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再度暈倒
被自家成員嫌棄配不上一塊美玉的賀無言，感覺腳下有點虛浮，不是身體虛的原因，而是……在船上，飄飄****，安全感全無。
上一次暈倒，看到西樓封印金烏，這一次不知道能看到什麽。
念此，賀無言轉頭打量四周，木船裝潢異常奢侈，就連柱子也是上好的黃花梨木，他所在的位置應該是走廊，按照前幾次的經驗。往心裏的召喚方向走去，停在甲板上，烏雲壓頂之下，大擺宴席，氣氛壓抑到了極點。
落座的客人卻沒有多少，左側是一襲灰白衣的白發蒼蒼老人，品著茶，眉一直皺著，右側是一襲白衣的西樓，他的身旁坐著上一次看到的黑衣溫公子與一個十三四歲長得白白嫩嫩的少年。
“西樓，東西真不在我這裏。”
老人深深歎了口氣，放下茶盞，目光誠懇的望向對麵西樓。
對於西樓的忌憚，表現無疑。
“放屁，我親眼看到就是你從小叔那拿走的，一卷黑色皮質冊子。”
十三四歲的少年，年齡不大，脾氣倒是很大，一聽此話直接跳起身，指著老人就罵了起來。
溫公子抬手，一把將蹦跳的少年按回身側，袖口掏出根小魚幹，塞入少年嘴裏，示意他閉嘴。
“藍，安靜。”
“弘木，你確定能在我麵前撒謊？長生不老藥的藥方，不是你能持有的。”
西樓終於開口，目光銳利。
弘木老人不自然的僵硬下身子，連喝兩口茶壓下自己的不安。
“你熟記藥方，在不在你手上都沒用，不如歸老朽，老朽大限將至，讓老朽試試，丹藥一成，藥方會原封不動的歸還你如何？”
西樓還沒說話，溫公子直接開口，話說得可不是很好聽。
“有沒有用是你一個不敢上岸的老王八說得算的？再言，藥方是你趁吾等封印金烏時，從吾等洞府中偷走，不告而取勢為偷，別把話說得大義凜然，信不信我把你燉成王八湯。”
說得好，牙尖嘴利。
看戲的賀無言都忍不住為溫公子拍掌叫好，看到這他也算是看明白了。
叫弘木的老人應該是趁西樓、溫公子，去南家封印金烏時，偷走了長生不老藥的藥方，沒想到偷藥方這一幕被那少年看到，才有了西樓親自登門……登船要回東西這一幕。
“妖孽，老朽與西樓說話，有你這麽一個晚輩什麽事。”
弘木老人大怒，他活了幾百年，從沒有一個歲數不到三位數的晚輩，敢在他麵前如此放肆。
溫公子的嘴，可沒有別人對他的稱呼那般溫潤如玉，再次露出尖尖的牙齒，如果是一隻貓，賀無言覺得他就像黑貓一樣，絕對能炸毛。
“別妖孽妖孽的罵人，你自己也就是一隻王八龜，罵人還把自己罵進去，真的是老到腦子生鏽。”
王八龜？這是在罵人，還是說……他是烏龜修煉成精？
賀無言上下打量弘木老人，恨不得把這家夥扒光，看個究竟。
煉化成人形的，他也就見過金烏化作的人形，當然那時候看得不清楚，還很快被一道雷劈成烤鳥，連屍體都不剩下。
實在看不出什麽，回神時弘木老人已經被溫公子那張嘴，懟得麵紅耳赤，幹脆一巴掌拍案而起，手指顫巍巍的指向溫公子。
“哎呦，該不會被氣出高血壓、心髒病了吧，不知道古代有沒有速效救心丸。”
繼續吃瓜看戲，順便吐槽起這麽老還做賊偷人東西的老家夥。
“有能耐拿到手，那就是自己的本事。長生不老的藥方也不是你們自己的東西，老朽憑本事，你一個晚輩閉嘴，自己大意還想耍嘴炮，丟人現眼。”
“憑本事？有趣。”
吵架的兩個人忘記了藥方的正主，還在場呢，此刻聽到西樓的聲音，方才記起，轉頭看去。
西樓手朝著弘木老人一揮，一招。
就見，弘木老人那佝僂的身軀，如被卡車撞擊般，橫飛出去，身子撞碎好幾件陳設，撞破船欄，身子懸空就差掉下去，進入大海母親的懷抱喂鯊魚。快因為地心引力下墜的瞬間，身子回飛回來，啪嘰一下落地，坐回原位。
布滿褶皺的臉龐上，蒼白一片，冷汗直冒。
“藥方，交於我。不然下一次，你就下海喂魚。想來海中的魚被你吃得差不多，剩下的魚應該不見意幫同伴報仇。”
