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超度異象
梁明被樓下傳來的聲音嚇了一跳。
隻聽一陣叮裏哐當,梁明腳下的木板都跟著顫抖了起來。
“這是……”梁明正想開口解釋。可實樓下的動靜卻是越來越大,其中甚至還夾雜著狗叫聲。
“汪汪汪!”
狗叫聲不絕於耳,梁明生怕那東西鬧出什麽幺蛾子,也顧不上搭理這小孩,拔腿就往樓下衝。
可剛到轉角處,他就發現,之前封印在那紙紮人上的符咒竟不翼而飛了!
“活見鬼!”
梁明驚駭。
這符咒是他前些日子剛學的,效用強大,可控人魂魄,對鬼怪也有一定的威懾力。
尋常鬼怪根本不敢觸碰!
至於人……
梁明觀察著鋪子,入目所及,已是一片狼藉。
這場麵要比之前每次都慘烈不少,桌椅板凳幾乎沒有一處是完整的。
而此時的那個困住女鬼的紙人正吊在房梁的正中間,之前用來困住她的繩索已經被係在了房梁上。
加之掙紮的力道過大,紙人的主體又是有竹子所做,一些地方已經出現變形的跡象。
胸腔的正中間甚至已經出現了裂痕。
這場麵,是梁明完全預料不到的。
照理說,但凡是被收入紙人之中的靈魂,皆為紮紙的人所控,斷不會出現此等異象。
梁明本想著尋得合適的機會,將這女鬼超度算了。
可這一來二去,事情始終不見眉目。
“看來,是耽擱不得了……”梁明說著,有吩咐秦憐兒等人封住門窗,備好一切應用之物,連帶著通往樓上的門,都被堵了個嚴嚴實實。
為了防止那女鬼掏出錢,梁明不要錢一般在牆上糊了一層符紙,就連控魂的陣法,都布置了兩層。
隻求有備無患!
他盤膝坐在地板中央,目光清冷,神情肅穆。
那吊在房梁上的紙人,在禦魂劍芒閃過的刹那,直直的砸在了梁明眼前。
霎時,煙塵四起。
那精心繪製而成的紙紮人早已麵目全非,那張足以以假亂真的俊俏小臉形似鬼厲。
“這……這怎會如此?”秦憐兒大驚。
身為第一個被梁明收入麾下的鬼魂,秦憐兒對這紙人的作用再清楚不過。
鬼魂一旦被束縛在其中,除非梁明允許,否則絕沒有逃出來的可能。
而且有了這個皮囊,也可以在光天化日之下行走於世。
利弊權衡之下,也沒誰願意毀壞這紙紮的軀殼。
相反,破了點皮都要心疼不已。
可這女鬼,怎麽反其道而行?
“你若是不想轉世投胎,隻管給句痛快話,讓你魂飛魄散,形神俱滅也未嚐不可!如此折騰,簡直枉費我家大人一片苦心!”
說話間,秦憐兒身形暴漲,無常鬼附身而出。
那掌中的勾魂鎖生生的將那女鬼躋身的紙人給穿了個粉碎。
瞬間,陰風乍起,桑桑整個被掀飛了出去,若不是素染動作夠快,估計那紙紮的身子會摔成碎渣。
緊跟著,整間屋子都黑了下來。
騰——
原本熄滅的火燭亮了起來。
散發著詭異的藍綠光芒。
梁明坐在陣法的正中間,垂著頭,雙目緊閉。
那紙紮當中的女鬼,此刻卻是不知所蹤!
“大人!”
秦憐兒瞬間意識到了什麽。
隻怕那女鬼,已經進了梁明的身體!
此時的梁明,盤膝坐在自己的腦海當中。
四周,灰色霧氣彌漫依舊。
那妄圖附身奪舍的女鬼,正立在不遠處,倉皇的環視著四周。
“這是哪裏?你到底是誰?”
梁明歎了口氣,“唉,我以為你折騰出這樣的動靜,隻是想去給自己報仇,想不到,居然打的是這個主意?”
早在不久之前,梁明確實擔心過會有鬼魂打自己身體的主意。
甚至還為此和《紮紙靈術》做過交涉。
可這書除了不說人話以外,對其餘的事情一概不說。
從頭到尾就是一句話——人各有命!
梁明從來不信命,他站起身,氣息翻湧,周圍的灰色霧氣都隨之震**。
“我有心讓你轉世投胎,你卻想奪舍?姑娘,你的腦子,被狗吃了嗎?”
一語未落,梁明腦海內的霧氣猛然朝著那女鬼湧去。
不到半個呼吸,就已經將那女鬼趕出了梁明的身體。
梁明雖然不知道這些霧氣到底是什麽,但既然和自己共存於一具身體,就沒有看著自己嗝屁的道理。
那女鬼從梁明體內浮現的一瞬間,梁明手中的鎖魂鏈就已經爆射而出,直接將這女鬼給捆了個結實。
在他睜眼的瞬間,禦魂寒芒迸射,順勢割破了這女鬼的咽喉。
劍芒所過之處,已是一片火光。
這以一己怨念糾纏他人幾生幾世的女鬼,就這麽淪為了一縷飛煙。
“呼……執念太深,也就不必枉費人心了。”
梁明吐出了一口濁氣,起身的瞬間眼中竟隱約泛著金光。
秦憐兒幾鬼被這場景驚得心中一顫。
“大人……”
梁明將之前所發生的事情草草帶過,氣息都還沒平複,就覺得後心一涼。
回頭的同時,眼角的餘光別瞥向了那緊閉的大門。
隻見門縫處轟然爆出一片紅光,一道淒厲的喊聲響徹夜空。
“啊!”
緊跟著,一陣皮肉開裂的聲音從外間傳來,旺財更是對著門外狂吠不止。
梁明都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旺財的吼聲就已經變了一副模樣。
“吼——”
它一聲怒吼,轉瞬間,就從憨憨可愛的看門狗變成了九頭犬。
即使隻有一隻腦袋,那齜牙咧嘴的樣子還是讓人膽寒。
梁明生怕它一時發瘋傷了秦憐兒幾個,閃身就攔在它前頭。
“幹什麽?”
旺財嗚了兩聲,又對著門外呲了呲牙。
梁明預感不妙,掌心貼在門上,正欲開門,一道憑空襲來的力道竟直接將他轟飛了出去。
梁明砸在了新收來的竹子上,硌的後心生疼。
而那動手傷人的小鬼,卻是淩空落地,直接站在了他身前。
“年輕人,你連外頭的東西是什麽都不知道,就敢隨便開門?難不成是嫌命長了?”
梁明斜了他一眼。
這滿屋子最危險的就是這小鬼頭了!
明明長著一副小孩的身體,說起話來,卻跟個八十歲的古稀老頭一般。
“那閣下有何高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