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南越南悅

好運氣,還真的是好運氣。

賀無言在心中**嘴角,笑死……他不過是大概記得其他人所在的方向,剩下的全靠蒙,在第三次拐入死角差點被石偶圍攻後,終於遇上花傾離和受傷的商詡。

劃痕露在偏白皙的肚皮上,那抹血紅顯得格外刺眼。

“剛才沒注意,被石偶刮了下。”

毫無血色的蒼白麵容,商詡說得清淡,但周圍人都有種你下一秒恐怕要大失血,直接掛掉的感覺。

賀無言將可樂味的棒棒糖塞入大佬嘴裏,讓大佬先一邊待著。他親自上手,幫忙處理傷口。

這種傷還算好,如果再深一些,內髒、大小腸恐怕都要露出來。

南越點燃手中的燈盞,縮著脖子,隨意往某個方向走去,臉上不是和眾人待在一起時的鎮定,有的是對於周圍黑暗的畏懼與膽怯,嘴裏絮絮叨叨道著就連他自己都聽不清楚的抱怨。

啪嗒一聲,清脆的聲音回**在寂靜無聲的通道中,驚得南越整個人直往上一跳,人如一隻受驚的兔子。緊靠牆角,平複下情緒的南越轉頭去看聲音的源頭,那是距離自己很近的拐角,地麵掉著一盞燈,還有一隻腳。

暗罵自己太過於倒黴,咋就不是遇上仙人呢?南越幹咳一聲,掩飾住自己的驚慌,整理好身上的袍子,方才出聲。

“南悅,躲躲藏藏像什麽樣。”

牆角後,南悅捂住自己被頂部掉下的一塊石頭,砸痛的虎口。聽到南越叫出自己的名字,不甘的咬牙,彎腰將掉落地上的一把匕首、燈盞撿起,收好匕首方才湊到南越麵前。

“前輩,我……我剛剛還以為是石偶呐。”

“嗯,隨我一起吧。在如此環境,有警惕心是好的。”

南越一副長輩教訓晚輩的模樣,訓了兩句,就淡定自若的走在南悅前方,好似將人保護在身後般。

幽暗的通道環境,顯得氣氛格外壓抑、寂靜。兩盞幽幽光芒,走在後方的人從後腰拔出剛才掉落的匕首,冷漠、殺意充斥在眼中,哪裏知道前方的人突然停住腳步。

難道被發現了?

唰的一下,冷汗打濕了背後,嚇得南悅握住匕首的動作停滯在空中,不知是該收回去、還是趁著對方背對自己,先來一刀。

“唉,小悅你也是我看著長大的。現在這裏沒有其餘族人,便跟你說一二事情。”

繼續跟著南越往前走,南悅這下可不敢再亮出匕首,偷摸著將匕首插回原位,打算聽聽族裏還有什麽自己不知道的事情,等晚點再解決了南越這麻煩也不是不行。

“前輩您說。”

南越一直走在南悅前麵,後者可看不到前方看似仙風道骨的前輩,在他說出“前輩您說”時,本來緊繃的神色放鬆下來、額角的冷汗不再冒出,如果可以他恨不得舒口氣,以此緩減他緊張的心。

心中把後麵這小子罵了七八百遍,嘴上還給悠哉悠哉,不急不慌的用長輩教導晚輩的口吻瞎編。

“知道為什麽你與我的名如此相似嗎?”

“不知,還請前輩解惑。”

“我守南家也有千年,早應找個人準備接守護南家的任務。沒想到南家這麽多代,隻出了你一個體質能成功服用長生不老藥。今日與你說這些,就是希望你早日成長,待二十五時便可服用丹藥,隨我學習。”

“前輩,真的能長生不老?”

南悅雙目瞪大,整個人興奮得脖子都紅了起來。

“自然,仙人當年留於南家兩枚長生不老藥。你呀,帶你隨仙人來此行,就是為了讓你多看多學。”

“前輩,我明白了,一定多看,向仙人和前輩學習。”

南悅點著頭,心中考慮著自己要不要先和這些人分開,把那小家夥解決掉。

長生不老,再加上……一時間,南悅感覺自己正處於人生的巔峰。

也不知道是那邊的運氣好,南家兩個人很快就遇到大部隊,準確來說是身後追擊著百來隻石偶的大部隊。

劍起劍落,就是最近五六隻石偶被劈成兩半。

“跑,你們身上的鹽還有嗎?”

