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丟魂
老周打死也不相信,可當他點開郵箱,看著整理得紋理分明、調查得十分詳細的王仁個人資料,話停在了嘴邊。
真的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這……”
灌了一口冰水,讓自己昏昏沉沉的腦子清醒起來,老周才接著開口。
“三十三恐怕有一個完整的情報體係,不比我工作的地方差。言哥你知道,我現在是私人幫你調查,可如果調動整個體係幫你調查,半小時之內也能做到。”
解釋到這,老周感覺不寒而栗,要知道他工作的地方那可是絕對保密的存在。誰知道高手,居然都集中在民間,如果他們做什麽不法生意,絕對是最大的災難。
“一個體係?”
“沒錯,絕對是一整個完善的團隊在運作。這兩天我其實也通過關係仔細查過三十三和九崗碼頭,言哥要聽聽嗎?”
“說說看。”
對於情報收集什麽的,賀無言沒多少概念,倒是對於老周能調查到什麽。
“豪華海鮮燒烤套餐,我在家裏。”
加碼很快給出。
“行,立刻給你下單,三百多的夜宵,你給對得起老子的錢包。”
在收到外賣下單的截圖,老周這才給賀無言的手機發去十幾張黑白、陳舊的照片。
“言哥應該發現了,九山岡合起來就是九崗,我按照九山岡這個地名去查,倒是查出不少東西。九崗碼頭還未建立成碼頭時,是一個小山岡,在古代稱為九裏,明初因為周圍起義,九裏改名為九山岡,有野史記載九山岡上是一群行俠仗義的土匪,真不真實就不確定。九山岡於清中時期改建為碼頭,開始做水上生意。”
聽到這裏,賀無言就明白了老周的意思,九崗碼頭的曆史很長,根基不是一般的深。
“戰爭時期,九崗碼頭並沒有因為地理位置受到打擊,反而借水上生意賺了很多錢,收攏了當時流在市麵上的很多古董、稀世之寶,你都想不到,當時很多人為了生計去到老祖宗的墓,倒出來的東西有六層流入九崗,四層落在外國人手中。到了後來建國,九崗碼頭為避免風聲太大,曾關門歇業過十年。”
“言哥,你先看看照片。”
講完九崗碼頭那些別人不知道的往事,老周讓賀無言先去看照片。
十幾張照片,是不同時段拍攝下來的一棟古色古香的古樓。前麵兩張照片,是拍攝兩幅油畫而來,看古樓樣式至少是明時,除掉一部分,竟和三十三古樓有七八分相似。再後麵,是一些黑白照片或者從報紙圖片上拍攝下來的內容。
“這些古樓,都是三十三?”
賀無言將每張照片按照時間排放。
除了每個時間段的改名外,古樓也在不斷擴建、增建、修改,直到有了現在這座七樓高的古樓。
“沒錯,明時有很多外國人、西域人去過九崗,圖片是在那些旅遊外國人留下的傳記中找到的。那時的三十三叫做樓望樓,隨著不斷的整修,名字也在不斷改變:樓望樓、玖舍、九裏樓、三千柵閣、三十三。言哥,有沒有什麽發現?”
“除了第一個名字,再結合九山岡,很容易發現。每一個名字都和九有關,玖同音九,三千柵諧音三千三,跟三十三一樣,三三得九。很偏愛九這個數字,但也很正常。在古代,九是數之大者,所以又引申為多數。《書·旅獒》記載——為山九仞,功虧一簣。同時,最大的數字代表至陽,九又指《易》中的陽爻,孔穎達疏曾曰:以其陽爻,故稱九。”
“額,沒聽懂。”
言哥好厲害,至從進了那什麽調查局,講的都不是人話。
“懶得和你講,還打聽到什麽?”
賀無言一臉老子用智商完爆你的優越感。
“除了三十三樓的曆史悠久,我還調查了三十三的賬目,那錢掙得我……一輩子我都沒見過這麽多錢……”
提到錢,死要錢的老周開始嘮叨起來。
幹脆利落點下掛斷的紅色按鈕,賀無言又翻看三十三樓的照片,實在是看不出什麽東西,隻好放下手機早點睡吧,家裏放著一位大佬、兩隻能才拆家的小家夥,還是早點回去,不然……他怕下次回去,屋子都沒有。
鈴鈴鈴……
昏昏欲睡之際,鬧人的鈴聲響起,將**的某大少爺驚得翻身下床。
“凱子?”
