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前因後果
就在傀偶師考慮要不要下手時，打開通風的窗戶處，兩道黑色身影陸續翻進，他們如無聲無息的陰魂躥入，摸向傀偶師的背後。
很快，一張紋身照片傳到了西樓、餘商、蘇素一群人的手機上。
飆車，坐在副駕駛的蘇素如鬆樹般，不受影響，甚至掏出手機，淡定的打字回消息。
“你不怕？”
打著方向盤，賀無言連拐三個彎，也不在意速度、危險，轉頭詢問蘇素。
“出車禍，你死亡的概率是百分之八十，我死亡的概率是百分之一，而且和我家親愛的聊天，比賽車什麽的要重要。”
“你有愛人？”
“多了去了。”
入眼，賀無言看到蘇素的聯係列表上，某個分列欄（親愛的），就有兩位數，將近三位數。
果然是狐狸精，超級大海王。
心中腹誹，賀無言並沒有看到一條消息閃過，備注:西仙人。
慶幸自己的速度夠快，蘇素繼續低頭回複消息。
那紋身，是從抓到的傀偶師屍體上照來的，其實這不算紋身，而是一個古老的圖騰。
如果賀無言的眼夠尖，能看到古老圖騰，就會知道，圖騰跟他口袋裏的陰陽玉牌上的微雕一模一樣。
“是否很驚訝，講不出說話
沒錯我是說，你想分手嗎
曾給你馴服到，就像綿羊
何解會反咬你一下，你知嗎
回頭望伴你走
從來未曾幸福過
赴過湯，蹈過火
沿途為何沒愛河
下半生，陪住你
懷疑快樂也不多……”
一首五音俱全的好心分手唱起，蘇素在六處成員不注意的地方，豎起手機錄像。
沒想到呀沒想到，賀無言唱歌挺好聽的，分享給西殿下才行。
或許，西殿下都沒聽過賀無言唱歌，念此，蘇素有些得意。
“賀哥唱歌好好聽。”
林小新人喝酒喝得臉頰紅撲撲，眼色迷離。
“那是，老大那可是能文能武、能歌能舞，他這一身絕學可是泡吧泡出來。”
商詡不太會唱歌，可每次來唱K，他必到，就為了聽老大唱歌。
“那是，聽說老大參軍之前還組過樂隊呢。”
花傾離開始爆賀老大的底。
一首歌完畢，蘇素連忙搶過麥克風，一邊扭著腰一邊給在場眾人唱歌，情歌從他嘴裏唱出，絕對能俘獲一大堆少女的芳心。
淩晨一兩點，這一片還是燈火通明、喧囂聲衝天、車水馬龍。喉嚨有些幹澀，賀無言摸摸口袋發現手機沒帶，暗罵自己老了、記性不好，轉身去拿。
“喝多了，記性差，老大酒量不太行呀。”
“滾，扣你工資信不信，傾離。”
賀無言懟回花傾離，轉身就往樓上跑去，手機呀手機。
低著頭琢磨手機上，發小發來的消息，剛巧路過安全通道口，漆黑深處，一抹紅色身影顯得格外突兀，往回退幾步，定睛去看躲在黑暗中的人。
麵目逐漸清晰。
之前就在他麵前，被車子撞死的趙怡臉龐，突兀的出現。
終於釣上來了。
心中歡喜，賀無言摸出腰後的短劍，直接衝了上去。
趙萌借著還未完成成型的身軀，來了一場假死。身上陰氣大減，沒想到賀無言居然隨身攜帶陰陽玉牌，她兩不得不追來，一直跟蹤賀無言。
前幾天，趙萌就打算奪回陰陽玉牌，可她在包廂門口，親眼目睹還有另一夥盯上賀無言的人，被訓練有序的人抓住帶走。
那時，趙萌、趙怡就知道，賀無言恐怕在用自己釣她，等她自己送上門。
深夜賽車的山路上，有好幾次趙萌也想動手，可她的直覺告訴她，賀無言身旁的那個大美人很危險，相當危險，再次按耐住自己的心。
又跟蹤了兩天，趙萌、趙怡今晚跟著來看六處在短短一周內的第二次團建，趙怡跟了上去，趙萌等著，沒想到賀無言會中途返回，甚至發現了她。
轉身想要跑，可想到現在隻有賀無言一個人，如此機會……
一個回身踢，腳尖劃過賀無言的鼻尖。
停下步子，賀無言短刀直接亮出，兩個人在漆黑的樓梯間直接打了起來。
刀刃劃開肌膚，帶起的不是鮮血，而是散開的絲絲縷縷黑色氣霧。似乎，這具身軀就是由陰氣撐起的軀殼。
什麽武器？
陰氣沒能愈合軀殼，讓趙萌不得不重視起賀無言手中的短劍。
“你是陰麵。”
陰氣環繞身周，讓這個長得好看的少女，看著宛如從地獄爬出的惡鬼。
賀無言開口，給出的是確切的答案。
“我是趙萌，帥哥把玉牌交還於我，我絕不再糾纏。”
趙萌還是很忌憚詭調局與賀無言手上的短劍，給出自己的讓步。
目光卻死死盯著賀無言的動作，試圖抓住對方的破綻，不求什麽，隻要能拿走對方口袋裏的玉牌就好。
破綻很快就出現。
賀無言突然往後連退兩步，再看，此人的三魂七魄似乎出現了動**，雙眼一閉，竟昏迷了過去。
太假了吧。
身軀倒地的聲音回**，良久，趙萌盯著昏迷的男子，有些不確定的靠近，抓起掉落在地的短刀，戳了戳地方的臉頰，真的沒有反應。
天上掉餡餅的好事？
大起膽子，趙萌伸手就去摸對方的口袋，她盯了一個星期，早就摸清楚陰陽玉牌放置的位置。
唰！
一抹銀光在黑暗中閃過，隨之是女生的慘叫。
