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殺人償命

江晚神情冷然,緊繃的一張俏臉上殺機翻騰。

若不是梁明昨夜為亡魂超度,她不忍此地再見血腥,早揮刀把這老畜生的腦袋砍下來了!

又怎會聽他在此胡言亂語。

“與你無關?”江晚冷笑,“興城府衙,藏屍四十又七,你說你不知此事?你說與你無關?!張大人,你這臉皮怎的比城牆還厚呢?”

一番話,咬牙切齒,字字珠璣。

此刻的江晚恨不能直接把這個人給生吞活剝了!

她眉眼輕抬,就在那縣衙院子裏,四十七具屍體並排陳列,縱然是蓋著白布,也就依舊是屍臭熏天。

可縱然鐵證如山,那縣衙府尹張文廣依舊一口咬定。

此事,與他無關!

“江晚姑娘,江大隊長,我知道這件事情匪夷所思,可如你所見,我也是昨天晚上才知道這些事情的啊!我平日裏雖然混吃等死,卻也不會喪心病狂的把這些屍體埋在這裏吧!我瘋了不成?”

這張文廣聲淚俱下,拖著兩條腿就要往江晚身邊爬。

就在這時,梁明念誦往生咒的聲音夏然而在。

那一直合在一起的雙掌,也逐漸鬆開。

隨著一陣頭皮發麻的骨骼碰撞聲,梁明緩緩抬起了頭。

那漆黑的宛如古井深潭般的雙眸裹挾著冷意,直視張文廣!

“張大人,有些事情,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梁明身形晃了晃,人已經站了起來,“你不如同我說說,那槐花樹下的屍體,究竟從何而來?”

就在府衙正門左側,有一棵三個人都抱不過來的大槐樹。

一入夏,那槐樹的枝葉遮天蔽日,更是越過牆頭,遮住了半條路,是個避暑納涼的好地方。

可前些年,這棵槐樹也不知是生了蟲還是害了病。

竟像是死了一般,一連三年,不開花不放葉,孤零零的枝幹挺在那裏。

周圍的百姓都覺得這槐樹死透了。

但誰想到,轉年開春,這樹竟然又活了!、

不光活了,而且枝繁葉茂!

打那之後的許多年裏,這棵槐樹越長越高,花更是一茬一茬的開。

比這整條街上的樹木都要茂盛!

也就是那時,那槐樹的低下,多了三具屍體!

眼看著聽到此話的張文廣麵色大變,抖如篩糠,梁明眼中的諷刺宛如實質。

“張大人,怎麽不說話呢?你方才不還說,此事,與你無關嗎?”

昨夜,梁明徹夜未眠。

那些枉死的孤魂一遍遍的訴說著自己的遭遇。

那些悲慘的經曆讓梁明都覺得膽寒!

那槐花樹下的三個姑娘,本是教坊司的歌女,被張廣文選中,入府演唱。

可誰知這一去,便再無歸路。

三個歌女,被著老畜牲和他的手下**致死,後來為了掩人耳目,就直接埋在了隻大槐樹底下。

正所謂,最危險的地方就最安全。

誰能想到,這天理昭昭,為百姓鳴不平,報冤屈之地,竟成了一處埋屍之所呢?

梁明眼眶通紅,因為徹夜未眠,眼中更是布滿了血絲,配上那低啞的嗓音,猶如地獄修羅般,籠罩在了張文廣的上空。

那張文廣卻依舊在垂死掙紮,“什麽屍體?什麽大槐樹?你們在說什麽,我聽不懂!我可是朝廷命官,你們如此肆無忌憚的威脅朝廷命官,可是要蹲大獄的!”

他晃動著身子,朝遠處爬著,跪久了的雙腿早已不聽使喚。

“我告訴你們,保不齊這些屍體就是你們這些人埋下的!整天和那些惡鬼邪神打交道,誰知道你們會不會被那些東西糾纏不放,坑殺人命?”

張文廣眼見自己解釋的話沒什麽作用,直接倒打一耙,直接把這盆髒水扣在了梁明和江晚的身上。

在一旁目睹了全程的斬鬼者聽到此話,個個義憤填膺。

“你這老畜牲,好不要臉!”

“鐵證擺在麵前,竟然還敢狡辯,你這樣的人死不足惜!”

在這些叫喊聲中,也不是誰率先喊了一句給我打,一群人蜂擁而上,七手八腳的就把這位朝廷命官按在了地上。

等眾人散開,張文廣已經隻剩半條命了。

他渾身是血,胸腔塌陷,鼻梁骨也是歪的,那滿嘴的牙也被打得不剩幾顆了。

可縱然是這樣,他依舊咬緊了牙關,不肯認罪。

“你們居然毆打朝廷命官,你們該當何罪?!”

梁明看著他,緩步走上他的生前,將一紙符咒貼在了他的腦門上。

“我們不急,張文廣,你作孽至今,必然是有幾分本事的,我不管背後給你撐腰的人是誰,我隻告訴你四個字,殺人,償命!”

接下來,梁明直接讓人把這位張大人五花大綁,捆了個結實,就這麽立在了院子的中央,讓頭頂上那火辣辣的太陽好好的洗一洗,他身上的血腥氣。

一整天的時間,轉眼就過,梁明憑借昨天晚上的經曆,也將在場大多數屍體送回了本家,除去一些來曆成謎,不是本地的,大多數屍體也都有了歸處。

一時間,興城滿城悲切,天上飄著紙錢,哭聲哀樂此起彼伏,不絕於耳。

入夜,梁明扯下了張文廣頭上的符咒,將其團成了團,塞進了他的嘴中,強行讓其咽了下去。

“唔唔——”

張文廣掙紮著,眼珠子瞪的老大,腦袋更是動個不停。

梁明幹脆讓人解了他的下巴,捆在了院子當中。

“張大人,好細,才剛剛開場呢,你可得受得住啊!”

梁明掌心落在虛空中,似是在摸著什麽東西。

“乖小寶,是此人害了你們,今夜,有仇報仇,有怨報怨,過了子時,哥哥送你們上路。”

江晚眼中,梁明正在拍著一個小女孩的頭,隻不過,那女孩隻是靈魂,浮在半空之中,瑟縮的看著周圍的鬼魂,怯生生的模樣,尤為可憐。

“梁大哥……若是這些鬼魂殺了人,他們還怎麽輪回轉生?這讓他們不是平添業障嗎?”

聽聞此話,梁明轉身看向江晚。

那疏離的眼神讓江晚心中一驚,“梁大哥,我不是那個意思,我……”

“這些鬼魂都是枉死之人,心中怨念不散,才殘留至今,我念了一整夜的往生咒,可不是為了讓他們就這麽放下怨恨,踏上輪回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