“隊長,附一醫院,豪子出事了。”
本來起床氣濃鬱到頂點的賀無言,在聽到出事後,立刻清醒,罵人的話瞬間收回。
“好,馬上來。”
時間回到一個小時前,蘇豪燃、趙凱與賀無言分別,想著還這麽早,不如去泡吧找幾個漂亮妹子一起唱歌跳舞。兩個人興衝衝去西郊最大的娛樂場所,再加上蘇豪燃現在做著娛樂公司的生意,透露一二,很快吸引了很多漂亮小姐姐。
大家一起蹦迪呐,不知為什麽蘇豪燃突然暈倒。
要知道,他之前可是當兵的,身體沒啥問題,比一般正常人的活力還要強。趙凱立刻聯係醫院,哪裏知道,醫生檢查了好幾遍,片子也拍了,無故暈倒的原因怎麽查也查不出來,叫醒?十幾種辦法都試過,一點清醒的跡象都沒有。
實在沒有辦法,趙凱記起當初在六盤山發生的事情,隊長現在好像還在接觸那些詭異的東西,應該有辦法。死馬當活馬醫,趙凱連忙打電話給賀無言。
“最近不知道為什麽,這都第二十九個了吧?”
“對呀,想想都覺得可怕,無緣無故暈倒。”
“噓,不是說了不能亂講話嗎?”
兩個深夜值班的護士小姐姐正在竊竊私語,護士長路過立刻讓兩人少說點,亂傳的話,會造成大家人心惶惶的。
對話,賀無言耳尖聽得清楚,但不過一個插曲,他也沒放在心上。
病房門從外被推開,賀無言入門,卻未想到病房裏不止躺在病**昏迷的蘇豪燃,守病床的趙凱,還有兩個穿著警服的民警,似乎正在問話。
這是打群架了不成?都進醫院了,該不會是動刀子了吧。
就在賀無言打算去背包掏證件撈人時,他的到來引起病房裏清醒者的注意力。
“隊長。”
“怎麽回事?”
賀無言走進,才發現單人病房裏的蘇豪燃,身上沒有任何醫療器械、**出來的肌膚也沒見傷口,一時間拿不準到底發生什麽事情。
“我們蹦迪呐,豪子不知道怎麽回事突然暈倒,醫院檢查了好幾次都查不出來。醫院通知了附近警局,才知道,最近不知道怎麽回事,西郊很多人查不出原因暈倒,單這家醫院就有二十八……加上豪子是二十九個了。警方也在調查這件事情。”
趙凱簡明扼要的將自己知道的情況說明,他在知道有很多人同樣無緣無故暈倒時,就知道這絕對是大事。
“這麽多人?”
再仔細去看病**昏迷的蘇豪燃,與用天眼看活人不一樣,沒有身體和一個一模一樣長相的靈魂,蘇豪燃隻留下一具身軀,軀殼裏沒有魂魄,頭頂、兩肩的三盞燈都處於暗淡之中,似乎就差一縷陰風就能吹滅。
怪不得無緣無故暈倒,魂魄被人抽走了這是。
“你好,我來這邊出公差,沒想到遇到這種事情,想多了解些,能不能去看看被的受害者?”
將證件取出,兩個民警知道賀無言是同事,立刻同意,帶著賀無言去其他病房看看,醫院把無緣無故暈倒的人,都放在了同一層,方便照顧。
“賀胖子。”
淩晨兩點鍾,被賀無言這位大祖宗一個電話從被窩叫醒,大胖子那是怒火中燒,心中一個勁安慰:老爺子的長嫡孫,世界如此美好,我要淡定淡定。
“啥事?給你一分鍾。”
“別一分鍾,大事。月市西郊這邊,最近有沒有上報案件到局裏?”
“你丫真的是我祖宗,等著。”
電話另一頭,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賀無言差不多等著賀局下床開電腦查資料,三四分鍾吧。
“月市西郊?有,三天前,上報是集體昏迷,查不出昏迷原因。不是緊急上報,情況也沒有說清楚,差不多一周左右才會派人去。對了,九崗碼頭不就在月市。”
一聽,賀無言就知道是怎麽回事。
當地警方雖派人調查,可沒有方向也沒有人死亡,上報時沒說清楚,局裏到現在都沒重視起來。
“老子就在這,現在知道有二十九人陷入昏迷,或許更多。看了,身軀空著,不是魂魄被抽走就是就是失魂。”
“魂魄沒了?”
“胖子你調一下,將案件轉到局裏,我負責。”
“行。要不要叫你家裏的顧問過去幫忙?”
