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回憶案一
“勸你們不要帶走，髒。”
很少開口說話的西樓，突然出聲，卻沒有打算走入廢墟靠近寶藏的意思。
正蹭著金幣的鄔，疑惑的抬眼看去，在少年金眸的注視下，不得不乖乖放下金幣，小腳踢了踢，踢遠點，不敢繼續觸碰。
唔……大佬的目光會殺人。
“無……算了，商詡，你過來看。”
指著被廢墟壓在下的鐵鏈，西樓本打算叫賀無言，想了想，還是選擇了比較靠譜的商詡。
一群人圍著一段粗大的鐵鏈看，能看出什麽？不就一普普通通的鐵疙瘩。
商詡不解，疑惑之中在西樓的示意下，伸手摸了摸鐵鏈的表麵，神色漸漸變幻起來。
純屬看戲的賀無言、花傾離就見商詡從隨身的工具包裏，掏出墨粉、白紙，摸索一陣，竟從鐵鏈的表麵，印畫出一組詭異的圖案，重複好幾次這些圖案能拚成一張大圖，好像是用鐵鏈束縛著無數隻歇斯底裏的惡鬼。
“這些鐵鏈是用來封鎖惡鬼與不祥之物的。”
商詡向吃瓜群眾解釋了起來。
“所以，大佬才說這些財寶不能碰，不詳？”
賀無言詢問西樓，卻有些不相信，就這種小小的不詳，西大佬怎麽可能放在眼裏。
“原本有隻惡靈封於此，被你弄死了？”
無視賀無言的詢問，西樓轉頭，目光所落的對象代表著他在詢問誰。
通人性的黑貓敖，點點頭，張口準備叫兩聲，感覺到周圍外人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閉嘴。
“惡靈是死了，不過財寶不幹淨，帶在身邊會被孤魂野鬼纏上，氣遠流失，黴運太重甚至有血光之災的可能。”
潛意思就是在說，你們想要私吞黃金寶石，恐怕不行，還是死心吧。
“倒黴，老子的運氣這麽糟？”
呲著牙，賀無言對於一大筆準備入賬的錢，就這麽與自己錢包擦肩而過，很是不滿與鬱悶。
“你要自己收集還是可以的，但如果真的想使用，可以拿去香火旺盛的寺廟道觀，受香火熏陶十幾年也不是不行。”
“你丫說了還不如不說，算了算了，還是讓死胖子來處理吧。”
自己存著隻能看不能用，算了，還是別自己給自己遭罪，讓賀胖子自己挖走，存著吧。
跟賀局隔著千裏打電話，砍大山砍了個十幾分鍾，返回露天的燒烤攤時，烤魚、烤韭菜、烤茄子、烤玉米什麽的已經上桌，賀無言還看到送啤酒上桌的小姐姐，含蓄的向西·招花引蝶·樓要聯係方式。
對聊天、看海什麽的，一桌子新鮮的烤海鮮，西樓更感興趣。
畢竟，賀無言在勸慰林鴻幾句要真實麵對自己，不要勉強自己，試圖勸退新人轉到其它處，回頭西樓已經拿起第七串烤甜蝦。
“喝點飲料，吃太膩不好。”
親自倒了杯果汁過去，賀無言轉頭要繼續勸慰後輩，林鴻已經自己說了起來。
“賀哥說得對，我會努力大起膽子，今晚就開始看鬼片，保證下次不會膽小，努力改善自己的不足……”
就這‘檢討’，說得賀無言隻感覺口幹舌燥，將自己麵前要遞給商詡的果汁，拐彎放到林鴻麵前。
你還是喝著吧，就這自我檢討……留在六處也不錯，至少是個寫報告的能手。
“你想提高膽子？”
似乎是吃得高興，西樓難得搭理起林小新人。
大佬一開口，全桌人的注意力立刻集中過去。
“我知道處百人坑，有件東西埋在裏麵，你去挖出來。”
“百……百人坑？”
林小新人知道這東西，就是古代清理戰場，會將敵人屍體隨便埋埋，嗯……埋大量無名屍體的一個大坑。
去百人坑挖東西……太刺激了吧。
“有件東西？什麽東西？值錢嗎？”
與林小新人說話的同時，賀無言好奇的眨眨眼，眉眼彎彎。
至於百人坑裏挖寶物，百無禁忌，隻要利益算得過，請人去挖都行。
“不算太值錢。”
“哦……”
一聽沒錢，賀無言立刻沒了興趣。
“鑰匙，好像能開間密室，黃金有兩箱。”