“西……西樓，藥方還你，可否能給老朽一顆長生不老藥？”
弘木老人抱著最後一絲希望。
“嗯？”
輕嗯一聲，金眸微眯。
“霸氣，威嚴，大佬風範十足。”
賀無言看戲看得心滿意足，恨不得拿出手機放個音樂，就要賭神裏每次賭神的出場音樂，再來一個大風衣、大背頭、亮亮的皮鞋……哈哈哈哈，不行，想不下去了。
漆黑的皮革卷成一卷，從弘木老人的內口袋取出，就立刻被西樓隔空取走。
皮革打開，賀無言好奇的湊到西樓身後，借著身高優勢清晰的看到上麵的內容，幾十種特殊的藥材羅列其上，還有記載的是二十多種有繪圖的特殊物質，再有就是一尊長相特殊的藥鼎。
看到內容是一回事，賀無言表示……上麵有絕大多數自己看不懂，唯一看得懂的就是那什麽銅鐵藤，在巫王墓裏見到過實物。
“好奇？”
西樓查看藥方是否真實，察覺到溫公子和藍少年都好奇，那眼睛一個勁看過來。
畢竟是記載了煉製長生不老藥的藥方，說不好奇一定是假的。
“拿去看。”
動作隨意，跟他為了藥方千裏迢迢追來的行為，截然相反，不知道的還以為藥方不過是一張紙。
“小叔叔，抱。”
藍少年對著溫公子撒嬌，待在溫公子的懷裏，將長生不老藥的藥方看得清楚，疑惑上臉，小手一抓，翻來覆去的看，最後不解的望向西樓。
“大人，為什麽沒有字？”
“你的命不行，你看到多少？”
瞥了溫公子的晚輩一眼，西樓更好奇溫公子能看到多少東西。
“一半。”
“哈哈哈哈，你的命絕對有趣。還有誰要試一試，藥方就放在這，今日誰想看都可以來試一試，能看到多少那就是你們的命。”
西樓心情大悅，幹脆示意藍少年把藥方放到桌麵上。
命有多少，就能看到多少內容？
賀無言不解，又湊去看藥方的內容，剛才能全部看到或許是因為西樓在拿藥方，一看，跟剛才一模一樣的內容，寫得滿滿當當呀。
“早就聽聞記載長生不老藥的藥方特殊，今日聽西殿下一席話，方才明悟。能看到多少，就代表自己命有多好、氣運有多強、體質多匹配藥性，我可否觀上一番？”
聲音清朗，如從四麵八方的海域遠處傳**而來。
賀無言一直在注意西大佬，見西樓目光很快鎖定一個方向，跟著看去，就見海麵上一抹紅色的身影在閃動，蜻蜓點水大家應該都看見過，紅色身影連點，於海麵快速行進，沒多久就飛上船。
近了，賀無言能看到紅衣人是個美男子，長得……怎麽說，盯著那張臉久了，就像看見一張狐狸臉，異常怪異。
“臭狐狸，臭蘇素，怎麽哪裏都有你？”
溫公子很不喜歡蘇素，也不知是因為都算是妖呢，還是因為狐狸身上的狐臭。
好吧，賀無言隻能聞到蘇素身上的熏香，臭……倒是沒聞見。
“閉上你的嘴巴，別以為你是舶來品，就尊貴多少，就你那穿金戴銀的本尊，俗不可耐。”
（舶來品，指的是進口的商品，在古代進口的商品都是通過船來運輸的，特別是遙遠的其它國度而來的商品。）
理解是一回事，賀無言更加看好戲了。
照這些人的對話來看，弘木老人是老烏龜成精、叫做蘇素的紅衣男子是狐狸成精，這位溫公子極有可能也是什麽成精，一群妖精湊在一起，該不會西樓也是什麽成精吧。
注意力重新落在西樓那張極致的臉上，難道是美玉成精？不對不對，這麽能吃，饕鬄成精才對。
“看。”
西樓親自開口，蘇素大起膽子，魅眼落在藥方上，眨眨眼，觀看幾眼便收回了目光。
“臭狐狸，看到多少？”
“比你這舶來品要強，也就一半多一點點。”
意味深長的目光落在蘇素身上，驚得蘇素連忙閉嘴不敢繼續吹下去，西樓那金色眼睛是真的可怕，吹個牛都不行。
賀無言了解西樓，察覺到少年的目光，就明白蘇素那句看到一半的話，絕對是假的。
成精的老家夥，原來都要臉呀。
“弘木，不如這樣……你第一次蛻下的殼給我，給你兩顆長生不老藥也不是不行。”