賀局有點不想讓西樓留在詭調局的本部。
就這兩天,西顧問的大名在局裏傳開,那是讓整個局子都**起來。
工作期間每一個文職人員、調查員拿著各式各樣的美食,去六處辦公室上供。賀局嚴重懷疑,再讓這尊大佬待在本部,全部員工以後上班給先拿三根香拜一拜。
咱們是見鬼怪,可不搞邪教。
“不用,就一個小案件,還不相信老子的實力。”
負責集體昏迷事件的老刑警,姓謝。老謝將相關資料,在一個小時後送到賀無言手上。
“賀處,加上今晚昏迷的人,一共三十五人。從上周開始,除第一天昏迷七人。第二天昏迷一人,每天昏迷的人數加一。”
老謝見賀無言看完記錄,將具體情況一一道明。
“調查方向是怎麽樣?”
“起初我們覺得是集體食物中毒,可進行毒性檢查,並沒有。我們就在調查方向放在共同點上,昏迷對象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屬於無差別昏迷。調查交際,也沒有相互交際。就隻能調查被害者最近去過哪裏,發現他們昏迷當年都經過這片區域,有一半人甚至住在這片區域裏。”
展開的城市詳細地圖上,一片區域被用紅色圓圈圈起,區域還挺大,差不多是在一個名叫中海社區、一個名叫幸臨小區中。區域很大,道路四通八達,期間還是居民樓,有很多小路。
“這路,我們去泡吧走的是這條路。”
旁觀的趙凱,在地圖上劃出一條路,他們今晚就路過這裏。
“案件我這邊接了,麻煩你跑一趟。”
“賀處有需要聯係我,會隨機待命的。”
聽出賀無言趕人的意思,老謝很識趣的離開。
“凱子,你買點東西回來。”
趙凱送人回來的功夫,賀無言將一張需求清單寫好,交給趙凱。
“這是?”
“做法事,先把豪子叫醒。”
“隊長厲害了,能出家當和尚咯。”
“滾。”
捂住被踢一腳的屁股,趙凱躥出病房。吃牙咧嘴的,隊長的腳勁越來越重。
糯米、一隻土生土長的土公雞、白蠟燭、茶杯、茶葉、香、紅繩子外加個銀鈴鐺,真可謂雜七雜八,趙凱在購買時嚴重懷疑隊長少寫兩樣——桃木劍、黃旗,這樣都能去抓鬼咯。
忙活到淩晨三點半,趙凱趁著護士站的小護士不注意,一手提著大黑塑料袋,一手提著被綁了嘴巴的大公雞,溜進病房,關門時還做賊般反鎖房門。
“隊長你看看東西吧,三更半夜的大公雞實在是難找。”
賀無言掃了一眼,拿著糯米先在病房門口撒了三道米線,隨之將一把匕首、大公雞塞到趙凱手中。
“一會兒豪子醒來,立刻割了公雞的紅冠,血撒門口,再割脖子放血到碗裏。”
“真是做法?”
要不是知道隊長的底細,他真的要以為麵前男子,正在一本正經的騙人。
“不然你以為,豪子的魂魄丟了,趁著天未亮說不定能叫回來。”
“隊長,這幾年你不會是去做神棍了吧?”
“滾,老子長了一張做神棍的臉嗎?”
“有點像。”
“皮癢說一聲。”
“您弄您弄。”
想到隊長的拳頭,趙凱縮了縮脖子,不敢多說什麽。
跟趙凱鬥嘴,賀無言手上動作也不慢,熟練的將紅繩編成手鏈加了個鈴鐺,丟進一次性塑料碗,就放在趙凱麵前,方便他一會兒殺雞放血。
三隻小茶杯,中央倒入糯米,插入三根點燃的香,放在昏迷者的頭頂上方;兩側倒入茶葉,點燃兩根白蠟燭,放在蘇豪燃兩肩往上的床鋪。
還好賀無言對於自己走哪裏,百分之五十會出事的自覺性,從背包裏取出兩黃一白的符紙,化作灰燼放到一次性碗中,加入點小瓶子裏的黑色**,攪和攪和。
趙凱還以為會看到影視劇裏,符紙亂飛、狂風大作的經典場麵,卻未想到……做法事什麽的,好無聊。
符紙什麽的感覺好假,沒看出什麽不同,倒是那小瓶子裏的黑色**,臭得他差點丟下公雞,跑去開窗透口氣。
“隊長,那什麽東西?好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