捂住被一把銀針穿透的手掌，趙萌連退好幾步，轉身就去往樓下跑。
“你留下。”
花傾離將老大托付給蘇素，自己立刻追上去。
有兩個趙怡的情況下，最好留下一人。
蘇素好奇的湊到賀無言身邊，探探鼻息，查看眼睛，不是中了迷藥、不是被人擊暈，無緣無故的暈倒？
“怎麽回事？三魂七魄有所動**，被人抽魂了不成？”
“該死，這時候暈了，太是時候了吧。”
商詡喘著粗氣，在林鴻的攙扶下站穩，檢查一番，給出一個讓人極為無奈的答案。
最為無奈的人是賀無言。
雙方對峙的情況下，他也在找趙萌的破綻，沒想到突然頭昏腳輕、眼前天旋地轉，眼前一黑人直接暈了過去。
最後一個念頭——老子該不會就這樣英年早逝了吧。
西北有什麽動物？西北狼、藏羚羊、岩羊、馬鹿、駱駝、花豹……但最多的，還是麋鹿。
“吾西妖王，以身為祭，願自封妖域，望你們放過吾後輩，你們有很多也同為妖族，還望念在同族之情，善待西域妖族。”
白色的麋鹿很漂亮，醇厚的聲音帶著無盡的悲哀與絕望，目光望向中原地方，似還有一絲期望。
賀無言醒來，目光呆呆望著白色的天花板，鼻間消毒水的味道，正在告訴他自己沒死，又昏迷過去，現在自己應該在醫院。
他的眼前，似乎能看見白色麋鹿最後的祈求姿態，還能看到一片生活千隻妖族的百裏大山，逐漸消失，很多妖族跟隨他們的首領自封於此，弱小的妖族在一位滿臉淚水的女子庇護下，離開大山，遙望他們的家鄉。
悲哀，彌漫每個隻妖族的心頭。
沒記錯，他聽說過南妖域、東妖王、東妖域，當他再次昏迷再聽到的、看到的，是西妖域、西妖王，卻是如此悲壯的一幕。
西妖域，世上再無。
原因？賀無言沒看到。他隻看到西妖域逐漸破碎，妖族驚慌失措，西妖王自封。
“醒了？”
耳畔，多日未曾聽到的聲音響起，僵硬著脖子轉頭去看，一身白衣的西樓，就坐在他的床頭。
未變，卻好像有些改變，多了些疲憊。
“西樓，你回來了？”
“嗯。”
遞去杯溫水，西樓觀察賀無言，壽命、氣運什麽都沒有少，就是魂魄有些動**，方才放心，開口詢問。
“怎麽回事？”
賀無言老老實實的將西樓離開後，發生的一切講明，包括鬱白的出現，鬱白勸告他的話，一字不落的複述出來。
講完，賀無言看著西樓那雙漂亮的金瞳，第一次沒有了畏懼，靜靜看著，等著他的回答。
“上一塊玉碎了？這塊你戴著，穩固魂魄，能護你三次，身上的巫術，我會盡快找到解除方法。”
出乎意料，或者又是在預料之中。
西樓不關心鬱白對他的詆毀，他更加關心的是賀無言的情況，在聽聞美玉破碎，竟拿出一塊更大些的美玉，還配上了一根黑繩。
美玉入手，賀無言再看，這塊很明顯就是殘破的玉，還能看到一個天字，該不會真的是玉璽的碎片吧。
之前是猜測，現在……都快能確定了。
“鬱白說的，你屠一國，真的嗎？”
“假的。”
西樓給出確切答案。
四目相對，賀無言點頭，笑著說了一句——大佬說什麽，我都相信。
“神仙，你是神還是仙？”
“前者。”
“如何成神？”
問到這，賀無言明顯看到西樓臉上露出一抹遲疑，但很快，對方還是做出回答。
“服丹藥成‘仙’，成就真正的長生，一、殺天子奪龍脈，獨享龍脈氣運；二、受人香火供奉，類似關羽、龍王。”
“西大佬是第二種成神？如果第二種就行，為什麽其他人不做？”
賀無言先是驚歎起西樓的身份，他這真的不是拐了個大佬，而是拐了個神回家。可……繼續深思，第二種方法如此簡單，為什麽那些長生者，隻想著殺天子奪龍脈？
“我命理特殊，兩種方法同用。受香火供奉有缺陷，他們知道後不願。”
至於什麽缺陷，西樓沒說，賀無言的注意是在那句‘兩種方法同用’上。確實，西樓當年做好事，受那些人用香火供奉到現在，可當年西樓也殺過他，算是殺天子奪龍脈。
在賀無言沉思期間，西樓從床頭的抽屜裏，拿出那些人來探望時，送的零食往嘴裏丟，完全沒有一點點實現真正成長生者的大佬風範。
當賀無言想通，去看，西樓已經打開第二盒巧克力。
“不準吃這麽多。你先說清楚，為什麽有人要殺老子，保皇派是什麽。”
被搶走巧克力，西樓有些難舍難分的瞄了瞄，決定快點說完，就搶走零食。
“事情要追溯到長生不老藥上，當年有三批人服用過長生不老藥，他們活下後發現所謂長生還是會死人，並沒有達成真正的長生不老，便開始追尋真正的長生，有點像你們小說裏說的得道成神。”
“方法有兩個，可他們太過於貪心，將目光落到違背天道規則的殺天子、奪龍脈上。能人異士開始殺天子，當時亂世，誰都能稱王，很快他們就發現氣運不強的天子，殺了根本沒用。所謂的保皇派，也是在能人異士殺天子期間出現的派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