拉住南悅的胳膊,拖著兩個剛剛從分岔路口出現的人,花傾離急切的詢問。

鹽是個好東西,可也有一種情況——用完。融一個石偶,變出兩個;融兩個石偶,蹦躂出四個……沒鹽了,可身後追著上百隻石偶,能對石偶造成傷害的隻有西樓,與手持大佬親賜短刀的賀無言,雙拳難敵四手,他們隻能跑。

“還有些。”

說著,南越從某個布囊裏取出一大包鹽。

白色的鹽灑出,刺啦啦的,衝在前方的二十多隻石偶融化。

“刀用得挺順手。”

有了喘息的機會,西樓目光落在賀無言手持的短刀上。

“老子當年可是學過刀法的,帥不帥?”

說著,賀無言將手中短刀揮舞幾下,扯到胳膊上被石偶劃拉出的傷口,話到後麵整張臉都因為痛苦,皺了起來。

家中老爺子胳膊腿還利索時,他就學過一二,後來入了部隊,更是學過正兒八經的刀法。

見西樓沒有接自己的話,賀無言轉而詢問他們接下來要怎麽走,就這七拐八繞的迷宮,時不時各個方向能鑽出襲擊人的石偶,再沒有方向,如果闖入密封地帶那就隻有一個下場。

“你不是說你運氣好,你隨便指一條。”

西樓不負責任的話剛落下來,不巧他們再次麵臨三條岔路的選擇。

“真讓老子選?”

賀無言嚴重懷疑其實西樓知道路,再不濟他也來過這裏,不然……誰把石偶丟來這的?

現在讓自己順便指條路,不怕把大家玩死在這裏呀。

“你選。”

“嘖,跟老子走。”

站在一條通往無盡洞穴上方的樓梯前,花傾離、商詡嚴重懷疑是大佬給老大開掛,南家兩個人都用打量與深思的目光落在賀無言身上。

“咳,那些石偶沒過來,看來路是選對了。”

被這麽多人盯著,賀無言尷尬的咳嗽一聲,打算將眾人的注意力轉移到那些停在某一條隱形的線外,無奈,沒有效果,隻好將注意力轉移到全場唯一一個不顯得意外的西樓身上,可以考慮下自己編一編,說其實是西大佬傳音告訴自己方向的,好像挺不錯。

算了算,搖搖頭,賀無言又想到某大佬砍石偶如砍蘿卜的場景,算了,還是別在大佬頭頂亂蹦噠。

“我們上去?”

“嗯。”

得到答複,賀無言就打算先往上走,卻見一抹白色身影先行動作,走在自己麵前。

哎呦,果然西大佬就是西大佬,開路、探險、打架都是好手。

依靠石壁建起的節節樓梯,循環往上,直通一片建立在另一片深淵上的天台,抬頭,還能透過石縫間看到外麵的樹影、天空。

賀無言回想自己一路而來的路線,恐怕他們是從地底直線越過好幾座山嶽。剛走了至少兩小時的樓梯,那是從山底走上山頂。

好笑的是,這座山也不知道是怎麽樹立而起的。大山內部空空****,宛如一個蘋果被蟲子在內部吃空,隻留下一個空殼子。而空****的內部,還有一麵石牆樹立將內部空間隔成兩半,有點像是……八卦?

算了算了,什麽陣法什麽土木工程,老子才不懂,也不想了解。

“這陣法有些玄妙。”

商詡一臉的驚奇,臉和眼睛都湊到天台中央的石盤上,相機拍了兩下,伸手想去摸一摸石盤,可想到這應該是陣法的核心,連忙收回。

“看出什麽了?”

“就看出是以山脈之氣束縛,調動星辰之力護陣,再具體的看不出。西大佬,這陣法真的是你布置的?手筆好大。”

商詡的眼睛都在冒小星星,不愧是活了幾千年的大佬,見識不是自己能比的。

能不大嗎?

借地脈之氣形成陣法的基底,跟布置、改動風水格局有關。可直接調動星辰之力來護陣,那就相當於逆天改命,不管改得大不大,減少壽元那是一定的。

“減少壽元?大佬您是長生不老,如果您逆天改命,這壽命怎麽減呀?”

好奇,真的好奇。

西樓沒想到商詡能想到這麽遠的地步,微楞,似乎又是在翻找自己的記憶,沉默片刻方才解惑。

“樣貌會衰老,不過……長生不老者如果真的做出逆天改命之事,天道會直接降下雷劫。”

“好凶殘,不會被劈死吧。”

聽熱鬧的賀無言縮了縮脖子,他能降下一兩道雷,卻沒體驗過被雷劈的滋味。不過呢,他親眼看見過巫王墓裏的黑蛟,被一道天雷劈成烤蛇,劈得內外椒香,能直接割下來丟嘴裏吃的程度。

“十人裏有八人被直接劈死。”

想了想,西樓隱約記得好像以前……是有幾個長生不老者做出逆天改命之事,下場都不好。

“八層呀,十個人裏八人死亡,那剩下兩人呢?”

