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回憶案二
“不是非法買賣器官，猥/褻未成年有沒有可能？”
賀無言實在聯想不到什麽，思路一轉，詢問有沒有其它情況。
“已經查看過了，肛門沒有擴張痕跡，口腔無破損，不存在可能性。”
看著賀無言低頭重新翻看案發現場照片，白麵書生將手套、防護服脫下，一邊寫報告一邊自我介紹起來。
“未來領導好，商詡，六處調查員。”
一愣，賀無言才記起自己從進停屍間開始，他兩根本沒有相互認識。
就剛才討論案件的場景，很難讓人想象，這兩人第一次見麵。
“賀無言，叫我處長、老大都行，跟老子混，保證你吃香的喝辣的，出公差費用老子全給你包。”
哇！土匪頭子還挺大方的。
商詡眨眼，對於自己未來的頂頭上司，打了個八十五分，有十五分扣在他那張嘴上，這丫說的話，日後一定能惹事生非。
接了通電話回來的老李刑警，剛巧聽到賀大處長的豪言壯語，心中感歎上頭來的就是不一樣。
“兩位領導，剛接到消息，去地裏幹活的老農在田地裏，發現一具男童的屍體。”
賀無言、商詡對視一眼，沒想到第三名死者這麽快就出現了，急忙趕往案發現場。
路邊高聳的雜草群裏，躺著一具卷起宛如胎兒最原始動作的焦黑屍體，除了隱隱約約的焦愁味外，還能嗅到絲絲縷縷的汽油味。
“勘察到哪了？”
見商詡急忙去檢查屍體，賀無言詢問負責現場的警察，目光掃視周圍，有好幾個湊熱鬧的村民過來看戲，喧喧鬧鬧的。
“屍體在十五分鍾前被老林發現，向周圍探查，在百米外的湖泊邊，發現火燒的痕跡，我們認為那裏才是第一案發現場。”
“帶我過去看看。”
湖邊，是空曠的土地，有片固定的地方有黑色的火燒痕跡，不遠處有小片灑落的汽油。
刺鼻的汽油澆灌上身，星星點點的火光落下，火焰燃燒，痛苦席卷全身，他最後一眼……不知是陰雲密布的天空，還是周圍等待自己死亡的凶手。
猜測片刻，賀無言讓人繼續取證，自己回到商詡那邊。
“如何？”
“死者是被活生生燒死的，這次丟失的內髒是脾。”
“所以，死者被燒死以後，凶手將屍體搬來這，才開膛破腹取走脾，這不是自己給自己找麻煩嗎？”
賀無言皺眉，在商詡收拾工具時，給老趙發去條短信。
“賀處，有位老師聲稱班裏有個學生兩天未來上學，剛才拿在案發現場發現的書包，已確認死者身份。”
隨著老李刑警的目光，賀無言看到一位四十多歲的女老師，正在做筆錄，麵色難過，不似作假。
“兩天沒來上學？”
來到女老師麵前，賀無言皺眉詢問，手上動作也不閑，拿過記錄本看了看。
死者名叫林鋒，8歲，男，家裏有父母、是個獨生子，兩天前就沒有來班級上學。
“是的，這孩子在學校表現很好，學習努力，成績也很好，從來沒有曠課的情況。”
“有備案嗎？”
最近發生兒童被殺事件，孩子失蹤兩天，作為孩子的家長發現，應該會報警的。
“沒。”
老李刑警搖搖頭，真有人來報案，絕對會報到他這裏來的。
“那孩子的父母沒有手機，我今天沒課，就打算去林家村，詢問小孩是不是生病才沒來學校。哪裏知道，才走到這裏，就聽說又發現一具屍體。”
隨之，女老師長籲短歎起來，早知道會這樣，應該先報警什麽的。
都這年代了，沒手機？
賀無言埋下心中的疑惑，又詢問林鋒的家庭住址，就打算去林家村看看。
“去哪？”
商詡出聲詢問。
“死者家裏問問情況，你先回去做屍檢，晚點找家酒館發定位給老子就行。”
林家村是距離小鎮最遠的村莊，村裏百分之八十的人都姓林，林老村長五十多歲，卻有點老態龍鍾的感覺，極為顯老。
林老村長在知道賀無言、老李刑警的來曆以後，長籲短歎起來，邊感歎小小年紀就喪命，邊給兩人領路。
沒走出兩步，賀無言一頓，拍了拍腦袋，無奈笑笑。
