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三峽懸棺
原來繡花鞋的主人是個北京某大學的大二女生,她在學校參加了旅遊社團,去年十一假期的時候跟隨社團裏的其他幾位同學一起去了趟湖北神農架旅行,並在自稱當地老鄉的手裏買了這雙繡花鞋。那老鄉告訴她說這是祖上傳下來的好東西,要不是家裏遭逢變故急需用錢,他說什麽都不會拿出來賣。這位女同學涉世不深,對這番鬼話信以為真,自身又是學習服裝設計專業,見那繡花鞋做工精美,繡工獨特,就花大價錢買了下來,打算拿回北京好好研究一番。
可自從這繡花鞋到了她手裏之後,身邊就總是怪事不斷,經常發生些離奇詭異之事。最初還隻是睡眠質量極好的她不斷夢遊,而且次數越來越頻繁,每次腳上都會穿著那雙繡花鞋。因為繡鞋很小,她的腳後跟始終翹在外麵,踮著腳站在寢室的窗口一動不動地向外張望。她自己倒沒覺得怎樣,卻把第一個發現她夢遊的室友嚇了夠嗆,病了好幾天也不見好。
後來情況變得更加糟糕,她開始懼怕黑暗,尤其討厭狹小的地方。有次坐進電梯裏,她覺得呼吸困難,仿佛有什麽東西掐住了她的脖子一樣,整個人瞬間崩潰失去了理智,像是發狂一般瘋狂的捶擊電梯內壁,後來被同行的男友死死按住後才緩緩鎮定下來。她經人介紹去看了醫生,醫生告訴她這很有可能是幽閉恐懼症的一種表現。但她心裏卻清楚從前自己並沒有這樣的毛病……
她的精神越來越不集中,腦袋裏完全不知道在想什麽,很多次走在路上因為走神差點兒被路過的車子撞到。後來甚至產生了幻覺,總能聽到一個女人冰冷的聲音在耳邊教唆自己殺掉周圍的所有人。
她不敢出門,把自己封閉在窗簾緊閉的寢室中。身體狀況越來越差,不但日漸消瘦,還懼怕起光亮。因為長時間照射不到陽光,蒼白的皮膚下血管發青,整個人看上去就像一具行屍走肉。最後還是她的男朋友托人打聽到了餘仙姑的名號,帶著她和那雙詭異的繡花鞋找到了餘仙姑,想要借餘仙姑的人解決掉繡花鞋。
餘仙姑見生意自己送上了門,自然不會怠慢,接連請了兩次神,所能看到的卻隻有一口黑漆漆的棺材。她覺得奇怪,想要看得再清楚一些,卻見棺材蓋猛然掀開,一雙手直接向她抓來,嚇得餘仙姑立刻清醒過來。餘仙姑覺得棘手,立即就想到了萬事知。萬事知當時眼睛還沒瞎,裝模作樣地卜了幾卦,也全是雲裏霧裏沒有個確切答案。萬事知一合計,怎麽也不能丟人丟在餘仙姑這裏,就幹脆讓二窩囊把繡花鞋帶到我這裏來,想讓我一探究竟。
聽完二窩囊的敘述,氣得我忿忿不平地瞪了萬事知一眼,“好人全讓你當了,辛苦活還得我來幹,你還有點兒人性沒有?你以後能不能……”
“以後的事兒以後再說,這次你先幫忙看看究竟什麽情況。”萬事知還不忘提醒我道,“這繡花鞋透著幾分古怪,你要格外小心些。”
我把繡花鞋拿在手裏端詳了一陣,沒察覺出什麽異樣。閉上眼深吸了一口氣,正準備好好感受一番,就覺得整個身子忽然一沉,耳邊盡是呼嘯風聲,仿佛正在墜下無邊的深淵一般。
我被嚇了一跳,哪還有心思再去感受,保命要緊,慌亂之中也不及細想,立即睜開了眼。這一睜眼不要緊,眼前的場景驚得我一身冷汗。
我整個人居然正從半空中向下墜去,周圍的懸崖峭壁就在眼前,我想伸手抓些東西,卻發現隻是徒勞。猛然間手腕被什麽東西一纏,下墜的力量頓時消失,我直接停在了半空中。我猛然抬頭向上一看,就見到一個女人抓住了我的手腕。女人穿著一身通紅的嫁衣,一隻手死死抓住我的手腕。纖細的骨節如竹枝一般,仿佛隨時都斷開似的。她臉色太過蒼白,皮膚下的青色血管坑坑窪窪地布滿整張臉,顯得格外詭異恐怖。更嚇人的是她整張嘴直接裂開到了耳根,然後又用黑色的棉線縫了起來。
我嚇得六神無主,隻能瞪大了眼睛看著她,也不知道她是敵是友,想要做些什麽。
女人猛然用力向上拉動,我隨著她的力氣跟她一躍而上,最終停在了懸崖一處凸的平台。我稍稍鬆了口氣,低頭一看才發現哪裏是什麽平台,居然是釘在懸崖峭壁上的一口烏黑棺材。我不解地看向眼前的紅衣女人,這才注意到她腳上正穿著那件紅色的繡花鞋。
看來她就是繡花鞋的主人了。
我驚訝不已,抬頭看著她,卻發現女人的眼裏沒有絲毫惡意,仿佛滿是擔憂。我正準備開口問她為什麽要這樣對待女大學生,腳下的棺材忽然一陣晃動,我立足不穩,再次從上麵栽了下來。
這次沒有人伸手援助,我嚇得閉緊了眼睛,直到萬事知搖晃我的身體,我才從幻境中回過神來。
我不住地喘著粗氣,額頭上一片冷汗。萬事知問道,“怎麽回事兒?你看到什麽了?”
“看到了懸崖上的一口棺材……”我整理了一下思緒,費解地向他說道,“這繡花鞋的確有些古怪,可我覺得它似乎並沒有什麽惡意,那個女大學生最近的舉動為什麽會這樣奇怪呢?”
“懸崖上的棺材?”萬事知一聽,立刻就來了精神,“這雙繡花鞋是女大學生在神農架買來的,長江流域的山上最多峽棺,難道是盜墓人從那裏得來的繡花鞋?看來這鞋還要物歸原主才行啊……”萬事知把繡花鞋用布包好,又交到了二窩囊的手裏,“你回去以後告訴你媽,就說這鞋從哪裏來就要送回到哪裏去,越快越好,耽誤不得。”
二窩囊點了點頭,抱著繡花鞋準備走。
我急忙從櫃台裏走了出來,“第一次來茶館,也沒好好招待你,我送送你吧。”也不理萬事知,故作親熱地攬著二窩囊的肩膀出了店門。
二窩囊這家夥是個實心眼,以為我真是好心好意送他,不住推脫說,“你也太客氣了,不用送了,趕緊回去忙正事……”
沒等他說完,我已經趁著店裏萬事知低頭喝茶的瞬間將他拉到了一處隱蔽的角落裏,捂著他的嘴巴道,“你仔細聽我說,這雙鞋暫時不能送走,否則那女大學生可能會命不久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