蘇素沒來之前，弘木老人聽到此話，絕對能高興到捂住心髒，以防心髒病發作。現在，瞟向蘇素的目光中，帶著掩飾不住的忌憚。
此人一直想要長生不老藥，原因？用他本人的話來說——我也想像西殿下那樣，年輕漂亮，容顏不老。
賀無言看得明白，現場想要長生不老藥的人，有兩位。如果西樓丟出一顆，蘇素必定會和搶弘木老人搶，如果是兩顆那倒好，兩顆以上不知道會怎麽樣？
會怎麽樣？看下去就明白。
無論多麽忌憚有人跟自己搶，弘木老人不得不同意這場交易，心裏將西樓這個小人罵了個祖宗八代，也做好搶走丹藥潛入深海的打算。
木盒扯開一條縫隙，賀無言瞟了一眼，裏麵擺放著一隻泛著金色邊框的，巴掌大小龜殼。
老家夥第一次蛻下的殼，好小。
幹咳一聲，賀無言回神，就見西樓從衣袖間摸出一隻琉璃透明藥瓶，三顆丹藥滴溜溜的打滾。
藥瓶落下，一白兩黑三道身影，如走在平地上般，踏海而行。
兩顆以上，當然是打起來，多出的那一顆無論拿去哪裏，金銀財寶、封官加爵、王朝美女，絕對是一句話就能得到的。
打得好狠，不對……都這種情況了，老子還不能醒來？
腳下的木船破裂，賀無言跟那些水手一般，借著漂浮的木板，如一隻隻餃子般，泡在水中，沐浴太陽的光輝……
呸，老子感覺一點都不好。
眼前一黑，身上濕噠噠的感覺消失，回神，四周還是一成不變的海麵，就算有區別也看不出來就對了。
賀無言待在一條木舟上，身旁是一大一小吃著魚幹的人。再看不遠處，另一條木舟上，一襲白衣的西樓正在垂釣，他的身旁坐著一襲淡藍色華服的三十多歲中年男子。
海釣，好有興致。
“神仙神仙，傳聞西殿下已脫離仙，步入神靈之列。”
靜默之中，中年男子率先開口。
“此話大神官若知曉，你給沉海，以儆效尤。”
“西殿下幾十年不見，學會開玩笑了。神官有神職，屬於官方，神靈是多人供奉而成，屬於民間，怎會冒犯大神官。”
“不過是他們一廂情願。”
“來海上，西殿下不止是為了長生不老藥的藥方吧，說說。”
“取一件當年祭司四方海神的祭品。”
“你正在海上，西殿下是要太歲頭上動土。”
四方海神？
賀無言摸著下巴，他好像聽過商詡講過，不是四方海神，好像說是四個方向四片海的海神，誰來著？
“老大，醒了？”
想誰，誰的聲音就突然出現。
賀無言猛然從**坐起，一陣懊惱自己為什麽多想西想，安安靜靜往下看下去不好嗎？所謂取走的祭品是啥，好奇心滿滿，現在……無處發泄。
“老子現在是長期病號，體弱多病。西樓人呢？這就逃了？別以為老子不知道，昏迷前他就想對老子圖謀不軌。”
商詡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對於很應時暈倒的賀無言，表示了為什麽不晚點？給西顧問收拾一頓再暈不是更好嗎？這張嘴，欠收拾。
“西顧問說，怕再看到你，想動手，他去外麵看漁夫撈海蟹。”
“他怕不是想吃海蟹吧，要麵子，亂找借口。”
賀無言一幅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嘴呀，長來不就是用來說嘛。
“老大你就少說兩句，西顧問就是好說話，不然你給被收拾不下百次。來，喝水。對了老大，之前說讓你隨身攜帶藥囊，藥引找到了，西顧問給的。”
入手，炎熱的天氣裏，美玉入手，無激感，溫潤。
摩挲，從好幾個角度看，特別是一個刁鑽的角度看去，好像雕刻成……說不清楚，怎麽感覺像是一隻貓爪。
“商詡，四方海神，你以前是不是說過？”
“嗯？什麽四方海神，倒是有過記載，海中神明最早是人和獸的結合形象，分別是東海海神禺虢、南海海神不廷胡餘、北海海神禺京、西海海神弇茲。但到了後來，海龍王等一些形象出現，蓋住了最原始的海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