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索命
看著她下半身的鱗片，我有些恐懼，冷汗直冒。
爺爺死後，渾身上下，就是長滿了這種詭異的鱗片！
難道，她也是一個怪物？！
我心底開始打顫。
見我如此反應，她反而笑出了銀鈴鈴般的笑聲。
指尖點在我的鼻子上，溫柔道：“小郎君，別害怕，姐姐可不是妖怪，是龍。”
龍？
我忽然想到二叔帶我來的時候，說的那句話——啟稟龍王，陸家送親！
她是……龍王？
那二叔的那句“送親”，又是什麽意思？
似是猜到我心中所想，她輕輕揭開臉上的麵紗，露出一個傾國傾城、國色天香的笑容：“咱倆今晚，就拜堂成親。過了今晚，你便入贅我們龍家，成為我們龍家的女婿，生是我們龍家的人，死，是我們龍家的鬼。”
我一下子就明白過來：我這是，當了入贅的上門女婿啊！
不過……
能娶個這麽好看的妻子，哪怕是死，我也願意。
我忍不住湊過去，親了她一口，和她唇舌糾纏到了一起。
我的身軀變得火熱，渾身上下，有著使不完的力氣。
卻不知道該怎麽去安放這身力氣。
她身體的構造，不同於真正的人類。
我隻能將她緊緊抱著，感覺身體都將炸裂。
這種感覺，很不好受。
就在這時候，周圍傳來了一股冰寒的氣息，凍得我一哆嗦。
“來了。”
她冷哼一聲，忽然一翻身，把我給抱住。
緊跟著，有種朦朧的感覺，我倆的身影，好像穿過了那口棺材，周圍，變成了一片蒼茫大地，被大霧所籠罩。
大霧裏，周圍變得模糊起來。
“嗚，嗚嗚嗚……”
忽然，一陣陣鬼哭的聲音，突兀的出現。
在這灰蒙蒙的大霧中，出現了一些斷斷續續的聲音。
慢慢的，聲音越來越清晰。
“還我命來！”
“十五年了，是你償命的時候了！”
“嘻嘻嘻，你想要怎麽死啊？”
在大霧之中，傳來了各種惡鬼獰笑的聲音。
我猛地醒悟過來：今晚，就是我十八歲的生日。
爺爺所說的百鬼索命之日。
按照爺爺說的，我的命數，也就終止在今晚。
它們，來了！
來找我索命了！
隨著這些冰冷的聲音出現，一個個隱隱約約的人影，出現在我們的周圍。
有沒了腦袋的，有沒了胳膊的，有沒了腿腳的，還有拖著腸子的。
從四麵八方匯集過來，把我圍在了中間。
它們每個人的手裏，都拿著一張紙，雖然看不清，我卻能感覺出來，那張紙，和我有著一種莫名的聯係。
本能感覺，不論我躲到哪裏，它們都能夠通過那張紙，找到我。
我以為我要死了。
要被這百鬼殺死。
我該怎麽辦？
我沒有任何辦法。
那她呢？
她會不會，跟我一樣，被它們殺死？
“你，快走！”
想到這裏，我抱著懷裏的女孩，第一次有種想要保護人的衝動。
就在這時候，我被拉到一邊。
“喝~！”
一聲長嘯，從我身邊響起。
是玲瓏。
她的聲音，猶如雷鳴，長嘯之下，那些惡鬼，紛紛被嚇得往後退卻。
“你們，竟敢進入我的領地，你們這是想要，灰飛煙滅啊！”
她長發飛揚，兩手間，閃爍著雷霆一樣的白光。
整個人上下，帶著一股俯瞰萬物的氣息。
她是龍王。
龍能夠呼風喚雨，控雷擎電。
傳說中，鬼是最怕雷的。
我隱隱明白，為什麽爺爺要讓我入贅給龍王當女婿了。
“龍王。”
這時候，一個帶頭的惡鬼，看容貌是個七十多歲的老頭，雖然不敢上前，卻還是用沙啞而猙獰的聲音，開口解釋：“他們陸家，欠我三年陽壽。這裏白紙黑字，寫的清清楚楚。哪怕你是龍王，也要講道理的。”
“沒錯，哪怕你是龍王，也要講道理。這裏是陸家欠我的兩年陽壽，白紙黑字。”
一時間，群鬼咆哮，都亮出了手裏的紙。
那張紙上的內容，我看不清楚，卻能夠明明白白的見到那個“陸”字。
她長嘯一聲，霸氣盡顯：“陸家欠你們的，你們盡管去找陸家人要。他現在，已經入贅龍家，是我的夫婿。我不管你們有什麽證據，反正你們膽敢動他，我就敢讓你們，灰飛煙滅！”
她這一聲吼，嚇得那些惡鬼，不敢再靠近一步。
“夫婿？”
那隻帶頭的老惡鬼，看了看我：“如果這事情是真的，他真是你的夫婿，那我們，自然要給龍王你一個麵子。可你要怎麽證明，他已經入贅龍家？”
“證明？這還不簡單。”
她抓起我的手，忽然一伸手，手指的指甲，就好像是鋒利的刀刃一樣，切開了我的手腕。
頓時，一滴金色的血液，從我手腕傷口處，滴落。
滴在腳下，發出“嗤嗤”的聲音。
“龍……龍血！”
“這小子果然，已經變成了龍！”
“他真的已經入贅了龍家！”
一陣陣驚恐的聲音，在四麵傳來。
這些惡鬼，似乎很畏懼這金色的龍血。
它們在害怕。
“現在信了麽？”
那些惡鬼相互望了望，那個帶頭的滿臉不甘，帶著怨恨的目光盯著我，卻又不敢上前一步，隻能是咬牙切齒的說：“好，既然這樣，這小子有龍王保護，我等，先行告退了。隻是，”
它的目光，猶如利劍，穿透我的身軀：“如果有一天，你被龍王休了，逐出家門，到時候，今天的債務，可是要你百倍、千倍的償還！”
說完，它一揮手，便帶著那些惡鬼，緩緩出去。
終於走了。
我鬆了口氣，正準備轉身，去感謝她。
卻聽到了“噗嗤”的一聲。
緊跟著，一個身軀，軟軟靠在了我的身上。
扭頭望去，我才發現，她居然嘴角，全是金色的血液！
她吐血了！
“快，藏起來。”她有氣無力的拉了拉我。
我不明白這句話的意思。
旁邊，忽然傳來了“桀桀”的冷笑。
周圍原本變淡的濃霧，再次濃鬱起來，隻見原本那些已經退去的百鬼，這時候，又重新匯集了過來！
剛才帶頭的那隻老鬼，滿臉猙獰：“差點被你們騙了。龍王？你自己都是階下囚，自身難保，還想保別人？大家一起上，把這小子，給活撕了！”
隨著它一聲招呼，百鬼咆哮，撲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