學什麽？”
“學你們陸家的風水秘術，用青冥銅鏡，幫助我解開禁製，讓我化人。這樣，我倆就能真正成親了。”
她這樣一說，我想到了爺爺留給我的那本發黃的書。
以及那個鏽跡斑斑的古鏡。
爺爺死前說過，讓我從十八歲開始，學那本書裏的內容，但不管學會多少，在二十一歲的時候，一定要把那本書燒掉。
仿佛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一般。
我在山洞裏住下，在玲瓏的陪伴下，開始學習風水之術。
爺爺留下的，是一本名為《龍玄堪輿經》的古籍，年代久遠。整本書似紙非紙、似皮非皮，是一種古怪的材料。
堪輿二字，爺爺曾經跟我說過。
堪，是天道；輿，是地道。堪輿就是天地之間的風水。仰觀天象，俯察地理。那些懂堪輿之術的人，也被稱為風水師。
整本書，講的都是風水秘術。
書籍上的字，是一種奇怪的文字，歪歪扭扭的，根本不是漢字。
但奇怪的是，我本來應該看不懂的，現在卻能夠清楚看懂。
玲瓏告訴我：“這是龍文，龍族的文字，你是我們龍家的女婿，自然看得懂。”
原來如此。
風水之術，涉及陰陽五行、四象八卦、天幹地支，可謂龐雜至極，我學得越多，越覺得風水知識的博大精深，包羅萬象。
在玲瓏的幫助下，我隻用了一年時間，整本書，已經被我完全學會。
除了最後三頁。
《龍玄堪輿經》的最後三頁，是白紙。
我本以為，這三頁什麽東西都沒有，玲瓏卻告訴我，解除她身上禁製的辦法，正在這三頁裏。
但這三頁，並不是那麽容易看到的。
我爺爺窮其一生，才看到了第一頁。
即便那樣，他都能以肉身化龍，逆天改命。
我問玲瓏：“要怎樣才能看到最後三頁的內容？”
“曆練，積累。”
玲瓏回答我，話語裏，滿是不舍：“你是時候，離開這裏了。去吧，出去曆練，好好施展你這兩年所學的本事，兩年後，我在這裏等你成親。”
這幾乎是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我爺爺用了一輩子，才看到第一頁的內容，我現在，卻隻剩下兩年的時間。
但我必須完成。
不但是為了我，也為了玲瓏。
我倆的命，已經綁定在一起。
我相信，我可以做到。
我的身上，有龍血，我不是普通人，普通人也許一輩子也學不完《龍玄堪輿經》裏麵的內容，我隻用了一年，就能學會。
剩下的三頁，我也一定能夠解開的。
“去吧。”
玲瓏揮手，浪花卷動，把我送到了湖邊。
她抓著我的手，把一個玉鐲，套到我的手腕上。
那是之前爺爺留下的玉鐲。
“別忘了我。”
“等我。”
我沒有說太多煽情的話，我隻知道，這個女人在我的心裏，已經占滿。
她是我的第一個女人，也會是我用盡一生，也要守護的女人。
在大山裏，走了七天七夜，終於走出來，來到一條寬敞的公路上。
我穿的破破爛爛的，渾身上下，沒有一分錢，猶如一個野人。
我不知道要去哪裏。
就在這時候，一輛疾馳而來、帶著天使翅膀的勞斯萊斯，帶著強大的衝擊力，“砰”的一聲，撞到了我的身上。
把我直接撞飛起來，撞出七八米遠，直直摔在地上。
“嘎！”
汽車刹車停住。
我揉了揉脖子，從地上站起來，拾起被撞出來的青冥銅鏡。
經過龍血改造過的身軀，這點衝擊力，還是傷不到我的。
車上，坐著四個人。
兩男兩女。
前麵的是兩個身穿黑色西裝的男女，後麵的是一個老頭，一個少女。
“你活得不耐煩了是吧！”
想死，也不要死在老子車上。”
“給老子滾遠點，老子差點被你嚇死！”
車門打開，下來一個十分彪悍的黑衣大漢。
一臉橫肉，凶神惡煞，一看就是不好對付。
壯漢罵了我兩句，就想要轉身返回汽車。
我不由得叫道：“撞了我就想要走了？”
“你們必須得給我道歉！”
我沒有被撞傷，便也不想為難這個壯漢。
但是撞了人道歉，這是最基本的禮貌。
然而。
那壯漢卻仿佛聽到了什麽可笑的事情一樣。
“道歉？”
“給老子有多遠滾多遠！別跟老子嘰嘰歪歪！”
壯漢指著我就開罵。
這時副駕駛車門打開，隻見下來一個高冷優雅的女人。
女子身穿一套職業西裝，高跟鞋黑絲襪，衣著幹練，麵容姣好。
從製服形製上看，她應該是一個秘書。
女子似乎是為壯漢耽擱了時間不滿，她走到壯漢麵前就抱怨：“程賀，你有毛病啊？”
“跟這種低賤的叫花子有什麽好說的？你什麽身份，他什麽身份？”
“甩兩張錢給他叫他滾蛋就行，跟這種低賤的人廢話就是浪費時間！”
女子雖然長得漂亮，可她一開口卻透露著一股自以為是、目中無人的優越感！
這把我肺都快氣炸了。
我因為在山洞中生活了一年，身上卻是衣服襤褸破爛。
可這群人，也太過霸道了！
分明是他們開車不注意，撞到了我。
有錯的本就是他們，可他們不僅不道歉，還惡語相向。
這是什麽人渣！
我一時間怒火中燒：“你們別侮辱人！”
“我要的隻是一個道歉，僅此而已。”
“你們現在給我道歉！”
美女秘書聞言深深皺起眉頭。
她狹長的眼睛厭惡地望著我。
“我看你就是故意來碰瓷的吧？”
她踩著高跟鞋來到我的麵前，伸手從夾包內取出一遝錢。
突然！
“啪！”
她直接將那疊錢抽在我臉上。
“一個破叫花子，想要錢就直接說！”
“老娘有的是錢！用錢抽你都沒問題！”
“你多大的人了來碰瓷，有爹生沒娘教嗎？”
“還想要跟我們耍橫？不打聽打聽我們是什麽人！”
“拿了錢，馬上滾蛋。”
女秘書說完，扭頭就要走。
看著在風中飄散的現金，我心中怒火越來越旺，罵人不罵爹媽祖宗。
這女人出言惡毒，竟然直接罵我爹媽。
有錢了不起嗎？
“我不要錢！”
“你們今天必須給我道歉。”
我的雙拳已經握緊。
我至始至終，隻是想要一個道歉而已。
她憑什麽不道歉？
還憑什麽羞辱人！
女秘書根本不屑於回頭看我一眼。
她直接對壯漢說道：“程賀，你還愣著幹什麽？”
“沒聽到那個下賤的東西給臉不要臉嗎？”
“既然他不要臉非要來惡心人，那就打斷他的狗腿！”
“讓他給我跪下！”
隨著女秘書一下令，那個叫做程賀的壯漢就朝著我走來。
程賀懶洋洋走到我麵前。
他伸出手，手指頭快要戳到我的腦門上。
“跪下，現在！”
“老子不想再說第二遍。”
程賀猙獰地說道。
女秘書在一旁抱著雙手，打算看我下跪求饒的好戲。
我還在堅持：“我要你們給我道——”
話還沒說完，程賀已經瞬間暴怒。
他揚起手就一巴掌朝我抽來。
竟然還想要抽我耳光！
我在這一刻終於忍無可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