“西大佬，作為你的舍友，老子可是矜矜業業，地址告訴老子，咱們二八分。”
話落，賀無言轉身，一把抓住西樓拿著烤串的手，兩隻眼睛都在冒光。
真的是柳暗花明又一村，錯過一船財寶，但能收獲兩箱黃金也不錯。
“我話沒講完，還有五隻困在古物裏的厲鬼。”
百人坑裏挖出鑰匙，還要除掉五隻厲鬼，才能收獲兩箱黃金，不是很……劃算。
“大佬以後說話要一次性說完，太傷老子的心了。”
想一想，西樓將自己全包的烤大蝦，最後一隻放到賀無言麵前，美食能安慰一切。
“你要試一試嗎？”
轉回正題，將覺得自己逃過一劫的林小新人，重新嚇得心髒提到嗓子眼。
嗚……西顧問好殘忍有沒有？都這樣了，還能繼續問自己。
“不……不用了吧，太刺激。鬼片多看點能行的。”
西樓秀眉一皺，有些不滿林鴻的抗拒。
“你的天賦不錯，但過於瘦弱，膽量太小，連圭禹養的幾隻小老鼠都不如。”
嗚……好打擊人。
林小新人感覺心髒一痛，西顧問怎麽能拿自己和老鼠對比。
有了西顧問一句‘你的天賦不錯’，賀無言轉念一想，打消趕走林小新人的想法，當桌把小新人拉入六處的聊天群，算是變相的認同。
氣氛愉快起來，林鴻無意間問起了三位前輩第一次處理過什麽案件，危不危險。
“咱六處，老子、傾離、商詡是同時進入六處，那次的案件說起來，挺凶險。”
四年前的詭調局會議室，與上一次坐滿的詭調局成員相比，少了整整三分之一，實在……很多人麵色不太好，有悲傷、有難過。
“處長，賀局現在開會，不會要說龍處的事情吧？”
“別亂猜。”
“我怎麽聽說賀局辦公室，今早來了一個超帥的人。”
“新人？”
“說不定，現在五處六處都沒人。”
………
竊竊私語，在宋大秘書推開門，賀局帶著賀無言走入辦公室時，頓時消停下來，眾人好奇的目光落在賀局身後的男人身上，第一印象——長得挺帥；第二印象——長得好正直。
“今天就是個簡短的例會，我簡單說兩句。五處因龍宵龍處長的失誤，五處、六處全員失蹤。經商量——五處取締，六處處長由賀無言擔任，六處重新編製管理，全部部門協助賀處。”
簡短的話，宛如一顆大炸彈在水中炸開，掀起軒然大波，眾人低聲議論起來。
五處被取締那是肯定的，畢竟導致兩個處全員死亡的罪魁禍首是五處處長。六處完全屬於被牽連，眾人都以為唯一的二處副處長——張寐仁會調到六處，任處長。
誰知道，賀局不選經驗豐富的張副處，而是空降一個年輕的帥哥來擔任處長。
“賀處，做個自我介紹。”
“賀無言我的名字，可能大家都不是很了解我，好吧我也是前兩周才知道詭調局的存在，也不用什麽深入了解，我這個人喜歡唱K、打遊戲……”
賀無言一開口，正直的印象瞬間破碎，匪氣衝天，囂張無比，還有點欠揍。
“好了，大家以後多多接觸、了解就好。”
賀局咬咬後槽牙，連忙打斷賀無言的話。對於老爺子送來的小祖宗，一萬個想丟出去的衝動。
早就聽聞這位小祖宗不正經，現在一見，真的是……名不虛傳。
例會結束，單獨留下的賀無言饒著後腦勺，重新翻看起例會上，賀局分給六處的案件，偏遠山區的小鎮上，發生兩起兒童被殺案，有部分內髒失蹤。
“賀大胖子，你這為難老子呀。至少也讓老子熟悉下，工作流程吧。”
前麵四起案件都是什麽鬼上身、某段隧道凝似鬧鬼、某座古墓挖出詭異物件……本正，唯獨分到賀無言手上的案件，無頭無腦，死了兩個兒童。
查案什麽的，賀無言不會，當然……抓鬼他也不會。
“拿著證件去查，你小子六處的人，已經趕過去了。”
“老子不會抓鬼、驅邪、跳大繩，你給老子選的人，要是不靠譜，可別怪老子給你丟臉。”
“滾，你小子機靈著，少在我麵前跳，去四處領裝備就滾。”
越看賀無言，賀局的怒火越旺盛。
這小子，真的是欠揍。
“出公差，費用報銷嗎？”
