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午夜之聲
如果不能盡快將凶手繩之於法,說不定還會有新的受害者慘遭毒手。
嶽勝男歎了口氣,“時間很緊張,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在最快的時間內把馬小軍找出來,不能再放任他去再害人。”她一邊說,一邊取出資料袋,從裏麵拿出打印好的照片來。
照片上的男人三十歲左右,體態消瘦,留著很短的頭發,眼神發直,整個人散發著一種危險又陰鷙的感覺。對上他的目光就讓人感覺不舒服,感覺被他盯得有些發毛。
“這就是馬小軍?”二窩囊拿著照片仔細地看了好幾眼,“你們看看,獐頭鼠目斜眉歪眼看著就不像個好人。”
“這是我線人非常艱難才提供來的照片。”嶽勝男認真地解釋道,“這個人的履曆很奇怪,他八歲之前的過往幾乎沒有任何記錄,似乎被人故意抹去了。”
八歲。
和胡紅的繼子年紀相當接近。
“不管怎麽說,我們能追查到這裏已經非常不容易了,無論是不是他都要有個結果才行。”我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神情緊張地開始安排起各自的分工和任務來。二窩囊負責盯緊正門,嶽勝男負責盯緊東側門,我則負責後門。嶽勝男還帶來了對講機,方便我們隨時溝通信息。一切安排完畢,我們分開行動,我開著嶽勝男那輛越野,嶽勝男開走了房車,隻有二窩囊一臉懵逼地留守在破車之中。
後門的位置不太方便停車,我找了好久才找到一處既能觀察到門口車輛動向又不會引起別人注意的地方。車子剛剛停穩,對講機裏就傳來二窩囊不滿的聲音,“你們兩個不講究啊,把好車全開走了,我車廂空間這麽小,腿都伸不開。”
我調整了一下座位的角度,就聽嶽勝男毫不客氣地說道,“配你的小個子那不是正好嗎,你要是多長高五厘米,腿可能就得伸到車外麵去了。”
身高一直是二窩囊的痛點,他像是一隻炸毛貓一樣和嶽勝男對上陣來,“你還好意思說我,自己黑得像個煤球似的,躺在地上不說話被人踩死都沒人知道。”
“行了行了。”我急忙出麵製止,要是讓他們再這樣爭執下去不但影響團結還浪費資源,“對講機是給你們說對方壞話用的啊?咱們這兒蹲守盯梢呢,你們兩位能不能有點兒職業精神?”
兩個人這才閉嘴。
之前看影視劇時,經常會出現警方為了確定罪犯的位置徹夜蹲守,看的時候還不覺得怎麽樣,但自己成為主人公後才深知這滋味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前半個小時還好,盯著陸陸續續進出小區後門的車輛,靠嶽勝男留在副駕駛位置上的望遠鏡觀察駕駛的司機和乘客的模樣。
唯恐馬小軍就混跡在其中突然出現。
但半個小時後我就有點兒坐不住了,覺得渾身都不舒服,精神也不像最初那樣集中。我連忙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臉,強迫自己瞪大了眼睛,就這樣觀察了兩個小時後,天已經徹底的黑了下來,小區內的燈光一盞一盞亮起,像是黑幕上的螢火蟲,在磅礴的黑夜中散發著光亮。
我不知道這裏麵哪一盞是屬於馬小軍的,但一想到自己此刻離他這樣近,心裏就說不出是什麽滋味。
覺得膩味的人顯然不止我一個,二窩囊蜷縮在小車廂裏不舒服地埋怨道,“你們說咱們圖什麽呢?這件事兒最好的解決辦法難道不是通過警方嗎?把我們現在所知的線索全部如實匯報上去,警方的力量多龐大呀,不比咱們三個臭魚爛蝦強太多了。”
“不好意思,你要想當臭魚爛蝦我不攔著,但千萬別帶上我。”嶽勝男冷漠地說道,“用你花生仁大的腦子仔細想一想,咱們現在所得到的全部線索哪個是能過明路的?告訴警方,被問起線索的來源要怎麽答?通過方寸的特異功能嗎?誰會信啊,還不把你們兩個當做神經病一樣抓起來?”
“也對哦。”二窩囊後知後覺地應了一聲,“的確不能跟警方說。”
嶽勝男的師父是喪狗,他一個私家偵探出身的人,早年間沒什麽生意的時候什麽委托工作都要接。有時候為了幫助妻子拍攝老公出軌的照片蹲守一個星期也是常事,嶽勝男自小跟著他耳濡目染,耐性早就磨煉出來了。她在對講機裏調笑著說道,“你們現在會覺得坐立不安,之後會變得煩惱,然後是癲狂崩潰,最後就無欲無求,整個人像個麻木的望遠鏡一般,隻會盯著目標地看。”
二窩囊哀怨地說道,“我覺得自己好像跳過了很多步驟,直接就到癲狂崩潰那一步了,要是再抓不到那個叫馬小軍的臭小子,我就要把自己的車拆掉了。”
對講機裏忽然傳出了滋滋啦啦的聲音,仿佛受到了信號幹擾。
我調整了一下坐姿,為了舒服更是直接把鞋脫了,懶洋洋地說道,“堅持就是勝利,要堅定信心相信自己!”
二窩囊切了一聲,“你這是站著說話不腰疼,你坐我這破車裏試試?”
天色一點點暗了下來,後門進出的車輛越來越少,到後來半個小時也不見一輛。四周變得格外安靜,整個城市都脫離了白日的喧囂,像是一個疲憊的少年進入了休息的時間。我放下車窗,輕柔地夜風吹進車廂,我瞬間精神了不少。
對講機裏很久沒有傳出聲音,我笑著問道,“喂,你們倆是不是睡了啊?”
“睡個毛啊。”二窩囊的聲音無比煩躁,“我這車廂裏不知怎麽搞得一股汽油味,嗆得我直惡心,我現在已經坐在小區門口的花壇邊上半天了。”
嶽勝男則道,“我這邊什麽異常也沒有。”
“收到。”我簡潔有力地應了一聲,看了看手表,時間已經快到午夜十二點了。我伸了個懶腰,繼續道,“我看今晚大概不會有什麽收獲了,一會兒就可以簡單眯一會兒了。”
二窩囊立刻道,“那我能不能去你車裏擠一擠,我這車真是睡不開……”
還沒等我開口,對講機裏又是一陣滋啦滋啦的信號幹擾。
我疑惑地擺弄著手中的對講機,以為是頻道設置上出了錯,沒想到裏麵忽然傳出來一個低沉的嗓音,“這麽快就要休息了嗎?看來你們的耐心不是很充足啊,想要抓到我,這樣怎麽能行呢?”
對方是一個男人,聲音中充斥著失望與戲謔,仿佛我們的一切算計都在他的計劃中,顯得那樣的不屑與輕視。
我嚇得直接從車廂裏坐了起來。
二窩囊更是直接問了句,“你……你是誰?”
對講裏傳出了男人的呼吸聲,“我?不是你們在找我嗎,為什麽要問我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