“老李，忘了件事情，你回去和商詡說，去前麵兩名死者的家裏，問一下死者的基本信息。這邊我自己就行了，路我記得，能自己回去。”
老李刑警不解，這些基本資料不是都有備案嗎？他們也都調查過，為什麽還要走一趟，而且不是有手機嗎？
不解歸不解，老李刑警也不好多問，轉頭就走。
一路上，賀無言就聽著林老村長說林鋒家裏多麽不容易，就這麽一根獨苗苗，以後該怎麽辦呀……
林鋒的父母，是對三十多歲的夫妻，看著就是老老實實過生活的農民。在聽到賀無言委婉的表達，林鋒已去世後，林鋒母親捂麵痛哭起來。
趁著老村長、林鋒父親勸慰時，賀無言打量起林鋒的家，也就平常的農村屋子，簡陋的大圓桌、木椅，想來房間、廚房都在後方。
要說奇怪，應該是房子西北角，樹立著一個黑色的神龕，裏麵供奉著一樽金色的奇怪雕像，似人，卻長著一對羽翼，嘴巴似鳥嘴，典型隻鳥人。
“來這我就想詢問一下關於林鋒的事情。這兩天林鋒有沒有異常？”
賀無言並沒有講明自己知道林鋒失蹤兩天的事情，他很好奇，這對夫妻會怎麽回答自己。
“沒有什麽異常，每天上學放學。”
林母擦拭淚水，給出的回答，讓賀無言臉上的笑容一燦爛，目光死死盯在林母的臉龐上，等待她接下來要如何辯解。
“是嗎？我怎麽從老師那得知，林鋒有兩天沒有去學校了？”
林老村長聽到這，眉頭一皺，想要開口卻又立刻閉嘴，給林父試了個眼色。
幾秒的錯愕過後，林父深深歎了口氣，眼中流露出幾分失望。
“鋒子這孩子，從小不學好，之前還因為他逃學，我打過他幾次，這次……沒想到連續兩天沒去上學，還騙我們……唉……”
逃學？那女老師可是說了，林鋒十分乖巧聽話，成績良好，怎麽到了這對父母的嘴裏，就成了不學好的壞孩子。
也不知道，到底是誰在撒謊呀。
“原來如此，為了以後方便調查，能給個聯係方式嗎？我們警方這邊沒查到你們的手機號登記。”
“這……為了那孩子能上學，我們日子過得也不算太好，而且種田什麽的，也用不到手機。都在村裏，要是聯係您可以聯係村長。”
“沒手機呀，沒事下回要問什麽我再過來，今天多有打擾。村長，方便我去你家坐坐嗎？”
林老村長的家，不算太富裕，一層的樓房，家具什麽的也都是很簡單，就連角落的神龕也都一樣，唯一不同的或許是香爐裏沒有點香。
還有，就是村裏人的態度，無論男女老少，好像都不是很歡迎外人的到來，換個想法那就是林家村顯得有些沉悶。
“大哥哥，喝水。”
一聲脆生生的女孩聲，喚回賀無言的思緒。
隻見，一個七八歲紮著小辮子的小女孩，將一杯水放到他的麵前，小女孩長得白白淨淨，十分可愛。
“謝謝，小妹妹叫什麽？幾歲了？”
“我叫林意，今年七歲了。”
小女孩紅著臉，這還是她第一次看到如此帥氣的大哥哥，比鄰居家的幾個哥哥長得要帥要高好多。
“小意，去後麵陪你媽。”
林老村長語氣嚴厲，嚇得小姑娘一縮腦袋，轉身跑回後屋。
“這是你的孫女？長得挺可愛。”
“是挺可愛，就是有點不懂事。”
“我見林家村的村民不是很接受外人。”
賀無言也不繼續詢問小女孩的事情，轉而問起林家村的情況。
“村裏人很少出去，很多人最遠去的地方也就是鎮上，知道您是大官，不想衝突了貴人。”
“哦，我主要想詢問林鋒的事情，老村長覺得這孩子怎麽樣？”
“有些調皮了，經常惹事情，給他父母搞出不少事情。鋒子年齡太小不懂事，不明白父母的艱難。”
林老村長搖著腦袋，繼續長籲短歎起來。
賀無言卻沒有注意聽，來來回回差不多的話，給他什麽感覺？那就是有點假。
“老村長，你們村裏供奉的神像有些奇特，我還是第一次見，長著翅膀，是天狗還是什麽神？”
話落，就聽後屋一聲玻璃破碎的脆響。
