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廢棄樓
一本流傳千年的古籍就應該妥善保管，當然，賀無言可沒有如此念頭，想著上次是在雨天看明白一頁，他突發奇想拎著書往浴室走去，晚點熱氣蒸騰，不知道能不能再看懂一頁。
通亮的臥室，隻有沐浴的水聲。
桌布動了動，一隻髒兮兮的小手伸出，小心翼翼的摸中兩塊巧克力，嗦得一下，帶著巧克力回到桌布下。
微弱的紙聲響起，淡淡的巧克力味飄**在小角落裏。
水聲停下，第三次伸出的小手連忙收回，桌布與地麵露出的縫隙間，出現一雙藍色的大眼睛，他看著一雙帶水的拖鞋在自己麵前走過，略尖的耳朵動動，聽到了這幾天一直喜歡自言自語的聲音響起。
“什麽破本子，半點反應都沒有。”
隨之，啪嗒一聲。
他看到，一本古籍被丟到地上，就在他前方不遠處，封麵上好像寫著兩個字——七策。過了幾分鍾，一隻大手伸下，撿起書籍。
“唉，誰寫的書，弄這麽多機製幹什麽？閑的沒事幹，鹽吃多了是不是？不對呀，古時不是鹽很稀缺嗎？”
這個人類，又在問候書籍主人，好粗魯。
他嘟了嘟嘴，都罵了幾天，挺有天賦的，罵的內容就沒重複過一次。
罵罵咧咧的聲音逐漸停下，燈關了，漸漸的，呼吸聲平穩下來。
黑夜裏，在人們陷入熟睡之時，不知道你有沒有察覺，自己的房間裏多出了其它的存在。藍色眼睛眨了眨，小手又伸了出來，摸索著，偷走了一根香蕉。
淩晨四五點，馬路上已經能看到維護城市衛生的衛士們身影。老李是專門負責這片街道，掃著地，他看到有四五個裹得挺多衣服的男女，架著攝像機，有說有笑的進入一棟廢棄工地。
那片廢棄樓房老李聽說過，工地老板好像去炒股票，傾家**產，還欠了一屁股債，幹脆直接帶著老婆兒子跑路。沒了發錢的大老板，下麵的人自然散了。建了個大概架子的水泥樓，就這樣擱置了兩三年。
“喲，年輕人咯。”
為了博點眼球，整天東奔瞎跑的，也不怕出點意外。
網上最近很火一些很喪，類似於十宗罪、冥婚主題的攝影照片，附近就有一處廢棄的免費場地，有些名氣的網紅幹脆約上幾個好朋友，大清早來這邊拍照。
黎明時刻的秋風，刮得格外寒冷。
往裏走，攝影燈卻照不亮四周的黑暗，好似有許多神秘的生物，藏在黑暗中，窺視者這些外來者，目露凶光，等待獵物自動進入腹中。
兩個膽小的女生，瑟縮了一下。
“要不，我們就在一樓樓梯拍吧。”
“是呀，太冷了。”
脫掉外套，不知是衣服的淡薄，還是四周過於寒冷，兩個女孩的身子，抖得更加明顯。
攝影師調整角度，讓兩個助手調整光照燈與補光板，光線太暗。
“好了沒有？”
脾氣不算太好的網紅，擺動作擺了很久，見攝影師遲遲沒有動彈，不耐煩的開口。
去看，手持照相機的攝影師呆在原地，相機遮住了他驚訝的大半張臉。
幽暗、陰森的環境，根本不需要後期再P圖、調濾鏡，可……為什麽兩個人的畫麵，她們兩個的背後多出了一雙腳，蒼白、毫無血色，根本不是活人擁有的腳。
補光師注意到兄弟的目光，轉頭去看兩個女孩的背後，尖叫聲沒有響起，而是卡在了嗓子眼，叫也叫不出。
平整斬斷的雙腳，就站立在那裏，似乎在對他們這些外來者打招呼，腳拇指動了動。
三個夥伴的目光都一眨不眨的盯著自己的背後，兩個女孩想要轉頭去看，卻又不敢，僵硬著身子，她們怕轉頭會看到讓她們終生難忘的東西。
最後方的女孩，突然感覺有什麽東西，碰了碰她的手指。冰寒、僵硬，就像一塊硬硬的石頭，眼睛不受自己的控製往下瞟，她看到了一隻光溜溜的腳，腳拇指正碰著她的手。
“啊！”
一聲尖叫聲，銳利而刺耳。
“跑！”
不知道是誰喊出的跑字，如教官發號的司令，五個人提腿就跑，極度的恐懼籠罩著他們，理智在未知的危險與神秘之下，被驚慌擊碎。
手被一雙腳接觸，她想要起身，卻感覺兩肩被一雙冰涼的東西壓住，側頭去看，那是一雙極具骨感的漂亮雙手，蒼白、修長，配上豔紅的指甲油顯得異常詭異。
“噓，好孩子不要叫。”
冰冷的氣息，打在耳畔。
隨之，更大的尖叫聲本能想起，求生欲讓她掙脫了雙手的控製，跑走。
她驚慌著，如迷失在黑夜大霧裏的羔羊，沒有明確的方向，她極需一處能把自己藏起來的地方，又是一處樓梯，下方有著一小片更為漆黑的小空間。
