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深夜觀戲
拿勺子的手頓了頓，少年恢複嚴肅、冷漠的神情。
能讓他如此重視的地方，可不簡單。
“深入裏麵，勸你們不要去做，危險。”
“你去過？”
一臉鄭重的模樣，讓趙庭不置可否的一笑。就這麽一個十幾歲的小夥子，要不是他也進去過知道危險，都差點以為對方也去過。
“好像出來過。”
出來過？
不應該說去過嗎？出來過？難道說西樓從某處進入，從六盤山出來？
賀無言敏銳的抓住少年話語中的關鍵詞，有些不解的詢問。
“六盤山深處是什麽地方？”
“門。”
“門？”
少年一個字的回答，讓人更是摸不著邊。
難道說六盤山裏豎立著一扇門，啥門？古墓的門、廢棄的標誌門……不管是什麽門，門後有什麽？是當初躲在暗處，取人性命於無形的怪物？
“門後有什麽？”
提到門後有什麽，西樓臉上的鄭重更深，秀眉皺起，似乎有些為難，或者說是顧忌。
無言的氣運昌盛，天道規則護佑。知道的東西，半半開，好像……也不會被規則懲罰。
於是，西樓愉快的回答起問題。
至於開車的趙庭，完全不在少年的考慮範圍之內。
“禁錮之地，有很多很多惡鬼和凶靈，嗯……好像還有長得很難看的生物。”
無緣無故，趙庭眼前的景象陡然一花，再次回神，正好看到側邊急速飛來的車子。
眼看兩輛車要相撞，趙庭猛打方向盤，將車子轉向，直接撞上護欄。一側車麵擦著橫衝而來的車子而過，險些兩輛車相撞，來一場車毀人亡。
刮花車子沒事，誰知道，趙庭身子由於慣性，前傾時額頭撞到鏡子下懸掛的掛件角，磕出一個大口子，鮮血留下。
“唔唔……”
“喵嗚……”
鄔、敖一隻捂住眼睛，一隻縮起耳朵，並不想觀看因為某大佬一句話，弄出的殘局。
觸及天道規則的詞一出，普通人聽到給倒血黴，嚴重點魂下黃泉也不是不可能。這也是有些算命、觀星之人常說——天機不可泄露的原因。
禁錮之地，不是生人應該聽到的事情。
縮起耳朵，裝作沒聽見聲音的黑貓，有些無奈的瞟瞟罪魁禍首，還不知情的西樓。
天道都不好罰的主人，真的是口不遮攔，闖禍了都不知道。也因為西樓、天道庇佑的賀無言在車上，唯一的普通人趙庭，不過流了些血。
禍從口出，禍從口出。
跟交警把突發車禍事件處理完，賀無言領著罪魁禍首回酒店，還在自言自語，念叨著一向謹慎的趙庭，今天怎麽這麽倒黴、大意。
至於關於六盤山的話題，賀無言也沒心情再提。
人……膽子挺大。
抱著賀無言給自己買的薯片、巧克力，西樓多了幾眼酒店馬路對麵，為保懷裏零食不碎，他也就多看幾眼，並沒有過去抓人的意思。
“巧克力好吃，但吃多了容易牙疼長蛀牙，一天隻能吃一塊，還容易發胖。老子以前零花錢沒多少，初中為了一塊巧克力，就差去收保護費。”
嘮嘮叨叨，賀無言從疑惑，將話題轉移到幾百塊的零食上。
巧克力不能多吃，薯片、餅幹吃多了容易上火，糖果吃了記得睡覺前刷牙，倒是果凍、水果罐頭能多吃點……
完全沒注意到，跟在他身後的少年，已經打開第三塊巧克力，往嘴裏丟。
經曆過賀無言親自伺候沐浴，敖對此很不滿。今天一回來，幹脆拖著某條白尾巴，往浴室走去。
兩腳人類，今日休想讓自己‘失禮’。
尾巴甩一甩，黑色毛發抖一抖，敖邁著優雅步伐走出，沒兩步……整隻黑貓愣在原地，一雙金瞳倒映著讓它如見鬼的一幕。
大咧咧坐在**的賀無言，一臉嚴肅的在訓話，他家大佬級別的主人，如做錯事情的小孩子，老老實實站在一旁，‘認真’聆聽長輩的訓話。
原因？當然是攤開一桌的零食。很明顯……某人發現二十多份巧克力，不見了三分之一。