“報……六處出公差，三萬，超了你小子自己墊。”
其它幾處，賀局絕對說報銷，可想到麵前小子從小花錢大手大腳，連忙改口。
“三萬？真小氣，都不夠吃飯……”
嘟囔著，賀無言拿起案件資料，離開會議室。
偏遠的城鎮，或者能說是大點的鄉村，市集、銀行、學校都開在這裏，周圍是零零散散五六個村莊，發現屍體就在小鎮附近，根據前期調查是兒童放學回家，發生的慘案。
接待賀無言的老李刑警，在前往停屍間的路上，將情況道明。
五天前，來小鎮上學的一群小孩，在必經之路不遠處的湖泊裏，發現第一具男童屍體，本以為是意外溺死，可屍體打撈上來才發現屍體被剖開，少了個肝。
根據調查，第一名死者馬鍾義，九歲，家在附近的馬屯，在死亡前天從小鎮學校離開回家，路上被人劫走，於第二天淩晨一點溺死在湖水中。
兩天前，去山上挖竹筍的老人發現第二具男童屍體，死狀慘烈，丟失心髒。
死者黃淼，10歲，是附近上林村的孩子，在學校裏打架逃課，死亡前天上課時逃課，失蹤一天才被發現，人……沒了。
由於短時間內連續發現兩具兒童屍體，器官被取走，懷疑是非法買賣器官的大型組織，連忙上報到市裏。
“排除非法買賣器官的可能性。”
推開有些陰冷的停屍房，賀無言無視飄**在不遠處的幾隻阿飄，注意力落在正站在解剖台邊的……第一印象，長得文文弱弱的白麵書生，皮膚那叫一個白。
當然，斯文是一回事，他拿著解剖刀，正研究一具小小的屍體，場麵就不是很斯文了。
白麵書生抬頭，打量入門的兩個人，隨之對著賀無言開口，直接給自己未來的上司，來了個重磅炸彈。
在看到簡易的報告時，賀無言的第一想法也是非法買賣器官，有目標有選擇的殺人割器官。
“怎麽說？”
“不是專業人士動手，解剖屍體取器官的手法很爛，特別是在取第二位死者心髒時，開錯位置，造成屍體胸口破損嚴重。還有，可以看一看兩名死者的死狀，如果是為了取器官，不需要用如此殘忍的手法。”
湊到白麵書生麵前的屍體，能清晰看到灰白色的皮膚上，上半身有很多痕跡，是細細長長的抽打痕跡、還有圓圓的紅色痕跡。
在右上腹的位置，劃開一個大大的口子，一片血肉模糊裏，少了些什麽。
“手法確實不行，死者身上的傷痕怎麽回事？”
觀看片刻，賀無言點頭認同。
動手取肝的凶手，根本不了解肝的具體位置，大概知道一個位置，就直接動手，好幾刀插入肝中，也不知道取走的肝有沒有被戳成泥。
“死前，被類似竹竿抽打而成。我個人認為是團夥作案，將死者丟入水中，為了不讓死者上岸逃生，拿竹竿抽打、按死者下湖水。還有，死者是在溺死以後，肝髒才被取走。”
想一想，好幾個人將一個九歲男童，在淩晨把人丟入冰冷的湖水中心。
男童掙紮、撲騰，想要遊走，卻被周圍揮舞而來的竹竿、木棍抽打，到了後來，甚至還有人拿木棍按住男童的身子，直往水裏按。
哭泣、呼救被夜色吞沒，冰冷、無助最後化為了絕望、死亡。
“很慘，要老子，死也要拖兩個一起給老子陪葬。”
瞟了一眼口無禁忌的賀無言，白麵書生走到隔壁的解剖台旁，掀開白布，露出另一具更為慘烈的屍體。
“woc！有現場照片嗎？”
賀無言看過子彈爆頭，看過血肉模糊的屍體，可……這死狀，也太血腥了吧。
隻見，第二位死者的胸口，被劃了十幾道口子，肋骨被強硬打斷，有個小小的空位，目測是心髒所在。
取走心髒那是死後，那麽……真正的死因才是真的慘烈。案發現場照片，灰白的肌膚，透露不出血色，因為鮮血已經流完，染遍周圍的土壤。較小的身子，從下插入一根尖銳粗大的削斷竹杆。
“尖銳的竹杆插入，穿破體內大多內髒，造成大失血，死因是失血過多休克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