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目擊者

我覺得上輩子跟嶽勝男肯定是一對冤家,所以這輩子碰上了也是互看不順眼。

而且我不得不承認,論口才我完全敗於下風,根本就不是她的對手。這丫頭牙尖嘴利,說話直戳別人軟肋,根本就不給任何反駁的機會。我恨恨地閉上了嘴,心中不斷用‘好男不跟女鬥’安慰自己。

車子快到茶館之前,嶽勝男忽然讓二窩囊在路邊停一下。

二窩囊猛然踩住了刹車,“你要幹什麽,還沒到地方呢。”

嶽勝男笑了一聲,一邊開車門一邊道,“茶館又不是我家,我去那裏幹什麽?”說著自顧著下了車,也不和我們道別,轉身就走了。

二窩囊看著她離去的背影,有些小心地問道,“她怎麽突然生氣了,是不是我們哪句話說錯了?”

“這丫頭腦袋有毛病,教養都就著飯吃了,你和她較什麽真?”我忍不住翻了個白眼,示意二窩囊趕緊開車。

回到茶館才發現萬事知和大吉都不在,問過老賴才知道原來萬事知在雍和宮混日子時認識的一個老夥計家裏辦喜事,大吉帶著他去參加宴席了。

我了然地點了點頭,帶著二窩囊去了後院我的房間。

由於每天忙碌於茶館的生意,玩電腦的時間有限,家裏唯一的電腦還是十幾年前的筆記本,打開來先揚起一股灰塵。二窩囊看得目瞪口呆,“這老古董還能用嗎?”

我先給筆記本電腦充了會兒電,這才按了開機鍵,雖然年代久遠但還能用,電腦屏幕上還顯示著當年火爆的遊戲。二窩囊笑嘻嘻地說道,“方寸大兄弟,沒想到你小時候也是個中二少年啊,還玩QQ炫舞呢?”

這話我就不樂意聽了。

“什麽叫中二少年啊,誰還沒個青春。”我白了他一眼,“以後你離嶽勝男遠點兒,好的不學壞的學,才認識她幾天啊,你張口說話就帶刺了。”

“真的嗎?”二窩囊後知後覺地捂住了嘴,“我以後一定格外注意。”

我懶得理他,把嶽勝男交給我的U盤插在了電腦上。打開U盤,裏麵是四個文件夾,分別對應著四位死者的案件。我和二窩囊一一打開,裏麵除了有警方記錄的現場資料和照片外,還有一些零零散散的信息。雖然大吉再三跟我強調這幾位死者死相恐怖,凶手手段極其變態之類的,但卻始終沒有照片來的直接。

滿屏幕鮮紅刺目的血液,看得人胃部一陣不適,而且凶殘程度大大超出了我的預期。

我回頭看了眼嚇得臉色蒼白的二窩囊,兩個人都從彼此的眼睛裏看到了驚恐。

二窩囊對上我的視線,小聲嘀咕道,“這家夥到底是什麽人啊?”

“能做到這個地步的話……應該已經不能被稱之為人了吧?”我覺得後脊梁骨直冒涼風,額頭上甚至泌出冷汗來。

我們把重點關注對象放在了第三個案子上。

李大強的妹妹李倩死之前還瞪著眼睛,眼球外凸,顯得格外的不甘與痛苦。她渾身都刀傷,血肉模糊,整個人就像被浸泡在了鮮血之中。二窩囊實在看不下去,偷偷背過身去。

我強堅持著點開了第四個文件夾,這是今天上午才發現的屍體,所以資料並不多,隻有現場的幾張照片。女人身上那件鮮紅的衣服和鮮血融合在了一起,她半側著身子,雙腿略微蜷縮著,生前似乎飽受折磨與痛苦,鼻子甚至被凶手削掉了。

從第一個死者到第四個死者,短短一段時間內,凶手不但手段變得更加殘忍,而且頻率明顯增加了,如果再找不到他的話,還不知道有多少人會死在他的手中。

我拿出手機看了眼最近幾天的天氣預報,這才發現三天之後北京將迎來新一輪的降雨。

三天……

我振作了精神,把電腦關掉,開始和二窩囊研究起來。“首先可以確定的是那間房子裏的鬼魂和凶手有關係,甚至極有可能也慘死在凶手手下。凶手之所以會選擇在那裏犯案,一定有著某種原因。他選擇的這幾處殺人拋屍的地點肯定是經過深思熟慮的,代表著他要對人講述的故事。這就像某種暗號或者謎語,隻有解開了這一切,才能找到謎底。”

“那我們接下來怎麽辦?還要從那間房子下手嗎?”二窩囊有些擔心地說道,“那房子的確有些古怪,我媽剛才也說那屋子裏的鬼魂靈力很強大,咱倆未必是它的對手……”

“在嶽勝男那邊沒有更多線索之前,我們的目標還放在那所房子中。三天後北京又要下雨了,如果不想發生第五起案件,我們要在這三天內把他找出來。”我認真地分析道。

“三天?”二窩囊皺著眉頭,“有可能嗎?”

“試試看咯,三個臭皮匠賽過諸葛亮,我們這三個人湊在一起集思廣益各憑本事,總能找出一些線索來的。”我雖然覺得迷茫,但卻很有信心,總覺得自己離那個凶手已經越來越近了。

二窩囊留在茶館吃了頓晚飯,送他離開後我和老賴在店裏喝了一壺茶,滿腦子想的都是那些血糊糊的照片,我覺得嶽勝男那丫頭絕對沒安什麽好心,估摸著就是不想讓我安心吃飯。

這一晚翻來覆去的睡不著,一個噩夢接著一個噩夢,第二天一早醒來兩個黑眼圈簡直可以和熊貓搶國寶的飯碗。我長籲了口氣,起床洗漱,早飯吃到一半就接到了嶽勝男的電話。

看著屏幕上‘死丫頭’三個字不斷閃爍,我故意慢悠悠地接了起來,“什麽事兒啊?”

和我的無精打采相比,嶽勝男顯得神清氣爽,聲音雖然嘶啞卻透著幾分活力,“我聯係到一個自稱見到過死者的目擊者,要不要找他聊聊?”

目擊者?

我連忙放下手中的筷子,“靠譜嗎?”

“這種沒營養的問題以後少問。”嶽勝男不客氣地回擊道,“我找來的人百分百靠譜。”

我忍不住在心裏‘切’了她一聲,但嘴裏卻說道,“那是那是,您是誰啊,天上有地上無的人物。這目擊者什麽來頭?”

“一位出租車司機,據說在青年路拉乘了第四位死者,我也是通過線人得到的消息,還不能十分確定。”嶽勝男介紹完,認真地問道,“要不要和他見麵聊聊?”

“必須得聊啊!”我一拍桌子站起了身,“告訴我地址,我這就趕過去。”

嶽勝男啪地掛斷了電話。

聽著手機的忙音,我咬牙切齒地罵了句,“死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