偷吃被發現啦。
甩甩尾巴，敖卷起一份糖果，不打算參與這詭異的一幕。
“睡前不能吃糖。”
一隻大手伸來，將黑貓的後勃頸提起。
賀無言教訓著，將敖尾巴卷起的糖果，搶回去。
就在一人一貓爭執時，某隻好看的手伸去，偷摸著打算順走盒巧克力當‘夜宵’。
“西樓，給我拿出來。”
“沒。”
“老子沒瞎，都看見了。”
“沒。”
“左手，快點。”
某隻黑貓帶著某隻白龍，偷偷打開糖果，使勁往嘴裏塞。
當‘閑’停下來的賀無言察覺到，已經是一地的糖果包裝。
頓時，賀無言在房間裏追起一貓一龍，勢要給兩隻小家夥一個大教訓。
提著兩隻小家夥，丟到衛生間鎖門，賀無言回來就和打開第六包大薯片的少年，四目相對，一時間氣氛怪異起來。
“西樓！”
河東獅吼，也就如此。
被一人兩隻靈寵搞得頭疼不已，鎖好剩下零食的賀無言，氣呼呼拿著手機去通道打電話，調查進入瓶頸，也該給賀局匯報工作，順便提一下六盤山的消息。
國內有很多神秘的無人區，六盤山深處也在其中。當初在六盤山事件裏，局裏調查員損失九名，六盤山在賀局心裏也是一根拔不掉的刺。
關於煞物調查，就差追回兩件煞物，賀局很滿意六處的進度。
“不錯不錯，無言呀，有沒有拉西樓進局的想法？”
賀局看得明白，能有如此進度絕對是西樓的功勞。
以往局裏追回煞物，單單調查誰接觸過煞物，那就是至少半個月的功夫，怎麽可能像這次事件。
人才，絕不能錯過。
“嗯，說過了，他說進六處跟老子混，那是吃香的喝辣的。”
“好，有想法就……什麽？答應了？”
賀局還在點頭呢，回過味來，才聽清楚賀無言說了什麽。
怎麽拐……呸，怎麽邀請進局裏這麽快。想要邀請如此大佬，不應該先來個三顧茅廬。
“對呀，老子一說，西樓就答應進六處。老賀聽清楚喲，是進六處，那可是衝著跟老子混來的。”
“去去去，看你小子傲的。”
講完西樓答應進局的事情，賀無言又將從少年嘴裏知道，關於六盤山的消息告知。
“西樓說六盤山深處有一扇門，門後是禁錮之地，我懷疑當初出手的怪……”
話未完，賀無言就聽到電話另一頭發來一聲巨響，玻璃炸裂聲伴隨著賀局的慘叫聲。
這……
被人暗殺了不成？還是說，有人打進局裏，打算搶走倉庫裏的物品。
靜靜等待，電話另一頭先是一陣腳步聲，賀局的大秘書著急的叫人進來幫忙，打120急救電話。
暫時止住血，電話被人撿起，大秘書那甜美的聲音響起。
“賀處，剛剛發生意外，玻璃窗炸碎，賀局額頭被碎片劃破，縫兩針沒什麽大事。”
怕賀無言擔心，大秘書連忙解釋剛才發生的意外。
掛掉電話，賀無言有些摸不著邊，點燃一根香煙，琢磨起今天遇到的兩件突發意外。
趙庭遇到的車禍，還能解釋。賀局辦公室裏的玻璃窗，那可是能擋子彈的特製玻璃，怎麽可能說炸碎就炸碎。
好像，趙庭、賀局都是在聽到六盤山深處是禁錮之地後，突然發生的意外。
眼前突然出現一抹白色，驚得賀無言連忙掐滅香煙，手摸向後腰的槍柄。
還沒過淩晨十二點，什麽鬼這麽大膽。
定睛一看，一身白色衣裳的少年，悄無聲息的出現在安全通道上，金色的眸子在幽暗環境中，宛如一雙貓瞳，泛著幽幽光芒。
“西樓？”
“跟蹤我們的氣息又出現，好像……有件好玩的事情，你要不要去看？”
淩晨一二點，城市還是燈火通明、張燈結彩，喧鬧一片。行走在冷風呼嘯的街道上，從淩晨快十二點離開酒店，賀無言跟在西樓已經走了三小時。
周圍建築，從高樓大廈變為了有些落後的居民樓，又變為了樹木叢生的郊外。三個小時，他們從市中心走到了郊區，熱鬧變為了寂靜無人。
晚上吃多了，出來消食，唯一和正常人有區別的是，消食走的路有點多，嗯……就億點點。