轉頭去看，卻見一個一米七多，身材較為壯大的婦人，手持菜刀衝了出來，遇到桌椅什麽的直接砍去，發瘋一般的怒吼起來。
林老村長要上去阻攔，卻被婦人一手推開，額頭撞到牆上。婦人眼中血紅一片，亂舞刀刃，要衝向賀無言，砍死這個外來人。
瘋子？
賀無言坐在那，也不動彈，目光打量婦人的神色，又看看林老村長著急忙慌的模樣，一時間分不清真假。
房門從外打開，一道身影快速衝來，身形輕巧異常，三下五下，踢飛婦人手中的菜刀，一把按住婦人掙紮的身子。
“安靜點，別亂動。”
“老村長，你家媳婦的情況不太對，有沒有藥？”
賀無言的聲音，讓林老村長回神，連忙點頭，招呼林意拿藥出來，快速塞藥。
吞下藥片，如狂暴野獸的婦人漸漸冷靜下來。
“鬆手吧，花傾離。”
賀無言開口，壓住婦人的男子這才鬆開手，笑眯眯的湊到老朋友麵前。
“賀隊，咱們總算又見麵了。以後小弟跟你混，可要罩著點小弟。”
很久以前，做警察的花傾離，曾與賀無言聯手解決過一起毒梟入境事件，算是認識，再加上後期的聯係，‘看對眼’，六處選人，花傾離趕巧符合詭調局調查員的基本要求，幹脆點名。
至於從警察轉到詭調局六處，花傾離沒有任何怨言。
賀無言這種上司超級好，出公差絕不會受苦受累，保證每頓吃喝玩樂不少，而且私下出手很大方，獎金絕不少。
據林老村長所說，他和老婆本來有兩個兒子，大兒子十年前突然出意外，掉落山崖死亡，痛失兒子婦人就瘋了，時好時不好，不好的時候經常傷人。
婉拒林老村長勸他們留下吃飯的好意，賀無言、花傾離離開林家村。
“林家村有問題，一般村莊年輕人不會喜歡留在村裏做農務，這裏反過來，年輕人全部留在村裏。而且，你覺得奇怪的神龕，每家每戶都有。”
走遠，花傾離開口，將他自己探查林家村的情況匯報而出。
“確實有問題，那個瘋女人你怎麽看？”
花傾離想了想，回憶當時他躲在暗處，窺視全場的情況。
“是在你問出神龕時突然發瘋，不會這麽巧。而且有一點你或許不知道，那小姑娘叫那瘋女人媽媽，她可不是林老村長的孫女，是女兒。”
出乎賀無言意料之外，算一算五十多歲的人，就算老來得女，為何之前他詢問不解釋？為何不希望林意多露臉？有趣，林家村恐怕掩藏了很多秘密。
回頭再看林家村，漆黑的夜色將村莊吞並，上空似乎漂浮著一團一團肆虐的黑氣，讓人隻感覺不詳與不安。
商詡目測過賀無言一身的裝備，衣服、褲子、鞋子、手表……愉快的選擇鎮上，最貴最好的農家菜館，當然比不上市裏就是了。
菜剛上，商詡就見賀無言走入，他的身後是一個年輕、長得較偏女性化的男子，粉色的襯衫有點騷。
“沒人了？”
商詡不確定的詢問。
“對呀。”
“調查這起案件就我們三個，那倒也行。”
“額……六處就我們三個人，一個處長兩個調查員。”
賀無言的回答，讓商詡、花傾離猛眨眼，恨不得掐住這位上司，讓他快點說這是怎麽一回事？
六處，就三個人？不帶這麽開玩笑的。
“老子跟賀大胖子提議的，六處原本是綜合處理部，換句話說六處原本是最忙的存在。走精英路線的話，人少活少，清閑不是嘛。”
賀無言的話，換個想法就是。
六處現在走精英路線，其它案件全部丟給另外四處，他們純屬混吃混喝，拿著固定工資來劃水的存在。
“你這個上司，我喜歡。”
“老大就是老大，跟你混絕對沒錯。”
商詡、花傾離哈哈大笑起來，劃水什麽的他們最喜歡了。
酒足飯飽就開始幹活，商詡最先開口。
“老大跟你匯報一下，我大概知道凶手為什麽要取走死者的內髒，極有可能是為了舉辦一場邪惡儀式。在中醫中，五行對應五種內髒。肝對應木、心對應火、脾對應土，取走的內髒是按木火土金水的順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