下意識，她躲了進去。
卷曲、瑟縮著身子，極力壓抑著自己的呼吸，不敢露出一點點的聲音。隨之一雙蒼白的腳、一雙好看的手在自己眼前走過，她想要尖叫，連忙把自己的手塞進嘴裏，不敢出聲。
這些……都是什麽東西？
微微大起點膽子，她往外移動了一點點，往上看了一眼。
那是一個四肢著地，渾身蒼白的女人，長發披著腦袋，看不清女人的臉。可她能幻想出，那一定是張詭異、恐怖的表情。
女人有所感應似的，陡然回頭，長發間露出雙赤色的眼睛，在黑暗裏目露凶光，宛如黑夜裏的野獸。
她的心不敢再跳動，把自己的身軀一個勁往背後的黑暗裏縮去。
還好，還好……腳、手停頓十幾秒，往前往走去，並沒有靠近她。
驚慌過後，她發覺到了身周的不對勁，背後好冷，身周好冷，是什麽感覺？是那個女人觸碰她的冷硬感，顫抖著手，點開手機屏幕，微弱的光照亮四周的存在。
一聲撕破喉嚨的尖叫，淹沒在黑暗之中。
扛著照相機，他一個勁往門口方向跑去。外麵的溫度，竟比樓裏還要暖和，似乎背後的樓就是一個巨大的怪物。
終於，終於出來了！
劫後餘生的感覺實在是太好了，轉頭去看背後，就看一眼我就跑出去打電話，叫警察來救人。
秋風吹過，一張近在咫尺的臉，放大在他的眼中，鼻尖碰著鼻尖，冰涼的觸感傳來。蒼白、冷硬，雙目充滿了血紅之色，臉上的大嘴露出一抹笑容，裂開，露出裏麵白皙的牙齒與殷紅的血肉，血腥味撲麵而來。
“啊！”
高分貝的尖叫聲。
巨大的恐懼後，大腦處於保護機製斷開，意識消失。昏迷之前，他感覺到有一點點溫度的土地，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是，抓住他腳腕的一雙冰冷僵硬的手。
我……要死了嗎？
老李早上八點準備收工，回望廢棄的工地，都過去好幾個小時了，那五個年輕人怎麽還沒有出來？
絕望的尖叫聲，被怪物一口吞下，薄薄的隔離鐵皮阻擋住了一切，包括……聲音與絕望。
有些人遠看，你不會有什麽感覺，或許你隻能看到他的外殼。但隻要你近距離去看，你認為的完美外殼，將被剝下，所謂的人設坍塌得慘不忍睹。
昨夜回來也都淩晨三點，由於跟某人在一個屋簷之下，吳桐淩晨四點半都還未睡下，五點睡到六點半也就補了個小覺，精神奕奕起床。
別說，練完兩套刀法，之前的昏睡一掃而空。
再去看賀無言、西樓的房間。早上八點，一身白衣的西樓起床，在吳桐虎視眈眈的注視下，自顧自去大廚房覓食。
人，為什麽還沒有起？
吳桐在某賀大處長的門口溜達到十一點，眼睜睜看著西樓推開他，推門進去，他自己跟著屁顛顛進去，得……**滾成一團的某個巨型物體，還在睡。
“你……”
見西樓拿起賀無言的手機，靈活的輸入指紋，吳桐連忙出聲，被少年一個噓聲的動作嚇得縮脖子。
該死，我為什麽這麽怕他？
十一點十五分，賀無言的手機被西樓丟到吳桐手裏，新來的可憐新人，看著某外賣平台上，點了兩百多塊的午餐，默默地給自己點了份三十多塊的盒飯。
付錢，好吧……為什麽賀無言的手機錄了西樓的指紋？付錢還是如此的順手？
十一點四十五分，西樓懶洋洋從賀無言房間出去，拿外賣。**的大團子動動，賀無言終於起床去洗漱。浴室出來，飯菜到了，賀無言自覺的擺桌，一套配合行雲流水、一氣嗬成，完全不需要對話。
“你們……”
吳桐想哭，我以為您在某個大惡魔的手下，活得苦不堪言，現在看看，是我錯。
“年輕人，就要享受作為年輕人的特權，養生什麽的是年紀大的人，考慮的事情。”
有被內涵到的西樓，一瞪眼，賀大處長連忙改口。
“嘻嘻，當然咱西大顧問不算。看，西樓長得多嫩，比娛樂圈裏的小鮮肉都要嫩，保證新鮮出爐。”
如果說這樣，兩個人在吳桐眼裏的人設都沒有崩。下午三點，回了個回籠覺起來的賀無言，敲響了吳桐的房門。
“吳桐兄，咱出去吃晚飯。”
吳桐懵逼的跟上，一眼就看到換了身新白衣出來的西樓，少年臉上的期待，怎麽忽視都忽視不了。
幹什麽去？西樓被奪舍了？
目的地十分有名，銅鑼灣，今天賀無言帶西樓嚐的美食，是一家超正宗的烤鴨，店裏還有很多羊製美食。
“吳桐兄，怎麽不動筷子？別客氣，多吃點。”