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大體的課，瘤鬼任務
“教授！教授能不能看在我智商奇高的份上，給我個機會？我真是好不容易才弄到這具屍體的！”屍蠶苦苦哀求。
“不能！”大體老師伸手按住最強屍體的腦門，淡淡道，“另外你憑什麽說自己智商高？就憑你嘴巴碎？真的智商高，你還會奪不到下一具屍體？別以為你的同類都悶聲不言就是笨，記住我說過的話，咬人的狗不叫！”
最強屍體若有所悟：“教授，你隨意一語就驚醒了夢中蠶呀。我以後一定少說話，老實做蠶！”
你更應該先把自己的金絲缺陷補好！脆得跟蝦條似的，有毛用？
“滾！”大體老師可懶得和它磨嘰。手在屍體額頭輕拍一記，再抬起時屍體周身的絨毛同時消失不見，在他的掌心則多出一條三寸多長的蠶狀物。
其身體有細密的絨毛時漲時縮，半透明的身體也是時隱時現並不停扭曲蠕動著。
大體老師轉向六名新人，解釋道：“雖然屍蠶寄屍，但同時也對空屍的蘊養略有幫助，所以總要給它們留條活路。”
屍蠶徐徐飛起，路過李若虛時惡狠狠道：“小子，你給我等著！等我金絲完善，實力大進，定要你好看！”
李若虛正由蔣馨、小白領和初中生幫著拔金針呢。撇嘴：“行，我記著呢。另外有你這句話，我下次還鉤你！”
屍蠶：“算你狠！”
說罷它身形隱去蹤跡，化為一陣淡淡涼風吹向不遠處的走廊深處。
……
“大家注意看屍體的神經分布，每一條都是有講究的。人體內的神經你要說分布多合理還真不一定，可既然這樣排布肯定有曆史和生理上可追溯的地方。我們化流魂為凶異，構建法體是第一步。
法體追求的也從來都不是合理，而是要符合你靈性的習慣，符合某些寫在基因裏的‘記憶’。再進一步，則要符合你們的執念！生命能夠存在，是因為基因裏寫滿各種各樣的執念。換成我等，若想長存同樣要正視執念。你否定自身的執念，就是否定自身的存在！”
大體老屍剖開最強屍體，一條神經一條神經地講解。時不時還像拉開拉鏈一樣打開自己的胸口和肚皮，讓大家近距離觀看自己的法體凝聚狀態做參考。
李若虛身上的金針終於被拔個幹淨。至於被拔掉的金針很快轉化為炭狀粉末，都被扔進了垃圾桶裏。
他站在蔣馨身邊，倒是認真聽大體老師講了一段課程。
大體老師的課隱隱透露出一些信息。
關於執念的一些理論讓他若有所思。
並且所見的所有鬼物，其身體難道都是後來凝取出來的？
法體，聽上去挺玄奧，好像異類在驚悚世界也能修行強大自身一樣。但根據他看過的攻略似乎又並非如此，異類想變強和修煉的關係好像並不大。
“這塊學習資料裏的神經已經不太清晰了，我再給你搬一塊類似的屍塊。”
蔣馨轉身要去搬屍塊，卻被瘤子鬼叫住。
瘤子鬼歎息一聲，道：“同學，我得向你道歉。我心眼兒不大，當初碎顱老師讓我照應你，心裏對你難免有了壞印象。不過經過這兩天的相處，發現你人真的挺不錯。又漂亮，又義氣！”
蔣馨羞澀道：“哪裏哪裏。”
瘤子鬼認真道：“哪裏都漂亮，哪裏都義氣！”
蔣馨黑線。
瘤子鬼輕笑一聲：“能和一位活人同桌，也是難得的體驗，讓我不覺回想起生前的大學時代。當時也有個妹子總是和我坐在一起上課，她早已對我暗生情愫！”
蔣馨捧哏：“然後呢？”
李若虛斜眼：常和你坐一起就是喜歡你，老兄你不是自作多情吧？
他當然沒開口說出來。眼前貌似是觸發老師的新人任務了，自己可不能瞎摻合影響任務的發布。
瘤子鬼微微揚頭，頗為傲氣道：“你別看我現在滿身瘤子特別醜陋，其實我活著時帥氣逼人，可是校草一般的人物。人的顏值有用嗎？至少在我看來，作用非常大。隨便在街上走兩圈，我總能收獲非常多的異性關注。
哪怕不小心做錯了事情，隻要對方是異性聲量都會溫柔許多。同齡的同性對我羨慕嫉妒，長輩對我關愛有加，便是小孩子見到我都會乖巧幾分。正是在這樣的環境中，我迷失了自己。
我很傲氣，尋常的姿色根本就看不上。恰恰，常坐我身邊的女生顏值一般。我當時對她說了很難聽的話，她果然是在暗戀我，一邊哭一邊還給我塞情書。說是她猶豫很久，一直沒膽量遞給我。”
瘤子鬼語氣平和地回憶著曾經的往事。
他撕碎情書，因為又一次怒斬芳心得意而去。
但並沒能得意太久，由於時常去夜店和亂七八糟的人玩，一不小心就染上了好幾種病，其中一種還是治不好的。
他從校草變成人人避而遠之的惡心瘤子怪物。
“那是很複雜的一年！”
瘤子鬼有些落寞：“我身邊總是空的，就好像被整個世界孤立起來。但在不遠處，我又看到了熟悉的身影。她還在，雖然從沒有靠近，但也從未曾遠離。我收到過她的信，她說不在意我現在的樣子，希望能和我一起麵對未來需要麵對的一切！
我也是那時才知道，我們其實是中學同學，並且早就相識了。
她是個膽小怯懦的女孩兒，家裏的環境不太好，在學校又常被壞女生欺負。她一度覺得世界都是一片黑暗，直到某一天在洗手間外被幾個女生扯頭發，我……恰好路過！”
某個校草真沒想過英雄救美，何況對方又不美。
他隻是單純想展示自己顏值的威力，通過類似“微微一笑”，壁咚後溫柔告誡“女孩子不可以太暴力”的方式，炫耀自己的瀟灑。
壞女生羞紅臉跑掉，他在離開時還對那個被欺負的女生微微一笑。
就是這一笑，讓女生跟著他來到同一所大學，坐在了同一間教室裏。
瘤子鬼淡定擺弄著眼前的屍塊：“我大概是良心發現吧，哪怕明知她是我生命中最後的一縷陽光，還是用很粗魯的方式徹底將她趕走了。後來她過得挺好，還找到個很不錯的男朋友。”
在兩人結婚那天，他再次病重。然後找到一處高高的天橋，一躍而下。
瘤子鬼轉頭，見蔣馨仍在認真聽著，另一邊李若虛也豎耳朵偷聽。微微一笑，轉向李若虛道：“有些事，錯過便是錯過。有些人，錯過亦是錯過。但錯過容易，再想找回來的機會同樣也錯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