“就在這附近。”
西樓感應片刻，拉著賀無言上到無人居住的廢棄樓，直往樓頂走去。
這邊屬於拆除區，廢棄的樓房那是一片一片，一眼望去無一家有燈火，或許有些釘子戶也不會有什麽夜生活。
隨著西樓所指，賀無言看到某一個如同靈猴般靈活的黑影，在樓房間跳躍快速奔跑，黑影身後還有二十幾個手持凶器的大漢在追逐。
深夜的極速亡命大逃命。
所以……我走了三個多小時路，從市中心走到郊外，大半夜不睡覺就為了看這？
似乎感覺到某人的想法，西樓開口解釋了一句。
“狗咬狗。”
狗咬狗？什麽意思？
根據推理，尋找煞物的勢力除了他們自己，還有兩方，一方衝著烏斂、一方衝著無名牌位。
現在……不就是兩方勢力。
就是不知道，被追的黑影和追人的大漢們，誰是衝著烏斂誰是衝著無名牌位。
手碰到口袋裏的手機，想了想……賀無言又將準備打電話的動作停下，幹脆站在少年身旁，看戲就好，並不打算叫武警來圍堵這群人。
“不抓？”
西樓有些詫異的詢問，他都將賀無言帶來，自然想到過對方有可能叫人來抓人，甚至他都有可能出手幫忙。
“前麵黑影的身手……比傾離還好，要抓就需要請你出手，他抓不抓不重要。倒是後麵的大漢，看身手有些當過兵，應該是安保公司出來的保鏢，給某個大老板工作，抓了沒證據，會打草驚蛇。”
沒有把握的事，賀無言才不打算做。
現在，還不如看戲，晚點再讓人查一下滕市有什麽大老板，能養得起這麽多打手的老板，身份絕不簡單。
“關於六盤山、惡鬼的事情，你不要亂提，天機不可亂講。你現在說沒事，說多了天道不滿，也會對你動手。”
很明顯，西樓知道賀無言打電話，不小心禍害賀局的事情。
現在，是在提點賀無言。
別看天道庇佑，真要在規則上蹦噠多了，人家照樣能一道雷劈下來。
“就像趙庭那樣出車禍？”
“輕則血光之災或者減幾年壽命，重則跟巫雲山黑蛟一般，被劈死。”
什麽輕重，都不能亂說。
賀無言還想過，以後要是遇到自己打不過的能人異士、精怪時，就說禁錮之地幾個詞，試一試能不能禍害敵人。
現在，打死賀無言也不會再說。
說話，要人命咯。
“那你說沒事？”
“不能奈何我。”
話語平靜，就好像在說‘我剛剛吃了飯’。
艸！好凡爾賽呀有沒有？有沒有？什麽叫做奈何不了我，知道你大佬，但別炫耀好不好？
老子絕不承認，有點檸檬酸。
“狗咬狗，是不是說有件煞物在那人身上？”
“嗯，在他身上。”
西樓說得平靜，差點讓賀無言以為，烏斂不是西樓的目標。
“說不定烏斂就在他身上，要不老子幫你，賭一把。”
“無需，他太弱。烏斂，他拿不起。”
“……”
大佬就是大佬，說的都不是人話。
黑影的體力消耗很快，雙方距離很快被拉進，前者幹脆停下，赤手空拳和幾個大漢打了起來，身法不錯，靈活多變，招招打在人身上最痛的點。
有個大漢從腰間取下一節棍，揮舞而下，警用的棍子揮出，趁著黑影被自己同伴糾纏，朝著黑影背脊就是一棍。
背脊挨了一棍，黑影就像沒事人般，一擊橫掃腿，將襲擊自己的人，直接踢飛出去。
大漢橫向飛出，身子重重落在破舊牆上，兩口鮮血吐出，胸腔一片疼痛，也不知道被踢斷幾根骨頭。
“怎麽出的腳？”
摸著下巴，也不知道是不是距離問題，賀無言沒看清楚黑影那一腳，是怎麽出的。
“南家的影腿，不過得了三四層火候，還算不錯。”
西樓眯起金瞳，他倒是將嚴密武裝的黑影身份，看出一二。
似乎想到一件有趣的事情，嘴角微微上挑，竟有幾分愉悅。
大佬一高興，有些人必得好處，有些人那就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