“一人屍骨無存,另一人被雷劈了九道,也死了。”

無言,真的沒一個人想說話。

感情大佬您剛開始說的直接劈死,是一道天雷直接劈死。這死亡的概率,好像長生不老人也不是真的不會死。

“老子更好奇被天雷劈了九次才死的人,誰呀?”

“一隻烏龜,很大的烏龜。”

“這也算人?”

賀無言瞪著雙眼,萬分覺得自己應該給西大佬開一堂課,名叫生物基礎理論課。

“算是。”

歪歪腦袋,西樓印象裏的大烏龜能化為人形,還差點封官加爵,娶老婆,能算是人……吧。

禁錮三足金烏的陣法核心,是一上一下兩個大圓石盤,有點像是古代用來記時的日晷,石盤上密密麻麻奇怪的線條、文字鐫刻入三分。

賀無言看不懂西樓在做什麽,或許說全部人都看不懂。

隻見少年蹲到石盤前,手掌如撫摸愛人般,小心翼翼撫摸過那一道道紋路、文字,半晌……西樓站起身子,讓花傾離、賀無言同時負責上下兩個石盤,必須直接把石盤轉到他要求的角度、方向。

眾人的注意力都發在兩個人轉動石盤上,或許沒有人注意到,旁觀的南悅耳尖微動,好像聽完誰的傳音,一咬牙……抽出插在後腰的匕首,快速往南越的脊梁一處插入,白刀子入紅刀子出。

鮮血噴濺,南越慘叫一聲,人直挺挺倒地,痛苦讓他在地上抽搐起來。

脊梁骨處傳來的痛苦,痛入骨髓,痛得靈魂都在顫抖。

一道刺傷南越,南悅手中帶血的刀子直接往西樓的心髒捅去,簡單的動作帶著勢不可擋的浩瀚力量,隱約能看到南悅外形包裹上一層霧氣。

賀無言看到這裏,本以為西樓會有所動作,轉頭去看少年依舊負手而立,目光凝望深淵,似乎在等待陣法加固後,深淵是否會出現自己所想的場景。

“麻煩。”

舔舔幹澀的嘴唇,賀無言手指間出現閃爍的電芒。

轟然一聲,虛空出現一道蘊含著純粹至剛至陽的雷電,劈向南悅。

第一次,真的是第一次。

賀無言看著雷電的光芒消失,被一陣霧氣保護的南悅竟完好無損,便是衣服的一角都為褶皺。

沒傷到人?

“西樓,小心。”

真的用小心嗎?笑話,大佬可是活了幾千年的大佬,怎麽可能被一個活不到自己零頭的小年輕傷到。

抬手一拍,簡簡單單的隔空一個動作。

南悅就如被一輛重型坦克撞上一般,身上不屬於他的浩瀚力量臨空被打出,而他的身軀,直往倒地南越與多出的一道青衣身影飛去。

“我TM……不對不對,老子眼花了?”

青衣人將草藥敷上南越的傷口,止住血後,方才抬頭,他的注意力落在倒地起不來的南悅身上,毫不猶豫,一腳踩在此人的臉上,發狠般又踩了踩。

看清楚青衣人的麵容,賀無言整個人都不淡定。

跟南悅一模一樣的臉,便是臉上的黑痣,位置都分毫不差。

“多謝仙人出手,要不是您,獲得一縷龍脈之氣的南秩,也不能如此輕易的抓到。”

就在一群人一臉懵逼,疑惑於南家的複雜關係時,隻見青衣的南悅彎腰,將腳邊的南悅臉直接撕下,露出一張與南悅有一兩分相似的臉龐。

地上的南至,痛苦扭曲的臉龐鬆開,張嘴對著近在咫尺的南桎吐出一口黑色血霧。

臨死發動的一擊,殺不死那些大佬,可一個小年輕,之前就被自己暗算過的南悅,絕對能殺死南家的下一代青年領袖,讓南家痛失一位天才。

“愚蠢。”

青衣人麵露不屑,蘊含內勁的一掌擊出,將血霧拍開,將南桎的身子往地下打得凹陷幾公分。

骨頭碎裂聲,讓商詡清晰的聽出,挨了這掌,肋骨給斷六根,肺被碎裂的肋骨捅破,此人再不搶救必死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